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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剛在海納錢莊夏都群裡了解了下勾家的事情。”賀乾清主動同楊羽耀解釋他剛剛走神做了什麼。楊羽耀點點頭,他倒是不在意賀乾清突然就不與他說話去做彆的事情了。楊羽耀甚至不需要賀乾清解釋,不過賀乾清說了,楊羽耀便會聽。
“根據我了解到的情況來看,可兒倒還算幸運,逃過了一劫。”賀乾清接著說道。那個如今在他們王府裡的丫鬟屬於更早被轉手賣掉的那一批。按照海納錢莊夏都群裡的他那些手下的說法,如果可兒被勾家的家主和家主夫人選中,此時怕是已經沒命了。
“是的,據說因為是可兒不是那位家主和其夫人喜歡的模樣,但又見她伺候人確實足夠細致,所以令其做了很短一段時間家主的丫鬟後,沒有讓其入屋,就將其轉手賣掉了。這於她而言,確實是幸事。”楊羽耀讚成道。
“說起來,小耀你,似乎尤其不喜歡奴隸的存在?是那個世界沒有奴隸嗎?”賀乾清問出了他心中的疑惑。
在過去楊羽耀甚少離開青鋒宗,也基本沒有接觸這些奴隸,因此那時賀乾清也沒有機會了解到楊羽耀對奴隸是何種態度。如今倒是明白了。
之前跟隨楊羽耀的隻有滕瑜、沈明和黃雅他們三個的時候,楊羽耀曾認真地問過沈明要不要自由,他可以把賣身契給沈明還其良人身份,再雇傭他。隻不過遭到了沈明態度明確地拒絕。
雖然說起來有些離譜且可笑,但對於這個世界的底層的人而言,能成為楊家這樣大家族的仆役,甚至比做一個自由的良民能過得更好。與生活質量相比,麵子和自由算得上什麼?
至於為何楊羽耀隻問沈明,是因為滕瑜是官奴,他若要恢複良人身份,是需要夏國皇帝大赦天下是才有些可能。可又因他被貶為奴是因為家中有人謀反的連坐,他被赦免的可能微乎其微。他能否恢複良人身份,楊羽耀並沒有決定權。
而黃雅,為救被賣去青樓的兩個妹妹,欠了楊羽耀一大筆錢。她要還債更加容易,也是保留奴隸身份更加輕鬆一些。
而在更早的時候,楊羽耀在將追殺塗山的魔族殺死後,也曾主動解除了需要塗山擋傷替身的主仆契約結命契放塗山自由,也是因塗山的強烈要求,重新締約了對“仆人”沒那麼嚴酷的主仆契約。
有這些舉動賀乾清能夠看得出,楊羽耀不喜歡將他人的性命握在手中去奴役他人。他喜歡的方式是用金錢來換取他人的勞動力,但也僅僅是勞動的部分,而不是整個人。隻不過,知曉這裡麵涉及了太多利益的楊羽耀不會去乾涉阻止彆的人去奴役他人。
“在我看來,任何人,都不應當是其他人的奴隸。但在那個世界,依舊有真正的奴隸,以及,變相的奴隸。”楊羽耀垂下眼睛,修長的睫毛在他金色的眼眸上投下一片陰影。
“這樣啊,那麼小耀,你會想要讓這個世界也不要再有奴隸嗎?”賀乾清對於楊羽耀的回答早有所料,並且他還想更加深入地了解楊羽耀關於這事的想法,即使楊羽耀怎麼想都不重要,賀乾清都會選擇站在支持楊羽耀的那一邊。
“我自然是希望這個世界也不再有奴隸,更多的人應當有能被他們自己掌控的人生,但目前,以現在這個趨勢,最起碼很長一段時間,是無法消除掉這樣的製度的。即使強行更改,也難以維持。”楊羽耀答道,並順便預判了一下賀乾清接著要問的問題。
“師尊你知道嗎?在那個世界,人類文明的曆史,比這個世界要短得多得多。但或許正是因為那個世界沒有天地靈氣,無法像這個世界有修士,以及各種神、鬼、妖、魔……嗯,至少我沒有見過。”楊羽耀謹慎地補充道。“因此文明可以相對平穩的發展。”
“而這個世界,因為凡人與修士,與妖族、魔族和鬼族巨大的力量上的區彆,導致凡人在發展生產力的過程中一次次地遭受到重創,甚至導致很長時間的發展停滯乃至倒退。另外,對修士的依賴,也嚴重遏製了這個世界凡人去發展改造這個世界的動力。”
“嗯,雖說不曾見過那個世界的光景,但通過小耀你的敘述,到的確可以進行一番想象。”賀乾清用緩慢的語速邊思考邊說。
“就以種地舉例,這個世界有修士,並且許多國家設有欽天司,供養著願為這國朝廷效力的修士,若是遇到嚴重的久旱、或者大澇等災害,通常會請欽天司裡的修士出手解決。但在那個沒有靈氣世界,就隻能靠凡人自己,迫使他們絞儘腦汁,用弱小的力量去抗衡。”
“但他們確實不會像這個世界那般,哪怕隻是遭遇了邪修,便會導致一個村,一座城甚至一個國家的人都被屠儘。這也使得前人積累下來的經驗更容易被傳承下來。”賀乾清的語氣越發的沉重。
“是的,這個世界對於凡人來說有個很致命的問題,就是傳承的斷代。雖說人族挺過了一次次災難延續至今,但很多好不容易才研究總結出來的知識,因為掌握者還未來得及教授便死去,隻是隻能從頭再來。”楊羽耀點頭說道。
在這般春和日麗的景象中說這樣的話題似乎有些煞風景,但賀乾清不介意與楊羽耀討論這些話題,那便沒有問題。
“不說凡人的技藝了,修士的陣法知識,同樣傳承的如此艱難。”賀乾清感慨道。“所以,小耀你認為,這個世界很難讓奴隸消失,是因為這個世界的凡人無法像那個世界一樣,較為穩當地發展了很多年?”
“嗯,更準確地說,是具有成效的,能夠提供大量糧食以及其他物資的發展結果。”楊羽耀說道。
“這樣就可以讓位高者放棄奴隸?”賀乾清感到疑惑,“我以為,以人無儘的欲望,即使得到了很多,也還會想要更多。若是繼續滿足這些欲望,無需奴隸來實現麼?”
“假若我將讓奴隸變成被雇傭者,卻可以獲得更多的利益呢?”楊羽耀反問道。
“若是能得利更多的話,曾經的主子若是腦子靈活,確實會嘗試做出這樣的改變。”楊羽耀這一句反問,便讓賀乾清想明白了。
“在這個世界,養奴隸的話需要為其準備餐食、住宿還有衣物,若是奴隸生病了,主人家還需要視情況來給奴隸請大夫來治療。”楊羽耀開始用對比的方式來幫助賀乾清進一步了解為何能將奴隸改為雇傭有可能獲利更大。
“但在那個世界,在我待過的那個國家,絕大多數雇傭者隻需支付工資,好點兒的幫忙買保險和加上餐食補助。而作為被雇傭的打工人,需要自己解決餐食、住房、從住宿地點到工作地點的交通費用,以及生病時的醫療費用。”
“若是按照這麼算,雇傭人的開銷確實比養奴隸少了不少。”賀乾清聽完後說道,“但要滿足這樣穩定的關係,意味著這些被雇傭者能夠比較輕鬆地獲得廉價的食物和其他的生活用品……原來如此。”
“那個世界的人們能夠生產更多的食物以及其他東西,多到哪怕再貪婪的人如何將這些集中在自己的手中,依然有足夠的量可以滿足其他人的生活,使得不必如同奴隸般那麼依賴主子。而這種解綁,卻也可以為被雇傭者節省了很大一筆投入。”
“是的,”楊羽耀頷首,“當然還有更多因素的疊加進一步地讓那個世界的人生活需要的成本消減。比如說由社會承擔一部分責任的醫療和養老開銷,甚至包括住房的成本,也因為技術讓一片土地能夠居住更多的人而大幅的下降。”
“不過即使如此,購置房屋依然是許多人一生中最大的開銷。”楊羽耀補充說道。“當然,我作為修士,卻如此關注凡人的生產力確實有些多管閒事……但……”
“但拋開小耀你作為作為玉桂和相寧這封地的主人,希望讓這裡的百姓過得更加富足這個理所應當的理由,修士希望凡人能夠生產出更多的物資也並沒有什麼錯。哪個修士不是從凡人開始修行的?”賀乾清握住楊羽耀的一隻手,笑著說道。
“誠然,有些修士可能會因為凡人變得更強而感到畏懼,但事實上對於凡人的生活物資變得更好,我們同樣也會是得利者,同樣也能夠享受到這一切。”
“是的,我也是如此想的。但如果直接說出來,被某些人聽去了,怕是會被人刻意曲解話語。”楊羽耀把目的埋在心裡,任由人們解讀他安排的表象意圖。隻要人們在過程中感到了好處,便可以減少往不好的方麵去想的可能性。
但語言,那些口頭宣揚的話語,卻可能會被無心者誤解,被有心之人斷章取義,歪曲事實。哪怕最終結果對所有人都好,也會因為思想上難以共通,而被將好心當做惡意。
“如此謹慎確有必要。”賀乾清讚同楊羽耀隱瞞深層目的的考慮。“小心駛得萬年船。”
“親親啊……快親親嘛,這麼好的氣氛……唉,主人和主人師尊怎麼在自己院子裡也如此的克製啊?”沒有被安排事情做的塗山仗著狐狸體型不大的優勢,躲在一叢桃金娘後麵,甩著尾巴撅著腚,透過葉子的縫隙看著坐在一起,卻保持著禮貌的距離的楊羽耀和賀乾清。
“哼,我家大人可不是那種不知廉恥的下流的人!”朱雀嫌棄地說道,隨後俯衝而下,開對準塗山的尾巴根猛啄,乾擾她對楊羽耀和賀乾清的窺視。被啄得受不了的塗山憤然跳起,試圖反咬一口。
就算朱雀遠比自己強那麼多又如何?楊羽耀禁止她們之間使用術法仙法來鬥毆。禁了這些,朱雀也不過隻是一隻靈活些的小胖鳥而已。
“師尊,我打算今年夏天安排讓光羽的員工去旅遊一次……塗山和朱雀這兩家夥……”楊羽耀歎氣,王府裡的仆役也罷,塗山和朱雀這兩個也罷,都喜歡沒事就盯著他看當做消遣,看就看吧,朱雀和塗山還不時打起來。
“不必在意,隻要她們倆不動真格,完全可以當做歡喜冤家來看待。”賀乾清笑著說道,看著兩隻毛茸茸打得撞開了桃金娘的枝葉,摔到了他們的視線範圍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