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遠身後四位軍卒,穿板甲,手持長槍,腰間一柄二尺短刀的是隨張遠出過幾次任務的老卒於長龍。
剛才就是於長龍幫張遠束甲。
穿鎖甲,左手持盾,右手握橫刀的是馮成,此時一臉激動。
他沒想到張遠會讓他隨行組陣。
還有兩位穿了皮甲的軍卒,也是新兵,麵皮緊繃,背箭囊,手中持弓,背著四柄短槍。
這是一伍配置,也是蒼狼戰陣的最低搭配。
如果是一什軍卒,還會配長斧兵和重盾兵。
再人多,還有重弩。
那可是大殺器。
如此軍甲齊備,還隻是武衛衙門的皂衣衛,若是邊關戰卒,重甲,重騎,重刀,軍陣集結,就是鋼鐵長城。
大秦一向軍伍隆盛,軍卒從甲胄到後勤,都極為重視。
正是如此,才能以武道敵仙魔,以凡人之軀抵擋仙魔侵襲。
“嘭——”
河灣方向,傳來巨響。
“有埋伏——”
“官府的攔江索,衝過去。”
“特奶奶的,十幾個黑皮狗也敢攔你大爺——”
呼喝之聲,在河道上響徹。
船隻碰撞聲音不斷。
永安縣的縣尉等人麵色一變,轉身朝著河岸邊奔跑過去。
河岸邊,軍曹神色微沉。
匪寇到來的時間比之前預計的要早,永安縣在廣濟河上準備的攔截船隻還未到位。
“阻敵。”軍曹口中低喝,向著整束完畢的武衛一揮手。
“諾”張遠一抱拳,領著軍陣飛奔衝出。
他身後四位軍卒緊隨,不遠處,陳武也領了一隊軍卒在後麵,其他同樣組陣的武卒,鬆散跟上。
另外一邊齊俊良所帶的第五隊,也順著河灣過去,開始包抄。
前行數百步,已經到大河邊上。
一手壓腰間雁翎刀柄,一手摸著後腰扣緊的弓弩手柄,張遠腳下奔行,目光掃向前方。
河灣處不過二十丈,三艘雙桅木船撞在一起。
一條牛筋長索被繃緊,將木船順水而下的勢頭阻住。
河岸邊,十幾位身穿黑色皂衣武袍的軍卒手持長弓,隔著五六丈遠射箭,將木船上的那些匪寇都壓住,不能露頭。
大秦不禁江湖刀劍兵器,但軍中硬弓百姓不得私藏。
彆看河岸邊才十幾個皂衣衛和衙役,手中有長弓,聚在一處,已經讓三艘木船上的匪寇衝不出船艙,隻能怒喝咒罵。
此時,兩隊帶甲軍卒從河岸邊衝來,讓那三艘船上的匪寇頓時驚慌。
“快,衝出去斬斷攔江索。”
“來幾個人,跟我潛水去將那些黑皮狗殺散,若不然一直放箭,兄弟們出不去。”
“衝,帶甲戰卒若到,我們都得死。”
船艙之中有呼喝之聲響起,然後便有人從舷窗中跳出,落在水中。
岸邊的軍卒射箭,有幾根剪枝射中跳水的匪寇,水中大團血花鼓起,匪寇身軀掙紮,哀嚎著往船上撲。
其他跳水匪寇已經不見身影。
“退——”
早衝到河岸邊的縣尉手持一柄長槍,看一眼身前的河水,一聲低喝,長槍一橫,壓著身後的衙役和軍卒後退。
他們才退七八步,河水中衝出四五個手中抱青石,口中咬著橫刀的匪寇。
“噗——”
“噗——”
軍卒手中弓箭射出,將衝來的匪寇身軀射穿,身軀跌倒在河裡,鮮血順水流淌,染紅一片。
沒了這邊的弓箭壓製,船上匪寇衝出,有去調整船桅跟船舵的,有拿刀去劈砍攔江索的。
水岸邊,抱著青石潛水而來的匪寇越來越多,縣尉手中長槍甩出,一槍將衝在最前的匪寇身軀紮穿,然後抽出腰刀。
“殺——”
他大步前行,長刀橫斬,將一個衝上水岸的匪寇劈回水中,再橫刀一挑,將一個滿臉凶狠的匪寇挑落水中。
身為縣尉,他武道修為已經到後天中期,在整個永安縣也算能鎮壓一方的強者。
後方兩排武卒和衙役,前排將長弓丟掉,拔刀前衝,後排往前走一步,長弓拋射船頭,去阻止匪寇駕船和斬攔江索。
但箭矢不足,甲板上那些匪寇手中舉著木板,門窗頂上前,有人拿長鉤去鉤攔江索,還有人拿長刀探頭去劈砍。
“咻——”
一聲尖嘯。
“嘭——”
一根短槍,從河岸邊甩出,如閃電一般橫跨七八丈河道,紮在那持刀砍攔江索的匪寇身上,將其釘在船舷,身軀扭曲。
這一槍是平平飛出,純靠力量,投槍之人力量絕對過千斤!
這一槍紮在船上,整個木船都一震。
後天中期的高手!
“謔——”
船頭的匪寇不覺驚呼,腳步後退。
探身去鉤攔江索的匪寇嚇的鬆開手中長鉤,慌亂往後退。
岸邊持腰刀在手的縣尉回頭,看一隊黑甲軍卒已經到來,正是張遠領軍趕到。
那一槍就是領軍頭領張遠甩出。
剛才軍曹已經簡單為他們介紹過兩位領軍頭領,不過縣尉也沒想到張遠竟然是一位力達千斤的後天中期高手。
尋常皂衣衛,能到後天境初期已經算精銳。
後天境中期,都是軍中骨乾。
武道修行艱難,一身氣血力量想提升,不隻是需要資源,還需要毅力,天賦。
後天境中期的武者,大多都跨不過千斤力量這個坎。
就是永安縣縣尉,自己也隻是堪堪九百斤氣力而已。
跟在張遠身後的於長龍倒是沒有什麼感覺,馮成和兩位新兵麵上全都是驚異和興奮。
遠哥的實力,竟然強到這等程度!
“張都尉,阻住他們,下遊的船已經在趕來路上!”縣尉一聲高呼。
都尉一般是對領軍百夫長的稱呼。
張遠這代頭領可不算都尉。
隻是外人這樣喊,算是抬幾分身份。
畢竟出門在外,身份都是相互給的。
“徐縣尉你們先退。”張遠手按刀柄,腳下步伐不停。
永安縣縣尉名叫徐獻忠,早年在軍中,後來退到地方做縣尉。
聽到張遠的話,徐縣尉並未堅持,一抬手,領著身後的軍卒衙役往後方退。
他們都未穿甲,與匪寇交手並不占優勢。
他們退,張遠領軍卒已經到了岸邊。
河水之中抱著青石潛來的匪寇趁著永安縣衙役軍卒後退的空擋衝上岸,扔掉青石,握著橫刀衝上來。
張遠立在岸邊,手按刀柄,紋絲不動。
他身後,軍卒緩緩彙聚,列成方陣。
“殺——”
當先衝到張遠身前的匪寇一聲暴喝,手中橫刀朝著張遠當頭斬下。
張遠身軀不動,隻脖頸微微一偏。
“當——”
長刀斬在張遠肩甲上,激起一片金紅火花。
未到後天的武者,連破甲都做不到。
何況這匪寇手中的刀,著實並不鋒利。
出刀的匪寇麵色大變,長刀刀鋒一轉,向著張遠脖頸抹去。
隻是他的刀才橫抹三寸,就再不動。
張遠的右手不知何時抬起,手臂擋在脖頸前。
匪寇想抽刀,張遠手臂往外一震,護腕砸在刀身。
“當——”
橫刀脆響,刀鋒折斷。
沒等那匪寇回過神,張遠的手掌已經探出,一把抓在其脖頸。
“哢嚓。”
匪寇的頸骨被張遠一把折斷,頭顱一歪,口中黑血溢出。
張遠右手將這被一把捏死的匪寇舉起,甩手砸在後方衝來的匪寇身上,將四五個匪寇砸在水裡。
左側,一個匪寇揮刀而上,張遠左手一抬,後腰扣著的手弩正頂在那匪寇的額頭。
“饒——”
“噗——”
弩箭毫不留情的穿透額頭,從後腦探出五寸箭頭。
張遠絲毫不看被他擊殺的匪寇,左手弩箭朝著身前的河水之中連射。
“噗——”
“噗——”
“噗——”
一朵朵血色水花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