“送車厘子?還堵了路?”
陳芸的第一反應就是荒謬,就算車厘子再貴,也不至於讓行人不管不顧的把路都給堵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陳芸隨口囑咐了一句:“提高警惕!”
很快,他們乘坐的運兵車也來到了擁堵路段。
正前方的馬路上,十幾輛車都堵在了一起,在車隊的最前方一群人簇擁著一個小推車,人群擠來擠去都想擠到小推車的跟前。
就連堵車的司機也下了車,前麵的人因為好奇想要上前一看究竟,後麵的人在破口大罵讓堵路的人滾開。
沈言在運兵車裡,透過窗戶可以看到,在路口的正中央,一個穿著卡其色西裝的男人,正拿把身後小推車裡的車厘子,一盒又一盒的送給擠到他身邊的路人。
男人戴著口罩,有些駝背,脖子裡還掛著一個二維碼和電子喇叭。喇叭正在不斷的吆喝著掃碼免費領水果的宣傳語。
“怎麼是他?”
儘管張耀林戴了口罩,沈言還是一眼就把他認了出來。
除了標誌性的彎腰駝背,他甚至連衣服都跟之前來找自己做心理谘詢時穿的一樣。
陳芸順著沈言的目光看了看窗外,轉過頭來問:“你認識那個人?”
“認識,但不熟。他在前天下午的時候,來找我做過心理谘詢。”
“他精神有問題?”
陳芸皺了皺眉,深吸一口氣:“小張,派人去疏通道路,把這幫人趕到馬路邊上也好。我們不能再等了。”
沈言看了看自己懷裡的兔子玩偶,又看了看張耀林,突然開口對陳芸說道:“向指揮中心呼叫直升機,我們退回去。”
“什麼?”
陳芸有些不解:“為什麼要退回去?”
“眼前這個送車厘子的男人,叫孫耀林,他找我谘詢的心理問題是關於她去世的女兒的。”
“而他的女兒,就是三年在兔子公爵遊樂場意外去世的。”
“兔子公爵遊樂場這座境域與其它境域不同,並不是境主主動開啟的。我們也在這座境域裡,遇到了第三方勢力的覺醒者,他們開啟這座秘境的目的就是為了得到我手上的這個東西。”
沈言拿著手裡的兔子晃了晃,繼續說:“現在東西到了我的手上,離開的路上又遇到了堵車,這不可能是單純的巧合。”
“現在白隊情況不穩定,以防萬一我們最好還是退回去,等待支援。”
陳芸知道自己隻是技術精英,對於一線複雜多變的情況沒有沈言了解,既然這樣,那就最好相信對方的判斷。
陳芸聽了沈言的話,略微思考片刻立刻吩咐司機開車後退。
另一邊快速撥通了指揮中心的電話。
“這裡是清理小隊,我們遇到了疑似覺醒者組織的攔路阻擊,白隊受到嚴重的靈能侵蝕急需回醫療中心救治,請求直升機支援。”
“指揮中心收到,黑鷹直升機已經出發,大約五分鐘後可以到達你們所在的位置。”
“收到。”
陳芸掛掉電話,感覺到車輛已經開始有序的向後撤離,心下稍安。
“直升機會在五分鐘之後到達,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沈言看著窗外越來越遠的人群,沉聲說道:“如果真的發生意外,你們呆在車上不要下車。”
“隻要退回到之前的隔離點,那裡有很多特事局的戰士,還有治安局警員,應該足以支撐到直升機的到來。”
話音剛略,沈言就看到遠處已經逐漸遠離的擁堵的人群,突然綻放出了一道紅光。
緊接著,所有吃著車厘子的人,身軀在紅光的照耀下融化成了果凍一般的流體,全部向最中心張耀林的身上湧過去。
鮮豔的車厘子撒了一地。
張耀林在恐懼的目光中,看著這些人化成了果凍,看著這些人一塊又一塊的衝擊過來,堆疊到自己的身上。
鮮紅的膠狀物,裹住了張耀林的身體,他感覺自己的呼吸越來越,自己的身軀也越來越龐大。
甚至於越來越多的聲音開始在自己的腦海裡響起,就像有一個人的腦子裝了無數個靈魂。
當紅光消散,擁堵的人群消失了,一株晶瑩剔透的鮮紅色的大樹紮根在了馬路的中央。
在這棵樹上,掛著無數顆鮮紅的車厘子,每個車厘子足有人頭那麼大,一張張扭曲的人臉從果實上長了出來。
“一種全新的侵蝕汙染……”
看到車窗外的場景,沈言心裡一凜。
哪怕擱著車窗,他也能感受到一種混亂扭曲的意誌,正在那棵果凍一樣的大樹上形成。
在他身邊的陳芸,更是臉色驟變:“快!加速後退!打電話給隔離區的清理小隊,讓他們前來接應!”
說話間,那棵大樹已經扭動著怪異的身軀,擠開道路上的車輛,向運兵車跑了過來。
堵在路中間,沒有被車厘子侵蝕的人們,驚恐尖叫地發動起車輛,在狹窄的道路上左突右竄。
大量私家車出現連環相撞,更有甚者撞開了四周的護欄,直接從馬路邊上衝了出去,掉入了橋下的河水中。
就在這時,馬路邊上,一棟不起眼的飯店洋樓,樓頂靠馬路的位置出現了一個黑影。
樓頂護欄的牆角,伸出來一杆成人手臂粗細的擲彈筒,一雙粗糙的大手握著它,瞄準了樓下道路上正在奔逃的墨綠色運兵車。
下一刻,大手扣動了扳機。
——
“該死的,快用撐住整個車架!”
沈言還沉浸在車後樹人混亂的靈能氣息中,忽然聽到了小醜傳來的聲音。沈言猛然轉頭,剛好看到一個漆黑的炮彈,帶著一溜火光向自己乘坐的這輛汽車襲來。
根本來不及多想,沈言本能的催動全身的黑霧充盈到整個車廂。
下一秒,漆黑的炮彈直接撞擊在車尾的保險杠上,轟的爆裂開來。
巨大的爆破力,夾雜著爆炸聲將所有其它的聲音淹沒,這個承載著十二個人的運兵車,整個被掀翻了起來,最後狠狠地撞擊到路邊的行道樹上。
兩人合抱的大樹被撞折,運兵車又在地上彈了幾下才停了下來。
在車裡的眾人,身體幾乎被撞散了架,隻感覺天旋地轉,耳朵轟鳴。過了好一會兒才逐漸恢複過來。
不過好在沈言及時的用黑霧撐滿了整個車廂空間,運兵車又經過特殊改裝,扛下了這一發榴彈,讓待在車裡的人並沒有遭到實質性的損傷。
沈言最先恢複過來。
他抓著兔子玩偶,踹開車門跳下車,剛好看到飯店樓頂的位置,一個穿著黑色兜帽的男人提著黑色的箱子轉身下樓。
沈言盯著這個男人兜帽下一閃即逝的臉,產生了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張海波!”
那個在境域中出現,後來又消失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