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文博聲音落下,那兩個持木棍的門房已經等不及,舞起手中木棍從後方向著張遠與陳武的腿掃去。
陳武豁然轉身,一聲怒吼,迎著砸來的木棍,一肘砸落。
鐵甲拳,懸天肘。
“嘭——”
兩根手臂粗的木棍應聲而斷。
以肘斷棍,一擊超過五百斤力!
他探手向前,雙拳前衝。
鐵甲拳,進步衝拳。
那兩個門房不過是粗通武藝,手上有個兩三百斤力氣,哪裡有陳武的力量和速度?
被陳武一擊斷棍,人已經嚇傻了,此時陳武拳到胸口,兩人也不知道躲避。
其實也根本躲避不掉。
陳武拳到兩人胸前半尺處硬生生止住,麵露一絲不忍。
這一拳之力,能讓兩人胸骨碎裂,就算不死此生也是廢人。
冷哼一聲,陳武化拳為抓,封住兩個門房衣領,將兩人順勢甩出去。
“嘭——”
兩人砸到丈外,後背撞在關著的大門上,口中鮮血噴湧而出,身軀緩緩滑落,口中痛苦哀嚎。
本圍攏而來的湯家護衛全都渾身一震,圍攏之勢頓住。
兩個百十斤重的門房被一摔兩丈,這等力道絕對是後天中期!
湯家當初最強的族人和護衛組建商隊,後天後期的二爺親自帶隊,結果卻全都折損在邊境。
如今族中護衛最強的也就幾位後天中期武者,都隨在家主身邊。
這裡圍上來的護衛,除了領頭的個後天初期,其他大多數都不是後天境,就這實力,跟一位後天中期交手?
張遠目光落在陳武身上,微微搖頭。
如果那兩個門房是後天境武者,就憑剛才陳武出手時候的猶豫,可能就要吃大虧。
到底還是曆練少了。
到邊軍中,那等軍前殺伐,可都是不死不休的。
陳武這性子,怎麼在凶險的邊軍廝混?
“反了反了,還敢逞凶!”後方,一個湯家子弟尖著嗓子嘶吼,“上,一起上,今日就算打死也不怕!”
圍攏上前的護衛相互看看,咬著牙往張遠和陳武身前湧來。
人多勢眾,雙拳難敵四手,大家一擁而上,就算後天中期也能壓死。
張遠手按刀柄,麵色平靜,看著向自己衝來的湯家護衛。
陳武轉身要衝上去阻敵,被張遠抬手止住。
“今日我給你上最後一課。”
“往後就要靠你自己了。”
張遠的聲音響起,壓在腰間刀柄的五指緩緩握緊。
“蒼啷——”
長刀出鞘。
前踏,橫斬。
真的斬!
陳武瞪大眼睛,看著那一道刀光劃過,仿若閃電破空。
三顆頭顱高高飛起,胸腔中的氣血上衝,從脖頸處噴出,直上兩丈高。
兩個護衛死死捂住脖頸,卻止不住斬斷氣喉動脈的刀口鮮血噴灑。
鮮血噴在張遠身上,皂衣一片赤紅。
鮮血灑落,陳武頭臉一片熾熱鮮血,一絲帶著腥氣的血入口,讓他渾身氣血仿佛煮沸,雙目之中,血色緩緩彌漫。
張遠這一刀斬落,讓整個院落之中所有人都呆住。
殺人!
一刀殺五人。
不在於這一刀殺多少人,而在於真的拔刀殺人!
湯三爺張著嘴巴,手腳哆嗦,想要高呼,卻發不出聲音。
那些圍攏來的湯家子弟和護衛根本沒見過這等凶殘場景,全都驚呆了。
他們平日裡打架鬥毆,欺淩百姓,甚至違法亂紀,草菅人命,可他們沒想過有人敢當他們的麵,殺他們的人。
從來不都是他們殺彆人嗎?
張遠腳下不停,一步過丈,已經到那位剛才叫囂一起上,現在目瞪口呆的湯家子弟麵前。
長刀橫帶,過肘,揚起,右手反握,左手壓柄,帶腰身之力,從上而下劈。
刀鋒從那湯家子弟的發冠上壓下。
散落的發絲在刀鋒之前一刀兩斷。
那湯家子弟瞪大眼睛,張嘴想要嘶吼,卻做不到。
刀鋒下壓,破開玉色的發冠,讓束起的頭發蓬散。
刀鋒再壓,切開頭皮,鮮血溢出。
刀鋒破開顱骨,速度太快,直接下拉,從鼻梁順著脖頸直到胸腔,然後順勢斬落。
一劈,兩半。
鮮血淋漓。
站在後方的陳武清晰的看著這一刀斬落。
他殺過人。
他也見過張遠殺人。
可他從未見過張遠這樣殺人。
這一刀,讓他想起了張遠曾經幾次說過的話。
橫刀在手,人馬俱碎。
這一刀,是陣前殺伐的極致!
庭院中,那些護衛和湯家子弟都仿佛被捏住脖頸的公雞,滿臉漲紅,雙腿顫抖。
持刀橫握,張遠目光緊盯前方瞠目結舌的湯三爺。
“湯家構陷武衛衙門是朝廷鷹犬,對大秦朝堂心懷怨念,又意圖圍殺皂衣武衛,形同謀逆。”
“當,誅。”
話音落下,他左手一甩,一顆號炮拋上天空。
“嘭——”
號炮在十丈高處炸裂,灑落一片金色焰火。
皂衣武衛求援訊號。
廬陽府城中,至少十年未見這焰火升起。
今天,張遠要為陳武上最後一課。
那就是,心狠手辣,斬草除根!
甩出號炮,張遠一手抓住陳武衣襟,扯著他往一旁的牆邊退去。
兩人剛到牆邊,一聲轟響,湯家緊閉的大門被撞開。
一隊身穿重甲,雙手持大盾的皂衣武衛衝進大宅。
盾兵之後,一隊手持長槍的軍卒同樣滿身重甲。
這些武衛分出一隊將張遠跟陳武護在後方,另外一隊列成鋼鐵甲陣。
“啪——”
屋脊之上,數十道身影奔踏而上,手中弓弩下指,箭矢瞬間傾瀉,籠罩庭院。
連弩如雨。
庭院中的湯家護衛和子弟有的被突如其來的箭雨射穿身軀,有的哀嚎著趴在地上,然後被箭矢射穿頭顱。
“嗡——”
另外一邊的圍牆頂上,一隊弓兵踏上,居高臨下,長箭連珠。
僅有的幾個後天境初期湯家護衛被射成刺蝟,倒臥在地。
一隊穿皮甲,背彎刀的武衛從東邊牆頭翻下,彎刀拔出,劃著圓弧甩出。
那些躲避在廊柱邊的湯家子弟身軀被刀鋒劃開,鮮血噴灑。
“轟——”
南邊的圍牆被厚重的撞車衝開,一張重弩被從豁口推進來,然後半丈長,手臂粗的弩箭轟然射出。
“嘭——”
“嘭——”
“嘭——”
一根弩箭射穿了湯三爺的身軀,帶著他飛撞在湯家廳堂,將廳堂中的桌案砸爛。
第二根弩箭釘在廳堂的牆上,射穿了牆壁,帶著湯家供著的祖像,連著牆壁崩塌。
第三根箭下壓,射空了,射在湯家廳堂前的石階上。
石階上青石炸裂,弩箭彈開,帶著呼嘯砸在兩個湯家子弟的胸口,將他們的胸骨砸碎。
弩箭再彈開,絞斷兩個湯家護衛的腿骨,方才呼嘯著砸在一方重盾上,嘭然震響。
陳武低頭,看自己腳下。
庭院中流淌的鮮血順著磚縫,彙聚成溪流,鮮紅妖冶,將他的腳下鞋子浸濕。
“前院殺儘了。”
“後院封住,留幾個活口錄口供。”
“所有浮財都搜出來,田地店鋪的契書要找到。”
“黑冰台那邊已經派人去九林縣了,湯家家主要拿住。”
“罪證定死,裡通外國,滅族。”
前方,幾道陳武熟悉的聲音傳來。
遠哥,胡楊頭領,齊俊良頭領,錢穆軍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