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拉維斯的心意已經滿足,他並沒有多少邏輯上的考慮,自己就是徹底戰敗了,遵從於強者便是落實自己的誓言。他跪趴著去親留裡克的靴子,見狀,他的妹妹賽波拉娃效仿哥哥,做出完全一致的舉動。
比起兄長,賽波拉娃真就是如秋季奧盧河上隨波逐流的葉子,任人擺布的命運她已經無所謂了。
兩個孩子站起身,下意識的站在自己父親梅察斯塔身邊。
留裡克張開雙臂,又摘下自己的頭盔,露出乾淨漂亮的金色馬尾。他麵帶微笑的模樣,給人的完全的舒服的感覺。可這個孩子,剛剛明顯展示出冷酷的一麵。
這份微笑,甚至讓耶夫洛等參與到“斬首死屍”行動的人,都覺得違和。分明是一個可愛漂亮的男孩,愣是做出了那種舉動。
梅察斯塔活了這麼多年了,他透過這份微笑,感受到的分明就是這個漂亮男孩的深不可測。
留裡克再度重申:“我給了你們最後一次機會,你們依舊戰敗了。你們是勇敢,我敬佩你們在守衛山堡時的勇氣。我們羅斯人崇敬勇敢者,也許這一次戰鬥本可以避免。但是,就是你們,主動攻擊了我的仆人。有一個俘虜,自稱來自灰鬆鼠部落,所以我們來討伐你們!因為,你們攻擊了我的仆人。”
此言,就是留裡克在給羅斯人的進攻找尋一個合理的理由,這一套話分明是奧托首先對鮭魚之主部落說的。現在,留裡克終於把這番話,說給了真正的灰鬆鼠部落聽。
梅察斯塔麵露愧色,他把話壓在心底,可不敢說就是自己派遣的探險隊。但羅斯人的進攻理由就是如此。他不得不幻想,假若自己沒有派遣探險隊,假若沃伊瑪卡沙德和那些人全都死了,自己的族人也就不會遭遇滅頂之災。
如今的灰鬆鼠部落已經覆滅,剩下的人們將以全新的身份生活。
接下來,終於完成了最終勝利的羅斯人大軍,他們的臉上洋溢著勝利的喜悅,根據約定浩浩蕩蕩開赴灰鬆鼠山堡。
縱使梅察斯塔帶領族人完全投降,他們仍要付出一些代價。
那便是他們儲藏的所有財產物資,它們就是羅斯人的戰利品,也是留裡克和奧托可以滿足部下的條件。
廣大的羅斯戰士,他們忠心耿耿跟著首領父子征戰,就是盼望著打贏後撈到大把好處。
奧托深諳此道,留裡克對此也是了解的。
這個時代,不要奢望真的可以用某種限製、某種敬畏的信仰,來約束這群野蠻的戰士。留裡克已經褪去了曾經的天真,經曆著本次被鮮血浸染的“北狩行動”,他實在明白了,自己的族人們爆發出的勇氣與獸性,都是為了在戰鬥後瘋狂掠取財富。
不恰當的比喻,進入山堡的羅斯人儼然成了一群蝗蟲。
他們搜刮所有有價值的東西,尤其專注於找尋毛皮和食物。
太陽已經落山了,年輕的羅斯戰士們有權率先進入山堡搜刮,而奧托起到了抬頭作用,他押解著山堡曾經的主人梅察斯塔,令他指認所有的倉庫和地窖。
大量的鬆鼠皮、鹿皮被搜出,甚至還有兩張熊皮和十多張狼皮。
皮革的價值毋庸置疑,奧托想要搞到更多的好東西,奈何這個梅察斯塔聲稱,自己手裡有價值的東西,除了皮革就隻剩下大量的熏製得硬邦邦的魚肉乾。
奧托想當然的認為此人在撒謊,便下令手下全力的搜索。
這一搜索可是不得了,一個被插了木杠子的地窖入口,引得了十多名羅斯戰士的注意。
隨著木杠被打開,地窖內熏魚乾的腥氣撲麵而來。
對於不覺得生吃鯡魚是什麼問題的羅斯人,這股腥氣簡直是一種美味。他們覺得自己發現的就是當地人的食物倉庫,但大家萬萬沒想到,裡麵居然藏匿著一個大活人。
此人不是彆人,正是被囚禁的沃伊瑪卡沙德。
幽閉的地窖內,拎著火把深處其中的羅斯人,當即就和可憐的沃伊瑪卡沙德扭打起來。這個用了所有解數逃脫羅斯魔爪的家夥,終究被揍得滿臉是血幾近昏闕後被拖到了地麵。
即便此人臉上有許多的血,地麵的人們一眼就認出了他的身份。
“居然是我們逃跑的那條狗。他居然沒有死。”
“不會吧!會不是隻是長得像。”
“不!快去報告首領,逃跑的狗被我們找到了!”
畢竟沃伊瑪卡沙德是宣誓效忠的,他如今是一名逃奴,理應受到審判。
此刻,已經待在本屬於梅察斯塔宅子裡的奧托,完全成了山堡的主人。昔日的主人而今隻是唯唯諾諾跪坐在一邊悉聽尊便。
奧托感慨本地人的寒酸,他想了想,這些家夥終究不是哥特蘭人,征服他們到底也沒有撈到太多的油水。
正當奧托心裡不爽,又有些擔心執意待在山包外和那些臣服者待在一起的留裡克之時,一名戰士急匆匆跑來,接著恭敬半跪於地。
“大首領,我們發現了一個人。”
奧托隨口就說:“一個敵人嗎?殺了他!”說罷,他還看了一下唯唯諾諾的梅察斯塔:“我們做了約定,沒有撤離者都是必須殺死的。”
梅察斯塔有一點吃驚,他多少猜到了那個所謂的人是誰。
報信的戰士麵露難色:“但是,那個家夥是”
“是什麼?”
“是你逃跑的獵犬。”
“是他?!沃伊瑪卡沙德,該死狗!”奧托的怒氣頃刻間被點燃,他猛然從熊皮座椅站起身,質問:“你們沒有把那人殺死,對嗎?”
“正是!”
“走!我們出去,我要公開斬殺這個不忠的狗!”
奧托悻悻然走近木屋門口,又冷眼看著勾著頭的梅察斯塔:“要殺你的人了。記住,背叛者必須死。”
奉命擔任翻譯的耶夫洛,不但翻譯了奧托的話,在加上自己的麵部表情後,此言就變得充滿了恫嚇。
梅察斯塔被嚇得不輕,急忙說自己不敢反叛。
就在戶外,一大群羅斯人舉著燒著的木頭,將明顯遭遇毆打的沃伊瑪卡沙德包圍住。
奧托趾高氣昂走進人群,解下一腳將蜷縮成一團的人揣倒。
“你是一條愚蠢的狗!現在你必須死。”說罷,奧托隨便點選兩個人:“你們兩個,將這個罪人拉起來,我們要公開處決背叛者。”
因為沃伊瑪卡沙德逃跑這件事,奧托對灰鬆鼠部落天然的缺乏信任。奧托將這段日子諸多事宜進行一番梳理,他愈發覺得整場戰爭的背後,都有這條狗的運作。
赦免該部落幸存者,完全是留裡克的主張。
按照奧托自己的想法,除了其中的年輕女人外,該部落其餘人員一並處死算了,省的節外生枝。
奧托的這種想法,留裡克可從來沒有過。
山堡之外,留裡克在留守戰士的護衛下,所做之事,居然是安撫那些驚恐的新晉仆從者。
也許摘下頭盔的留裡克給他人的感覺就是一個漂亮的男孩,是怎樣都和暴力沒關係的男孩。
留裡克深入戰敗者的陣營他赤手空拳而來,當然,在他的背後則是一票手持十字弓的戰士。
那些女人孩子不敢輕舉妄動,幸存的男人也都保持著安靜,二百雙眼睛看著留裡克,接著傾聽他善意的講話。
“我現在是你們的主人,我會把你們全部帶走。我不會羞辱你們,隻要你們保持臣服,一切都能好起來。
失去丈夫的女人,將得到新的丈夫。失去父母的孩子,將得到我的養育。我會保證你們所有人都活著,隻要你們臣服。
我們在北方發現了一座鐵山,我會命令你們挖掘礦石,我會派人教會你們冶鐵。你們不必再去捕捉鬆鼠,你們所有人都將是我可以信賴的礦工。你們開采礦石冶煉,將得到我們羅斯人的庇護,將不會饑餓。
如果有誰膽敢攻擊你們,就是向羅斯人開戰。到了那個時候,我們會幫助你們而戰”
留裡克估計到這些人正處於極度的驚恐中,他們最需要的就是征服者對生命權的保證。
他做出了這樣的許諾,也當眾替灰鬆鼠部落,勾勒出一個美好未來的圖景。
還因為他的言語,使用相對流利的“養鹿人語言”說的,科文人完全聽得懂,無形中也增加了一份親近感。
待留裡克說完話,一個住著拐杖,滿頭奇怪發辮的中年婦人,拎著一支皮鼓站了起來。
僅從其打扮來看,留裡克立刻意識到此人乃薩滿。
“我是波爾拉,我是部落的薩滿祭司。孩子,你竟是被你們的神庇佑的幸運兒?”
留裡克完全聽得懂此人的話,他明白這個女人名字本意是“貓頭鷹”,再看其裝扮,確實有點貓頭鷹的意味。
和這麼一個奇怪的人對視,留裡克的感覺有些奇妙。因為這個中年女人,真的有點森林精英的意思,神秘又鬼魅。
留裡克定了定神,反正她是裝神弄鬼的,自己理應變本加厲。
“一切都是預言。我們的神降下啟示,告知我會和你們發生一場戰鬥。我懂得你們的語言,也是一個神跡。”
沒有人覺得這等言論是離奇的,包括真心表示臣服的泰拉維斯在內的灰鬆鼠部落幸存者,這一刻都在用震撼的眼光,看著趾高氣昂的金發男孩。
還有不少人眼瞅著吃驚的薩滿,等候她的意見。
沒有了首領,薩滿就是部落的首領,薩滿巫師波爾拉,她突然間渾身抽搐,接著在狂躁的敲打皮鼓的同時,嘴上發出貓頭鷹的鬼魅鴞鳴。
部落民見狀,紛紛跪趴餘地。
“這是怎麼回事?!”留裡克覺得很離奇,一種莫名的緊張感也坐擁他的頭腦。
一番鴞鳴後,這位女薩滿又在抽搐中嘟囔了不少誰都聽不懂的話,給留裡克的感覺,這家夥就是在和他們的神溝通?
其實留裡克都明白,此乃一個“附體”的儀式罷了,不信者自然不信,偏偏這群部落民擺了明是相信的。
圍觀的所有羅斯人不知所措,留裡克暗暗嘟囔:“你學鳥叫的聲音真不錯,真不愧是叫做貓頭鷹的女人。”
他不禁幻想,若是自己的部族裡出現幾個善學鳥鳴熊嘯的女祭司,生活肯定增添一些樂趣,祭司的時候也能烘托儀式感。其實羅斯人和這些科文人一樣,留裡克實在知道自己的族人也是相信大山、河流和海洋都是有守護神的,要不然也不會年年春天在海邊搞大型祭司了。
薩滿終於恢複了安靜,跪趴的人也紛紛起身。
拎著皮鼓的薩滿脫離人群,大膽站在了留裡克麵前。有傭兵想驅趕靠近金主的這個家夥,被留裡克一把攔住。
“你和你的神溝通完畢了嗎?”留裡克的聞訊儼然非常懂行。
薩滿點頭稱是,接著她高舉皮鼓麵對其他族人:“山神、河神還有大湖之神都已經決定了,這個男孩,便是我們的主人。我們需要信任他!因為,他就是神!”
聽得,留裡克差一點就憋不住了。他實在想不到竟有如此阿諛奉承之人,不過,薩滿對自己的這番抬舉,實實在在為自己省去了許多麻煩事。
留裡克注意到,篝火照耀的一張張臉龐,恐懼感消失了。
那個一直唯唯諾諾眼睛空洞的小女孩賽博拉娃,居然主動的靠近過來。
留裡克的衣襟被這個梳著一根發辮的小孩子拉動,“主人你真的是神嗎?”
“我”留裡克本想否定,瞧瞧現在的陣勢,公然否定好像也沒什麼意義。“我是被神祝福的人,也許我真的是神。”
“那你就是神。我的父親讓我做你的女人,能做你的女人,我很高興。主人,你的許諾都是真的?”
其實留裡克比賽波拉娃高了不少,兩人的年齡實際一樣,都是僅有八歲。
留裡克終究隻是一副八歲的軀體罷了,他終究是個內心上的老家夥,現在,他變得更加務實了。
他撫著女孩的額頭,以溫柔的口氣說:“我會信守承諾,我就是你們可以依賴的靠山。你們所有人,就是我的族人。”
賽波拉娃到底是個小女孩,她天真的認為這個男孩毫無敵意可以親近,殊不知就是這個男孩發明的武器和豢養的軍隊,造成了灰鬆鼠部落的重大傷亡。
留裡克安撫著這位名叫“可愛鬆鼠”的賽波拉娃,就好像安撫自己的孩子,或是安撫妹妹。總之,這個女孩還有那個泰拉維斯,於該部落都是高貴者。
想要很好掌控這個部落,首先要把控住高貴的人,其次是手持皮鼓的薩滿。至於那個梅察斯塔,留裡克覺得此人未來的用處恐怕不是很大了。
因為未來屬於年輕人,就是自己這代人,是留裡克統禦之下的羅斯年輕人和所有年輕的仆從者。
正當留裡克用一係列許諾迅速安撫六神無主的灰鬆鼠部落幸存者,讓他們相信自己是一個守信譽的征服者的之時,奧托糾集一票戰士,高舉著火把,氣勢洶洶走出幾近倒塌的大門。
心態剛剛穩定的幸存者,這下子又惶恐起來。
留裡克急忙安撫:“你們不要怕!我會保護你們,我是你們的主人,沒人敢傷害你們。”
說罷,留裡克急匆匆跑近父親,這一瞥也見到了被押解著的沃伊瑪卡沙德。
“啊!是這個男人?他沒死?!”
“他必死無疑。”奧托看了一眼被押解者,又對留裡克說:“現在給你一個任務。”
“什麼事?”留裡克好奇的問。
“就由你,處決這個可惡的叛徒。”
“啊?!難道,你讓我,親自處決他?!”
“怎麼?你不敢?!”奧托苛責道,“記住,你是要繼承我事業的男人。對於叛徒,你必須將其斬殺。”
“這”
本想著自己已經足夠堅強且特彆冷血無情的留裡克,一聽老爹的命令,當場遲疑了。
“不要擔心。處決叛徒,這是你的權力,是你必須要做的。今天,你必須當著那些仆從者的麵,處決這個叛徒。你要樹立自己的威信,也給那些仆從表明你的態度。”
留裡克聽懂了奧托的話,奧托到底是非常務實的老家夥,令自己處決此人,在樹威的同時,也是殺一儆百呢。
留裡克瞥著小臉再看看明顯被毆打的奄奄一息的沃伊瑪卡沙德,心想這家夥在過去一個月的時間真是倒黴透頂。
親自處死他?用劍?
留裡克的內心在打鼓,天氣寒冷,他的額頭也滲出了汗水。
一個念頭突然浮在腦海。
“不行!我不能親自動手。”
“嗯?”奧托大吃一驚。“那可不行!你就在這裡將他斬殺,這是我的命令。”
留裡克看到兩名勇士已經將沃伊瑪卡沙德按在地上,此人已經完全放棄抵抗,有如行屍走肉一般無所謂的吐氣。
“那也不行。”留裡克急中生智,“我的劍不能被這等叛徒的血汙染。他必須死,但是必須換一種死法。”
“哦?你有什麼想法?”
“我?自有想法。”
不一會兒,沃伊瑪卡沙德被捆綁在一棵鬆樹上,在他麵前,是多達十六名排成兩排的十字弓手。
所有的灰鬆鼠部落幸存者被命令觀看行刑,其餘的羅斯人、鮭魚之主仆從者,都高舉著火把充當看客。
沃伊瑪卡沙德被一條破布蒙上了雙眼,嘴裡也塞了布頭,雖然留裡克不覺得此人還有精力破口大罵什麼的。
留裡克已經想好了,既然要處決一個叛徒,那就把排場搞大,去做到真正的殺一儆百。
手持短劍的留裡克儼然成為一名仲裁者,沒有誰對他矮小的身材和低幼的年齡表示不屑一顧,因為幾乎所有人都相信此子乃“奧丁祝福者”。
對叛徒的處刑由留裡克來監督,尤其是在這夜幕下行刑,更顯得莊重,就仿佛留裡克完全是得到了奧丁和瓦爾哈拉的授權。
留裡克麵對所有人,大聲先用諾斯語說:“一切,都是這個男人搗的鬼。他帶人攻擊奴役了養鹿人,他挑撥了我們和鮭魚之主部落的戰爭,他將戰爭的災禍帶到灰鬆鼠部落。這個男人,就是萬惡之源!他必須死!”
同樣的話,留裡克又用科文人聽得懂的語言複述一遍,當即引得所有科文人的強烈共鳴。
就算是仆從了,那也是無奈之舉。如果可以,誰會希望戰爭呢?
大家打不過羅斯人,便把火氣往沃伊瑪卡沙德身上撒。
奄奄一息的沃伊瑪卡沙德確實也不是那麼的冤屈,他本是想看著羅斯人大戰灰鬆鼠部落的敵手好坐收漁利,結果招來的明明是最凶猛的怪物。
留裡克聽到耳畔有很多謾罵聲,都是是在指責沃伊瑪卡沙德的。
“唉!你也是個可憐人,更是個可恨的人。”留裡克搖搖頭嘟囔,就背對著被捆者。
“耶夫洛!”
“在!”
“行刑!”留裡克大聲命令。
耶夫洛親自率領傭兵舉起十字弓,隨著一聲令下,弩箭全都擊中了被綁的犯人,沃伊瑪卡沙德第一時間就死了,死的確實有些窩囊。
“一切都結束了。”留裡克抬起頭,眼睛瞟向父親奧托:“爸爸,也許我們可以離開這裡了。”
“不!”奧托擺著嚴肅的臉,“事情還沒有完!”
“還沒有?!”留裡克睜大眼睛問。
“戰爭仍沒有結束,除非剩下的那些部落願意歸降我們。聽得,留裡克,我們的目的是征服所有科文人。我們,就是他們的主人。以後所有的科文人必須像是諾夫哥羅德人一樣,年年納貢!”
“好吧,正合我意。”留裡克也不再多言,畢竟對於這件事,自己和老爹的態度完全一樣。隻不過,老爹明顯是想以最快速度完成對所有科文人的征服,甚至是鬨得“北狩行動”變成“征服科文人行動”。
離開羅斯堡的日子,已經過去太久太久了!
留裡克倒是有些收獲,他覺得自己終於成了一名擁有獸性的爺們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