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耀啊……”桃玉憐微微蹙眉,她不太讚成自家長子過於大方有好東西就想要送給自己弟弟妹妹的做法,她其實是無比樂意看到這兄妹三人關係融洽的,但她也擔心楊羽耀的那種贈送方法,會把楊羽軒和楊羽薇慣壞。
桃玉憐推測,或許是因為長期離家的緣故,楊羽耀試圖用贈送禮物這種方式來增進他與弟弟妹妹的情感,來彌補這麼多年缺失的陪伴。
這本是極好的事情,但對子女教育,最難掌握的便是那個度,不可過於縱容,亦不可過於嚴厲;不可有求必應,但也不可讓其需求長期得不得滿足。
楊羽耀的禮物,有時會無意間打亂桃玉憐和楊凝修的計劃,桃玉憐也知道楊羽耀這不是刻意為之。因為自己這長子,獲取許多靈材比他人容易太多,自己又能自製法器法寶,因此他難免有時會低看一些東西的價值,隨手送出的東西,卻是彆人求之不得,無比珍貴之物。
桃玉憐他們其實很苦惱,因為他們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拿捏這個度,他們樂見楊羽耀送出禮物,楊羽軒楊羽薇收到禮物時的快樂,因子女能和睦相處而欣喜。他們不想看到子女們失落,又害怕楊羽軒和楊羽薇被嬌慣壞。
不過這一次,桃玉憐在看清楊羽耀拿出來的是什麼後便不打算阻止楊羽耀了,因為這次楊羽耀要送出的,確實是一些價值不高的東西。而且這些小擺件的料子也不是什麼名貴的木料,而是做木雕十分常見的黃楊木。
這個個頭甚至才半個手掌那麼高的擺件,甚至連完整的大料都不用,取些品質不錯的邊角料便可以製作。這些擺件的特殊之處在於,它們都是楊羽耀自己做的,雕刻的是某種圓滾滾的,不知名的動物。還小範圍地塗上了彩漆。
雖說這工藝甚至不是什麼大師風範,但楊羽軒和楊羽薇卻喜歡得緊,看到楊羽耀拿出這樣的小擺件,眼睛立刻亮了起來。
“大哥這是要送給我們嗎?太好了,上次去大哥那兒看到我就喜歡極了這個小東西!”楊羽薇欣喜地說道。
“是極是極,這小動物看起來憨憨的呆呆的,顯得特彆的有意思!咦,這幾隻每隻都不太一樣?”楊羽軒拿起了其中一個,很快便發現了這與其他幾個有著些許區彆。“好像和大哥那裡擺的也不太一樣。這個抱著一條魚,我記得那隻是沒有的。”
“哈哈,這個居然還泡澡呢,看起來超級愜意的樣子,眼睛都眯成一條縫了。下麵還刻了字,嗯?養生豚?這難道原來是某種豬嗎?”楊羽薇翻過手中的小擺件看著底部上的文字,感到疑惑。
“我這個也有字,是摸魚豚。是因為抱著一條魚麼?”楊羽軒感到好奇。
“這個抱著紅果子的是什麼意思呢?”不知何時湊過來的楊凝修站在楊羽薇的身後,身材高大的他直接抬起手臂就可以從女兒的頭頂上方拿了一個小擺件到手中查看,“平平安安豚?不錯,我喜歡這個寓意。”
“那麼這個頭上頂著看起來像是一摞橘子的是……”桃玉憐拿起了另一個還在楊羽耀手中的小擺件,翻看底部的刻有的小字,“大吉大利豚?這個寓意也很好呢。”
“我還以為,我們倆每個能夠多拿幾個呢……”沒想到的父母突然橫插一腳的楊羽軒悄悄同楊羽薇傳音道。
“我也是……可是爹爹和娘親好像也很喜歡那兩個豚豚的擺件。那兩個也好呆,我也好喜歡啊……”
“那兩款我也喜歡,但是爹娘喜歡的話……”
少年少女無奈地對視一眼,抓緊了自己手中的那個小擺件。楊羽耀也稍稍有些尷尬,他做了四個款式不太一樣的,想著讓楊羽軒楊羽薇可以每個人正好能拿到兩個。他認為到了楊羽軒楊羽薇這個年紀,已經有自己喜好了,所以不必做完全一樣的款式出來。
但他也沒想到桃玉憐和楊凝修看了會那麼喜歡,這是他自己閒時當做消遣練手雕的擺件,與這個世界雕刻的主流風格完全不同,楊羽耀原本以為桃玉憐和楊凝修不會喜歡這樣的款式。但現在父母那麼喜歡的話,總不好說不送吧?
於是楊羽耀把選擇權交予楊羽軒和楊羽薇,由他們決定是否要分享給桃玉憐和楊凝修,畢竟是他們倆先和楊羽耀提出想要這樣的小擺件的,他們有資格決定這事。至於桃玉憐和楊凝修,就算楊羽軒和楊羽薇不願意讓出去,他倒是可以專門再雕新的給他們。
不過楊羽軒和楊羽薇在用傳音商量後,選擇了將本也應屬於他們的小擺件讓給了父母。楊羽耀不將他們的選擇視作正誤,在他看來,楊羽軒和楊羽薇不管願不願意忍痛割愛,都不是錯誤的。當然,如此皆大歡喜,自然是最好的。
“奉知哥也有這樣的豚豚小擺件嗎?”注意到李奉知在看這些小擺件也是滿眼喜愛的楊羽薇問道。
“有,師尊也做了一個給我。”李奉知用力的點了點頭答道。楊羽耀給弟妹準備的禮物,基本都會給他也準備一份,所以李奉知絲毫不會感到嫉妒和羨慕。
甚至他比楊羽軒和楊羽薇更早地拿到了他的那一份。他對此依然充滿興趣,是因為他很好奇這幾個小擺件各有什麼不同。
“那李哥你那個是什麼模樣的?”因為楊羽耀做得每個都不太一樣,楊羽軒也好奇起李奉知得到的那個是什麼模樣的了。
“我那個拿了一串念珠。”李奉知答道,並將他用迅聯拍下的圖片放出來展示給他們看。
“這個也好玩,不過它拿念珠的原因是因為奉知哥你戴了一串雷擊木的串珠的緣故麼?”楊羽薇問道。
“這個,我也不確定,也許師尊他是怎麼想的吧。”李奉知不確定地說道,不由自主地摸了摸掛在手腕上的手串,看向楊羽耀。他和賀乾清在向楊凝修和桃玉憐解釋這是什麼動物。
“所以,這動物叫做水豚?是一種超大的耗子?”楊凝修看著楊羽耀放出的圖片,詫異地摸了摸下巴,“此物……的氣質,有一種慵懶感,十分的特彆。想不到星羅大陸那邊竟然有這樣的一種動物。”
“確實很獨特,明明長得算不上好看,但就感覺挺讓人喜歡的。”桃玉憐也感到有意思。
“咦?是豚豚實物的圖片嗎?我也想要看看!”楊羽薇聽到桃玉憐他們討論的內容,便立刻湊過去問道。
“我也要看。”楊羽軒也不想放棄湊熱鬨。“是哥拍的圖片嗎?”
“不是我,是師尊拍的。”楊羽耀笑著搖了搖頭。他其實也沒有想到,在這個世界也會有水豚這種生物。或者說,極其類似於水豚的生物。
賀乾清的分身傀儡近來大多在星羅大陸那邊活動,因為楊羽耀對星羅大陸的好奇,賀乾清便會讓他的分身傀儡用迅聯拍攝下一些星羅大陸的特彆之處。
這種與水豚極其相似的動物首次被賀乾清拍到時位於照片的一個極其不起眼的角落,泡在水裡隻露出了半個腦袋。
為了幫楊羽耀弄清這是什麼樣的一種動物,賀乾清的分身傀儡特地跟著一群水豚拍了很多張圖片,還從住在附近的人那裡得知,他們那兒管此物叫做水豬。意思倒是和楊羽耀說的水豚一樣,但水豚明顯聽著更好聽。
看到這些水豚,勾起了楊羽耀曾經對這種生物的喜愛,因此他才有感而發,做了些q版的水豚木雕擺件。他設計的款式簡單,用靈力操控著刻刀,邊吃糕點邊雕刻也能輕鬆完成。還可以順便練習對靈力的精細控製。
不過在楊羽軒和楊羽薇跑去他那兒玩之前,楊羽耀沒有想過這個世界的人竟然也會喜歡這樣形象的生物。
“娘親,說起來,今日你為何會要去上真院呢?”李奉知在幾個丫鬟的簇擁下與他們分開前往客房小院,走在回主院的路上,楊羽耀忍不住問道。
“因為薇兒她在上真院遇到了點事兒需要為娘去處理一下。”桃玉憐慈愛地摸了摸楊羽薇的頭答道。
“遇到事情?羽薇,上真院有人欺負你麼?”楊羽耀警覺地問道,並瞬間想到了校園霸淩。但楊家是這種地位,楊羽軒楊羽薇又是公主之子,上真院真的有人敢欺負他們,找他們麻煩嗎?
“那個人是想打我來的,但她沒有成功。”楊羽薇的語氣甚至有些小得意。
“具體是什麼情況?”楊羽耀追問道。
“就是有一個叫做邊珍珠的同門,似乎因為迷上了羽軒,見我老和羽軒在一起感到嫉妒了吧,一下課就罵罵咧咧地衝進我們那學堂想扇我的耳光,那時先生也都還在課堂裡沒有出去呢!但我怎麼可能讓她輕易得手?我拽住她的手臂輕輕一扭,就把她摔到了地上!”
“那個邊珍珠又弱又嬌氣,被摔後就隻會躺在地上哭鬨不起。先生就叫來了她娘親。”楊羽耀攤了攤手。
“她娘親和她一副德行,明明是她女兒先動的手她卻一直罔顧事實,還說我仗勢欺人,先生拉偏架護著我。說要鬨大去告我,一直在上真院裡大喊大叫,鬨得快一半的人都沒法繼續上課。先生就把娘親和邊珍珠的爹也叫來了。”
“這邊珍珠,不知道你與羽軒是兄妹關係?她是新進上真院的?”賀乾清問道。
“是,據說她上個月才剛剛成功引氣入體吧?所以這個月才剛剛進入上真院。”楊羽軒點了點頭,抱著手臂替楊羽薇答道。“真是特彆離譜,我都沒和她說過話,被這樣的人喜歡上真是晦氣!”
“她的父母是什麼人?家教為何會如此的差?”楊羽耀微微蹙眉,在他的印象中,女性一般不會那麼自信,話都沒有說過就認定對方喜歡自己,兩者是交往關係,可以對其有占有欲了。這種情況,在某些男性身上出現得更多一些。
當然,楊羽軒是個大帥哥,身材又隨他父親十分高大,能把年輕姑娘迷得神魂顛倒倒是十分正常。但也不至於,讓姑娘把最基本的理智都丟掉了吧?除非是嚴重臉盲,否則應當都能從楊羽軒和楊羽薇相似的臉上看出他們的血緣關係。
“她應當是邊員外和他家那妾室的女兒吧?”女兒遭遇這事,楊凝修是知曉的,不過沒有到現場親自出來,他也不是特彆清楚具體情況。
“是的。”桃玉憐點了點頭。“本來他們家裡如何我們這些外人不便說道,但沒想到他教出的女兒竟是這番模樣,竟還得罪到我們頭上。”桃玉憐的聲音裡有了明顯的冷意。“若不好好給他些教訓,想來他都不會收斂些。”
“是極,是該讓他清醒清醒。”楊凝修讚成道,隨後給楊羽耀較為詳細地說了一下這邊家是什麼情況。好讓楊羽耀了解為何會出這樣的事情。
這位邊員外十五六歲時就娶了妻,然而到現在都快要到知天命的年齡了,正妻也才生育了一個女兒。家裡了老太君對此極其不滿,便籌劃著尋了個看起來好生養的女子安排給自己這兒子納妾。
但邊員外嫌棄母親的挑選的小妾長得醜,將這個小妾送人後自己找了個貌美的納進了家。不過這邊員外大概命裡少子且無兒子,這位新納的小妾也隻生了一個女兒,便是邊珍珠了。
這小妾無比得寵,合著家裡的老太君一起整日刁難邊員外的正妻,但邊員外不但不阻止,大概是見小妾生的女兒比自己的嫡女好看,自己又年紀大了恐怕也再難有子嗣,甚至寵邊珍珠都超過了他那正妻所出。估計也是如此,才養出了邊珍珠這般性格。
“那小妾的家世不好?所以沒被扶上正妻之位?”楊羽耀疑惑地追問道。
“是極,這小妾是個沒眼色的,她以為她寵就是邊府的主人了。殊不知那老太太隻是不喜兒子的正妻想要把人逼走,才縱容她如此的。現在倒是成功把人逼走改嫁了,連女兒都帶走了,主母位置空了出來,她也沒能被扶正。”
桃玉憐說道,此時他們已經回到了主院,在主屋邊喝茶邊聊,甚至已經喝完了一壺,桃玉憐示意丫鬟續上新的熱茶,繼續著話題。不過楊羽軒和楊羽薇對邊家的事情不感興趣,或許也已有聽聞部分,他倆邊喝茶邊把玩著手中的擺件。
“這小妾自以為機靈,殊不知老太太已經在張羅讓邊員外迎娶新的妻子了。邊員外可不敢杵逆老太太,而且就算沒有老太太的意思,他也不會真的把那小妾扶正,若他的正妻出之那樣的家世,他自己也臉上無光。”桃玉憐補充說道。
“那他的嫡出女兒跟母親改嫁後如今如何了呢?”楊羽耀接著問道,在夏國,女方和離後改嫁是很常見的情況。但把之前生的孩子一起帶走的做法就很少見了。
“那姑娘可比這邊珍珠出息多了。她現在已經是宮裡的女官了。”楊凝修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