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令哼笑了一聲,“什麼令牌?難不成我會怕你的……”他湊進去看,話還沒說完,噗通一聲跪下了,他匍匐在地,高呼,“下官參見小公主殿下,小公主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一旁的眾人:!!!
什麼!!
這個小奶娃竟然是小公主殿下?!
他們齊刷刷的要下跪,尉遲曦連忙開口,“都不必行禮!”
他們剛彎了一點的膝蓋,又立馬站直了,“是!”
縣令也要跟著起身,卻被尉遲曦阻止,“縣令,你跪著吧!”
【哼哼,爹爹給的令牌就是好用!】
她平日裡都不想特意表明身份的,畢竟她也不需要人人尊敬她,可是今日與平日不一般,得特殊對待。
對待縣令這種人,她就要狗仗人勢,啊呸!人仗爹勢!
縣令匍匐在地,不敢抬起頭來,他後背瞬間就被冷汗浸濕了,“小公主殿下……”
“下官,下官實在不明白自己哪裡做錯了。”
尉遲曦:好好好,不知悔改。
“那你說說,他們的月俸,你為何不發?”
“朝廷難不成沒將衙役的月俸給你嗎!!”
縣令以額頭抵地,“這……朝廷是給了的。”
尉遲曦,“那你為何要貪墨他們的!”
縣令,“這也不能怪下官呀,我們這當縣令的,本來月俸就不多,怎麼能不去弄點油水呢?”
“又不能從百姓身上下手,那可不就隻能對身邊的衙役下手了嗎?”
“那我們沒欺負百姓,皇上也不會說我們什麼啊!”
那他總不能不撈油水吧?他做不到!
尉遲曦:……
你倒是會抓字眼!
撈油水這事兒給你玩的明明白白的。
“隻要你貪墨了,不管是百姓的,還是你下屬的,那都是犯罪!”
“況且,你們縣令的月俸少嗎?現在不少了吧!”
“前段時間爹爹才發布了關於縣令的月俸製度,隻要你多為百姓做事,便可以拿到相應的銀錢!”
就是為了讓他們不要去撈油水,給他們足夠多的銀錢,他們自然就不會去撈了,若是再撈,那下場可就慘了。
縣令:???
這他沒聽說啊!
“沒有啊!我這幫百姓做了不少事,每個月的月俸還是沒多的呀!”
“我也沒聽知府說,有什麼月俸製度啊……”
“是嗎?”尉遲曦看向景懷安,景懷安開口,“啟稟小公主殿下,這裡的知府已經按照月俸製度領取了幾個月了,縣令的那一份,也是有申請的。”
尉遲曦看向縣令,縣令臉都綠了,合著他坑下屬,知府也坑下屬啊!!
領了幾個月了……他這幾個月的月俸可是一分錢沒漲呀!
一旁的衙役們:……
嗬嗬,活該啊!!
百姓們低聲議論,“嘿,這可有意思了,縣令坑衙役,知府坑縣令呀!”
“聽說縣令和知府還沾親帶故的呢!”
“哈哈哈,你們快看縣令那張臉,他恐怕也沒想到吧!”
縣令:我能想到個屁!
縣令深吸了好幾口氣,才沒有氣暈過去,“那小公主殿下,我日後還能去領嗎?”
尉遲曦嘖了一聲,“就你做的這些事,不太可能了。”
“你日後應當是沒法領了。”
還想領呢?你這烏紗帽都保不住了!
縣令:!!!
“小公主殿下,是人都有犯錯的時候呀,我現在就把他們這幾個月的月俸還給他們!”
“求小公主殿下看在我這麼懂事的份上,也給我一次機會吧?”
尉遲曦:?
你那是懂事嗎!
你自己摸著良心問問你自己!
若不是今日我來了,你會這麼做嗎?
尉遲曦,“他們的難處都是你給他們強加的,你現在做的事情隻能算是補救,可不算是將功補過!”
“況且,你耽誤了人家親人的病情,這看診費和抓藥費也該你來出。”
“是是是,是該下官出,下官一定出。”縣令抬頭看向衙役,滿臉討好的笑,“你快去將你家中親人帶來,當著小公主的麵,我現在就帶你的親人去看病。”
衙役聽他這麼說,覺得自己在做夢,他狠狠的捏了自己的大腿一把,很疼!
是真的!
他轉身就跑,生怕慢了一步,他就後悔了。
他找人攙扶著家中親人,都帶過來了,在尉遲曦的監督下,他們去了附近的藥堂,大夫幫他們把脈,歎了一口氣,“應當早些來的。”
“這肺裡的濁氣都增加了,有些傷害到肺了,不過還是能治的,隻是要多吃一月的藥了。”
衙役聽大夫這麼說,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能治就好!
大夫寫了單子給他們,他們去找藥童抓藥了,付銀錢的時候,是縣令付的銀錢。
弄好他家的事情,縣令帶著他們又回府將欠他們的銀錢全部結算了,“這下就結清了。”
所有拿到銀錢的衙役都十分的感激尉遲曦,“多謝小公主殿下為我們伸張正義!”
尉遲曦擺擺手,“這是你們通過自己的勞動獲取的銀錢,本就是你們的,你們不必感激我。”
他們自己也有努力追回這筆銀錢,她隻不過是推了一把罷了。
那個差點自刎的衙役朝尉遲曦直直的下跪,好在,景懷安動作快一些,扶住他了,沒讓他跪下去,“我們小公主殿下不喜歡看人跪來跪去的。”
“你彆跪了,若是真的感激小公主殿下,便每日在心裡想著,希望小公主殿下越來越好,便足矣。”
尉遲曦連忙點頭,“對對對,景哥哥說的對,你們若是真的感激我,便在心裡念叨著‘小公主殿下一定會越來越好的,一定會發大財的!’就好啦!”
嘿嘿嘿嘿,她可不嫌銀錢多呀!
“是!”衙役們眼裡都有淚光,他們激動的點了點頭,“我們一定每日都想!”
尉遲曦讓他們先回去了。
她看向縣令,縣令滿臉討好的笑著,拿起手帕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小公主殿下,您看……”
“我已經還給他們了,那些月俸……”
“您看我這烏紗帽。”
“摘了吧!”尉遲曦挑眉,“你肯定是不能繼續當這個縣令了的。”
縣令的臉頓時垮了,他委屈,“就真的不給我一次機會了嗎?”
“我對百姓不差呀!”
縣令都覺得自己委屈,他隻是想撈點油水罷了,他有什麼錯!
尉遲曦,“你雖對百姓不錯,可是你對自己的下屬太差了!”
“你可想過,這些銀錢你一直不給他們,他們若是遇到急事該怎麼辦?就如那位衙役的親人一般,若是病了,怎麼辦?”
“這病拖著拖著就嚴重了!”
“若是直接病重的人呢?你就真的是間接害死人了!”
“難不成,要等到那個時候,才摘去你的烏紗帽嗎?”
“縣令不是隻對百姓好就成,對下屬也要體貼,這位置不是那麼好坐的。”
“你不行,便讓行的人上!”
這事兒,沒商量!
縣令抿了抿唇,最終還是將自己頭頂上的烏紗帽摘了下來。
他伸手準備脫官服,見這麼多人看著,“下官能不能回府裡麵去脫?”
他還怪不好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