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曦腳步一頓,朝著那邊看過去,“什麼情況?”
有熱鬨有熱鬨!
快去看看。
尉遲曦提起裙擺跑過去,很多百姓也在往這邊聚集了,她仗著身形小,在人群裡鑽來鑽去的,很快就擠到了前麵。
一群衙役站在縣令府外,正在敲縣令府的門,“開門!!”
“你不要不開門!!”
“我們都知道你在府上!!”
“還我們的血汗錢!!”
“將我們這幾個月的月俸,還給我們!!”
……
尉遲曦正疑惑是什麼事,一旁的百姓在議論了。
有人問,“好大哥,你可知道這裡出了什麼事?”
“你是外地來的吧?這事兒在我們這也不稀奇了。”
“是,我是外地來的,還請好大哥指點一二,這到底是出了什麼事?”
“就是那縣令貪墨了他們的月俸,好幾個月沒給他們發月俸了,這些衙役呀,也是不容易!”
“但是你看看就好了,那縣令是絕對不會出來的,等他們鬨夠了,他們自己便會走了,前麵幾個月都是這般的,有什麼辦法呢?人家可是縣令啊,真鬨的太狠了,銀錢要不回來,差事還得丟!”
“這衙役可不是人人能做的差事!”
一旁的百姓十分不敢置信,“都不發月俸了,為何還要在這裡做啊?”
“這衙役的差事有這麼好嗎?”
“嗨!你這就不懂了吧!”那好大哥示意他附耳過去,壓低聲音,“我們這縣城裡的姑娘呀,都會先嫁給衙役,衙役那可是沾了一點官的,與尋常人是不一樣的!”
“再者,這衙役可是為朝廷做事的,說出去多威風呐?”
“縣令也是掐準了這一點,才會貪墨他們的銀錢。”
一旁的百姓:……
“那你們就不幫幫他們嗎?他們為何不上報到朝廷去?”
“這可是幾個月的血汗錢呀!”
好大哥神秘的笑了笑,“哈!這你就不懂了吧!這縣令敢這麼貪墨他們的銀錢,上頭難道沒人嗎?送出去的信呀,都石沉大海嘍!”
“哪裡能到得了朝廷呀?”
“至於我們……那縣令對我們又很好,也沒貪墨我們的銀錢,我們何必去多管閒事呢?我們若是跟著鬨騰呀,這倒黴的準是我們,所以呀,看個熱鬨就好了。
現在這世道,誰不是明哲保身呀?”
那外地來的百姓蹙眉,“可你們若是不幫他們,他們日常庇護你們,可還會用心?你們與他們,本就是唇亡齒寒的關係……”
“為何不助他們一臂之力呢?”
百姓沉默了。
他說的也沒錯,可是他們之前壓根沒往這方麵想呀。
而且,大家都不想得罪縣令,與其得罪官大的,還不如得罪官小的呢。
萬一他們幫了也沒效果呢?是不是?
尉遲曦: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呀!
那些衙役鬨騰了許久,裡麵的縣令都未出來,他們對視了一眼,眸子裡都有憤怒。
百姓們已經準備散場了,“走了吧走了吧,大家都散開吧!”
“他們要回去了。”
每次都是這般的,隻要鬨騰了一會兒,他們就該散了。
這次估摸也不是例外。
就在他們準備離開的時候,有一名衙役忽然上前一步,拔出自己的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縣令!!你若是不出來麵對我們,那我便在此自刎,必化成厲鬼纏住你!!”
一旁的百姓腳步一頓,都朝著他看過去,他身側的那些衙役也愣住了,紛紛勸道,“千萬不要啊!”
“你想想你上有老,下有小的,你何必呢!!”
“就是就是,你不要想不開呀!!”
百姓們低聲議論,“這什麼情況呀?他怎麼來這麼一出?看彆的衙役似乎不知道他會整這麼一出呀!”
“他這是要用自刎將縣令逼出來呢!”
“你們說,縣令真的會出來嗎?”
“我覺得懸,縣令怎麼可能會出來?”
他們嘀嘀咕咕的說著,都不覺得縣令會真的出來,也不覺得他會真的對自己下死手。
“你們有所不知啊,這衙役家中的父母和妻兒都病了,本也不是什麼很嚴重的病,但沒銀錢看病就一直扛著,這扛著扛著,就扛出毛病來了,哎,他也是走投無路了,總不能看著父母妻兒去死吧?”
“那他怎麼不找人借銀錢?”
“能找誰借?找你借,你借不借?”
問這句話的人聽他這般說,沉默了。
這……找他借,他也沒銀錢借呀!
那衙役等了好一會兒,縣令依舊沒出來,他高喊一聲,“今日我便自刎在此,隻求縣令還我血汗錢,讓我父母妻兒能去治病!!”
說完,他刀刃就要去抹脖子了,好在,尉遲曦動作快,手中的石子直接將他的劍打飛了。
衙役手裡的劍被震飛,他的手也被震麻了,他紅著眼朝著身後的眾人望去,“是誰?是誰要救我?!為何要救我啊!!”
尉遲曦邁步上前一步,“是我。”
衙役一見是個小奶娃,便苦笑,“小姑娘,你不清楚我家中的情況,我知你也是好心,見不得人在你跟前離開。”
這些小孩子心大多數是純粹的,她又願意救他,定是個心地好的。
“也怪我思慮不周,這裡這麼多小兒,我在這裡自刎,著實是有些不太好了。”
“但你們也放心,我變成厲鬼也不會傷害你們這些無辜的人。”
尉遲曦走上前去,沒回答他的話,而是直接一腳將縣令府的門踢開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在自己身上貼了一張符紙,大聲喊道,“有人都要在你們府門口自刎了,你這縣令是眼睛瞎了還是耳朵聾了?!”
四周的百姓:!!ΩДΩ
她怎麼敢的!!
那衙役愣了一下,連忙去拉她,“小姑娘,我謝謝你的好心!但這事兒你不能出頭!”
景懷安抓住衙役的手,沒讓他碰到尉遲曦,“我們小小姐這般做,自有她的道理。”
“你安靜的在一旁待著便好。”
尉遲曦扭頭衝他笑,“沒關係,我幫你討回公道。”
衙役想哭,感動的想哭,還是第一次有人對他說這句話,而說這句話的人還是個孩子!
這門都被踢飛了,縣令也不能不出來了,他穿著官服走了出來,眼神蔑視,“是何人竟敢在我縣令府前囂張?!”
“也不瞧瞧這裡是什麼地方!豈是你能囂張的地方?!”
尉遲曦聞言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元國還沒有我不能囂張的地方。”
她掏出自己的令牌,在他麵前甩開,“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看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