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燁,錦珠她”
褚老夫人一臉緊張的上前,後麵的話甚至都不敢問出口。
睿睿丟下小車就跑了過來,小臉凝重的看了看褚燁,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姝姝,小嘴巴動了動,卻沒敢出聲。
“小叔,姝姝打!”
姝姝像是察覺到什麼,踮著腳,努力的朝褚燁伸出了小短手,“姝姝,打給姐姐!”
褚燁垂頭,慌亂的眼神在和小人兒對視的時候,竭力穩著,“姐姐定是還沒回家,等她回來,肯定會給我們回電話的,姝姝先和祖母回房,等姐姐一回來,小叔就派人去喊姝姝可好?”
姝姝怔了怔,隨後小嘴就癟了起來,“不好,不好”
“姝姝、在介等!”
說著就邊抹眼淚邊跑到褚燁的書案後麵坐了下來,“嗚嗚,姝姝,在介,等姐姐!”
“姝姝聽話”
褚老夫人忍著喉嚨裡的哽咽跟上前,將她抱在了懷裡,“姝姝乖,咱們聽小叔的,和祖母先回房等好不好?”
“不好不好”
小人兒的淚豆豆一顆接一顆的滾落,使勁搖頭掙脫出來,“姝姝不乖,不聽話,姝姝,就要在介等!”
“嗚嗚”
邊說邊看向時光之門,大眼睛滿是無措和不安。
褚燁的心口,像是被什麼狠狠攥住了,又緊又疼,他指尖微顫著又撥通了方錦珠的電話。
等待的時間,他眼底凝著忐忑,凝著不安,凝著生平所有的害怕擔憂。
依然無人接聽。
褚燁身形踉蹌不穩,後退了半步,心中似有什麼搖搖欲墜。
“小叔”
睿睿忍不住了,癟著嘴上前,努力不讓眼裡的淚豆豆掉下來,“睿睿去找姐姐,好叭?”
“睿睿去看看,姐姐、有沒有回家好叭?”
小人兒的聲音一抽一抽的,帶著隱忍的哭腔。
褚燁望向時空之門,眼底閃爍。
每天這個點一起吃晚飯,是他們和錦珠一起約定的,即使錦珠脫不開身,也一定會提前發個語音來打招呼。
剛才,他明明收到了錦珠發來的照片
照片!!!
褚燁眼底一震,心中大駭。
錦珠給他發的照片是魚塘,看拍照的位置,她應該是站在魚塘邊。
錦珠該不會是
想到這裡,呼吸一瞬間變得急促,胸口窒息到像是下一瞬就要停止跳動。
他高聲令到,“來人!!找根繩子過來!!越長越好!!!”
早就察覺到裡頭不對勁的褚家軍趕緊衝了出去。
知兒莫若母,從兒子的神色,褚老夫人就預料事情不太好,眼淚簌簌而下,卻忍著沒有哭出聲。
她怕嚇著孩子。
很快,褚家軍就找來了一捆繩子。
褚燁蹲身和睿睿視線平齊,大掌扶著他稚嫩的肩膀,顫聲道,“睿睿姐姐可能遇到危險了,須得你過去查看一番,你一人可敢?”
這句話說出口,他心如刀絞。
事態突變,誰都不知道時空之門後麵是什麼情況,他怎麼能怎麼能讓孩子去冒這個險。
可錦珠姑娘許命懸一線,他隻恨自己無能,無法親自穿越時空之門。
睿睿卻毫不猶豫的點頭,“睿睿敢!”
然後小手一抹淚,張開小短臂,“快點小叔,姐姐有危險,要快點的吖!”
小臉上沒有絲毫獨自麵對的恐懼畏縮,隻有對姐姐安危的擔憂急切。
褚燁拿起繩子,心口宛如油煎刀絞,一刻不得停歇。
“睿睿,過去之後,立刻打電話過來,小叔教你該如何做,可記下了?”
說話間,他已經把小人兒的小身子牢牢的綁了起來,好一番檢查看是否牢固。
睿睿點頭,小手嫻熟的把電話手表打開,翻到電話本那欄,找到了小叔的名字。
然後就噠噠跑向時空之門。
“哥哥!”
姝姝哭著跑上前,緊緊的抱住了睿睿,“姝姝也去,姝姝、也要去!”
褚燁眼底閃過一抹急切,“姝姝乖,不要鬨,多耽誤一刻,姐姐就多一分危險,先讓哥哥過去看看情況!”
聞言,姝姝鬆開睿睿,哭的直打嗝。
睿睿湊過去親了親姝姝的淚眼,“姝姝乖,哥哥救姐姐!很快回來!”
說完,小人兒就噠噠衝向時空之門,沒有絲毫的猶豫膽怯。
看著睿睿消失在時空之門,姝姝哇的一聲淒厲哭出了聲,“哥哥!哥哥!!”
褚老夫人再也忍不住捂嘴嗚咽出聲。
褚燁看著繩子一點一點的消失,緊張的盯著手機。
睿睿沒有打電話過來。
他一刻也等不住,直接撥通了睿睿的電話手表。
手機裡連嘟聲都沒有,直接傳來一陣忙音。
本來朝時空之門流送而去的繩子,也突然不動了。
鋪天蓋地的恐懼頃刻間將褚燁整個淹沒,他顫抖著手扯了扯繩子。
沒有任何阻擋重量。
他一點一點的把繩子扯回來,心也一點一點的墜落崖底。
繩子儘數回來了,睿睿卻沒有回來。
時光之門中間的傳送帶也驟然消失無影。
褚燁渾身失力,跌坐在地,“睿睿!!!”
“啪!”
清脆的耳光聲和臉頰的疼痛,讓方錦珠恍然回神,大口大口的喘息。
還沒反應,就被兩個婆子押住了胳膊。
她抬頭,一男一女映入眼簾。
女人三十有餘,雲鬢秀眉,金釵華裙,通身貴氣,此刻正秀眉倒立的指著方錦珠怒斥,“不是你,難不成還是錦玉自己跳進湖裡的?老爺,這麼冷的天啊,她這是想要了錦玉的命啊!”
男的不惑之年,一身紫色長袍奢華無比,豐俊的臉上隻有冰冷無情,“人證物證俱在,錦玉躺在床上生死未卜,你還妄想狡辯?來人啊,把她給我拉下去杖責三十,丟到城南的莊子裡去自生自滅!!”
方錦珠瞬間回神,心中大駭。
她記得自己掉進了魚塘,她不會水,知道自己必死無疑。
窒息感持續了很久很久,這期間,她一直在想,褚燁聯係不到她該怎麼辦?
睿睿姝姝再也看不到她該怎麼辦?
沒有她,北遼應該也能存活下來了吧?
因為操心的太多,對死亡的恐懼反而沒有那麼強烈。
可現在又是什麼情況??
難道她沒死?而是又被噩夢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