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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戈心裡被傅斯瑰的這番話激起了驚濤駭浪,他甚至顧不上驚歎於她的最強大腦,劈頭就問:“你怎麼不告訴我?”
語氣不自覺地帶上了一絲他自己都沒覺察到的質問。
傅斯瑰罕見地被他問得懵了一下,深深覺得此刻的許隊長反應有些奇怪,她眨了眨眼,緩解了一下長時間盯著電腦屏幕的酸澀:“我……”
許戈打斷了她:“凶手有多喪心病狂你不是不知道!他盯上你了,若想對你不利怎麼辦?你怎麼不告訴我?!”
傅斯瑰看著他急切的神情,忽然淺笑了一下:“你擔心我?”
許戈一怔,剛剛有些上頭的急躁此刻漸漸消退了,他有些不自然地嘟囔了一句:“嗯,那什麼,我們是搭檔,我擔心你不是很正常嘛……”
他像是被火燎了一般走到一旁,先給周瑉打個電話:“老周,你立刻帶人去華西路的施工工地,把監控錄像裡的那個人找出來!照片給你發過去了。”
再打給林軒:“小林,我給你發了張照片,你先去係統裡匹配一下,傅教授說他很可能有案底。”
許戈打完電話一回頭,發現傅斯瑰已經在拔輸液針了,立刻一個箭步竄了過來,想也沒想就伸手按住:“你乾什麼!”
傅斯瑰平靜地望著他:“已經輸完了。”
“哦……哦。”他有些訕訕地鬆開手,剛剛握上去的那一瞬間的柔軟細膩,似乎還殘留在他的掌心,像一團火一樣灼燒進了他的心裡。
他隻訕訕了一會兒,在看見傅斯瑰掀開被子作勢起身的時候又緊張了起來:“你又乾什麼?”
傅斯瑰有些好笑:“你們不是要去華西路的施工工地麼?我和你們一起去。”
這回許戈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不行。”
傅斯瑰強調:“我已經沒事了。”
“那也不行。我不希望再看見你暈倒一次,你現在要做的是好好休息。”
許戈不容拒絕地說完,立刻推門跑路,生怕傅教授再說出什麼動搖他決心的理論。
傅斯瑰:“……”
……
周瑉先帶了一隊人過去了,許戈倒不急著也去,徑直回到刑偵支隊所在的辦公室。
“許隊!”孟圓第一個瞅見他,立刻湊上來,“傅顧問怎麼樣啦?”
“她沒事,多休息休息就好。”許戈擺擺手,示意她該乾啥乾啥去,“小林,匹配出來了嗎?”
“正在匹配中。”林軒答,“麵部識彆需要一點時間。”
許戈“嗯”了一聲,走到窗前點燃一根煙。他在醫務室裡憋得有點久,此刻一口煙草吸入肺腑,再緩緩吐出,仿佛也帶走了他滿心的燥意。
此時天光已經大亮,是這段時間陰雨連綿中難得的晴天,這座城市從黑暗中蘇醒,恢複了活力與喧囂。
他聽著窗外的車水馬龍,想想周瑉他們正在路上,於是說了一句:“希望彆遇上堵車。”
20分鐘後,林軒叫道:“許隊!匹配出來了!”
還留在辦公室的眾人立刻圍了過來,隻聽林軒語帶興奮地說:“徐雷,28歲,齊省寧義縣人,17歲時因故意殺人罪入獄,4年前出獄,沒有穩定工作。”
“故意殺人?”許戈眉頭一皺,“把當年的案卷調出來。”
“正在調取——有了!許隊,如果需要查看詳細卷宗還要聯係齊省警方。”
“嗯,暫時不用。”
屏幕上的字密密麻麻,一目十行的傅斯瑰不在身邊,許戈隻能自己耐著性子看下去,片刻之後,他眼睛一眯抓住了關鍵信息:“他殺害的是他繼母。”
“許隊,看這邊。”孟圓跟他的關注點不同,“徐雷自述幼時多次遭到繼母的虐待,案發前其繼母又對其進行毆打辱罵,他才憤而殺人……因為他當時已滿18周歲,且有自首情節,所以輕判了。”
孟圓說到這裡,神情有些不自然:“不過,徐雷在繼母倒地後,又手持剪刀戳爛了其下.身……”
許戈示意她往前翻:“凶器是什麼?”
“就是剪刀。”林軒已經調出了凶器的照片,“而且與雨衣案不同,徐雷足足捅了七刀,才將其繼母殺害。”
許戈默然片刻:“幼時霸淩、異性長輩、複仇、泄憤……”
“全讓傅顧問說中了!”孟圓激動地叫起來,一臉的與有榮焉。
許戈:“如果徐雷真是凶手,他的犯罪手法和殺人心態已經得到升級。心中的魔鬼一旦被放出來,就再也關不回去了……”
他掏出手機給周瑉打電話:“老周,你們到了嗎?小林在係統裡匹配到了嫌疑人的信息,現在發給你……”
手機那頭傳來了周瑉苦澀的聲音:“許隊,我們被堵在路上了……”
許戈:“……”
我這個烏鴉嘴啊!
片刻之後,手機那頭的噪聲變大了不少,周瑉道:“許隊,還剩兩公裡,我和老賀先跑過去吧。”
“好,注意安全。”
許戈掛了電話,立刻安排道:“小林,你留在局裡,跟齊省警方那邊聯係一下,打個申請讓他們把徐雷的詳細卷宗傳過來。小孟,走,我們去華西路。”
“是!”
立在窗前目送著許戈的陸地巡洋艦駛離市局的傅斯瑰,立刻穿好風衣出了醫務室,邊走邊叫了輛車,在輸目的地的時候手指一頓,沒有輸“華西路”,而是“長寧路天天飯館”。
……
許戈和孟圓堵在路上的時候,接到了周瑉的電話,隻聽他喘著粗氣道:“許、許隊,我們查到了徐雷,此人在工地上用的名字是胡磊,身份證也是借用同鄉的。”
許戈“嗯”了一聲,問道:“人呢?抓到了麼?”
“今早開工前,徐雷向包工頭請假,離開了工地……”
許戈一拳砸在方向盤上,嚇得坐在副駕駛上的孟圓一個激靈。
周瑉連忙解釋道:“徐雷是昨天上工時不小心扭傷了胳膊,去診所了。這應該不假,昨天他扭傷的時候,不少人都看見了。”
許戈一想也對,畢竟他們也是剛剛鎖定的嫌疑人,徐雷不可能反應這麼快:“他去哪個診所了?”
“問過了包工頭,應該是去長寧路上的診所了。”
許戈掛了電話,一打方向盤,陸地巡洋艦猛地躍過左邊的車流,在一片鳴笛聲中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