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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小耀你可以問問他願不願意把方子賣給萬客來。”桃玉憐提出了另一個方案，從遊霜降和李奉知談及這螺螄粉的表情，桃玉憐能看得出來他們倆是真的很喜歡這種食物。反倒是她的長子楊羽耀，對此表現得很平靜。
“買下方子？這個應當沒問題，不過如果阿福他願意來夏都的話，可以讓他做一次，如果覺得好的話可以直接以楊家的名義買方子，這樣隻要是楊家名下涉及餐飲的營生都可以用。”楊羽耀肯定自己出麵的話，古德福必然是會同意賣方子給楊家的。唯一的問題依舊是古德福什麼時候能來夏都。
“以楊家的名義？嗯，這個確實更好。”桃玉憐讚同地笑道，楊家名下的酒樓客棧確實不止萬客來一家，以楊家的名義購買某樣菜的製作方子，意味著楊家的主動權會更大一些，若是未來開設更多的酒樓和客棧，也可以使用，楊家以前當然也有這麼做過，但主要是以合適的金額談下很難，不過既然楊羽耀自己都主動提及了這個法子，說明他有信心能夠達成。
桃玉憐很開心，她的長子成長得如此優秀，卻也忍不住遺憾自己缺席了他的成長。不過，桃玉憐也會想，假如楊羽耀不是由賀乾清帶大的而是在將軍府長大，他是否也能成長成這副模樣？
畢竟，若是按照楊家的培養方式，定然是希望楊羽耀能子承父業，成為一個能夠殺敵掠陣的大將軍，不太可能如賀乾清這般不遺餘力地支持楊羽耀自己的喜好。畢竟，那時的楊羽耀那麼年幼，很難想到他後麵會成長成什麼模樣。
至少當時大家都認為，雖然楊羽耀小時候長得特彆精致可愛，但畢竟父親和祖父都如此的高大威猛，他長大了也會如此。當時可沒人會認為，鎮國將軍的嫡長子會越長越漂亮，漂亮到能亂人心智，迷人魂魄的程度。以至於現在的楊家人都慶幸，幸好楊羽耀沒有子承父業成為一名武將。除非他出征必覆麵，否則他會招來敵方極其惡毒的羞辱，敵軍甚至可能如同餓狼一般會想著將他俘獲到軍營中狂歡。
楊羽耀的祖母殷婉兒過去上戰場時便是有如此的遭遇，直到她殺出了凶名這樣的情況才稍微收斂了一些，不敢那麼明著來了。故而殷婉兒是最不讚成讓如今的楊羽耀成為武將的。太漂亮的人進入戰場這種本就將人的凶性激發出來的地方本就十分冒險，她還特地說起了曾經魏武國和汴梁國發生戰爭的時候，汴梁國便有一個漂亮的少年校尉被魏武國的軍隊俘獲，遺體被帶回去時全身多處骨折，雙腿被掰斷，被折磨到幾乎要認不出來。
為人父母，桃玉憐當然不希望她的任何孩子遭到劫難，哪怕是被羞辱都不想，就算楊羽耀遠比他給人的感覺來得強大，可於他們眼中，孩子依舊是永遠長不大的需要好好嗬護的孩子。桃玉憐祈禱著她的夫君，她的次子儘快平安歸來，然後把糟糕的情緒和想法給趕出去。努力重新融入這輕鬆的氛圍中去。
“說起來羽薇你能吃辣嗎？螺螄粉的話多少都會有一點辣的。”楊羽耀問道。這些年輕人倒像是還不會有什麼煩惱般地，依舊在討論著美食。
“啊？這個菜必須是辣的嗎？”楊羽薇感到震驚和難過，這辣椒她是吃不得一點兒。這迫使她錯過了很多美食卻一點兒法子也沒有。
“小微你的口味倒是和你大哥很相似，他也基本不見碰辣的菜。”竺墨蘭笑道，現在她找到了一個可以上桌陪著其他人吃飯但是不被美食誘惑導致道心不穩的方法了，那便是盯著楊羽耀看，她甚至發現了一種可以長時間盯著楊羽耀看而不會引起這個少年反感的法子。
用了此法，她饞的便不再是食物，而是楊羽耀那張漂亮非凡的皮囊了。欣賞楊羽耀的那張臉能幫助她轉移注意力，那便足以讓她感到心情愉悅，無比滿足。而且她不會像其他一些人一般，不隻是看呆忘了進食，甚至會越看越發的饑渴。
不過呢，就算不用此法，想要靠美食動搖她這個修行了五百多年的修士並不容易，竺墨蘭是會在心裡感歎一下這美食誘人，忍不住回味過去曾品嘗過的味道。但她的道心，並不會真就因此而動搖了。
“螺螄粉當然要吃辣，辣才夠味呢！”作為一個曾經品嘗過古德福創造版的螺螄粉的人，李奉知認為不辣的螺螄粉是沒有靈魂的。
“其實，我要稍微糾正一下，螺螄粉應當算是主食，而非一道菜。”楊羽耀說道。他估計，遊霜降和李奉知之所以會產生這樣的誤解，是因為他倆都是胃口正旺盛的練氣期，吃了螺螄粉後還可以吃其他的菜和主食，加之流雲宗在青雲城的客棧用來盛螺螄粉的容器並不是通常盛麵的麵碗，而是用來裝湯的缽子，故而李奉知他們倆就把螺螄粉和粉絲湯疙瘩湯這一類的食物看做差不多的東西了吧？
“嗯，仔細回想的話，如果是凡人，確實吃一份就飽了。”遊霜降驚訝了會兒後，想了想便想通了。“而且那種叫做米粉的食材，是用米做成的類似於麵條的食物。”
“嗚……更想嘗嘗了，為什麼是辣的呀？”楊羽薇感到更難過了。
“若單純是想吃米粉的話，倒是不必非得吃辣的螺螄粉。米粉還有很多做法。比如各種肉湯粉，加鹵汁的鹵肉粉，酸甜的涼拌粉等等。可以吃好多天都不重樣的。”楊羽耀安撫道，但反而激起了楊羽薇、李奉知和遊霜降三個人的饞蟲，三個人都眼睛亮亮的地看著他，看得他背後發毛。
“大哥會做這些嗎？”楊羽薇期待地問道。
“嗯，我那朋友古德福他應當會做。先吃飯吧，彆把眼前的菜給冷落了。”楊羽耀趕緊搪塞道。他其實沒有和古德福提過這麼多種類的米粉做法，不過他相信古德福的廚藝，肯定能研究出來！
“看樣子霜降並不太適合斷食修行呢！”
“我傳授她的修煉法不斷食也沒事，不過她離可以開始斷食還遠著呢，看她到時候自己的選擇吧。”桃玉憐和竺墨蘭半擋著嘴悄悄聊道。
暫停閒聊後，他們開始動筷子吃飯，作為陪同的仆人，其實還有著幫忙試毒的工作，但這工作對於修士來說並不怎麼必要，修士擁有比凡人強太多的抗毒能力了，能把凡人毒死的毒很多甚至低境界的修士吃了都一點兒事都沒有。但試毒這一流程還是被保留下來了。隻是……滕瑜看著他堆得高高的試毒碗，心情微妙。
既然要試毒，當然需要把主人要吃的每一樣東西都嘗過一遍，因此楊羽耀就用了一雙沒有用過的筷子，將每種菜都夾了些放進滕瑜的碗裡。且不說這事本不該由少爺親自動手，這每道菜夾得量也太多了。這一碗吃完，都可以讓滕瑜吃飽了。
並不擔心自己會中毒的滕瑜有些懷疑，楊羽耀這是故意要讓他吃飽。作為仆役，如是陪主人外出，除了最開始的試毒，之後都是要伺候主人的吃喝，自己是不能再進食的。若是菜有剩下，如是在府中，會賜給仆役吃，但外出時，主人是不可能吃完後再等仆役們吃完剩菜再走，因此，就算餓著肚子，也隻能忍著。但這回，滕瑜知道他不會餓肚子了。
賀乾清看得出楊羽耀是在假裝自己不懂規矩，有意讓滕瑜吃飽，因此也隻是笑笑，畢竟之前楊羽耀也時常打包食物回去帶給塗山，賀乾清猜測，也許是受另一個世界影響的緣由，讓楊羽耀看待這些仆役的觀念和他們不太一樣。
桃玉憐在和竺墨蘭說著悄悄話，楊羽薇在糾結接下來吃哪道菜，似乎都沒有注意到楊羽耀以極快的速度在滕瑜碗裡堆食物塔的小動作。紅綰看到了，卻低下了頭，假裝自己沒看到不知道。
為了讓大家能夠吃得心滿意足，尤其是能讓三位練氣期的大胃王都能吃夠，菜點得很多，因此當用餐完畢時，還剩下了不少的剩菜。在確認了沒人想再吃後，楊羽耀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了油紙做成的紙袋，分了一部分給李奉知和遊霜降，於是三人非常默契地打包起來。
“羽耀說，要節約，不可以浪費糧食……”被桃玉憐和楊羽薇用詫異的目光盯著的，因為食物打包的最多最快的李奉知脖子縮了縮，解釋道。“這些可以帶回去當夜宵。”
“可是，家裡不會缺吃的呢。”楊羽薇不能理解這種打包的行為，說道。
“但做新的食物是要另外花錢的，既然這部分基本上沒動過還能吃的食物的所花錢肯定要支付，又沒有外人，何必多花錢再去做新的食物呢？假設我們吃這頓飯是十五兩銀子，我們一共也就吃了差不多三分之二，餘下三分之一可以粗略把它算價值五兩銀子，如果將這五兩銀子的食物也吃完，家裡就可以少花五兩銀子做新菜，多節省幾次，省出來的錢就可以買更多更好的武器以及其他好用的法器了。比如說，原本一年隻能買一件武器，但如果把這部分錢省出來，就可能可以多買一件了。”
楊羽耀解釋道，他沒有說什麼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作為被家族寵愛的小姐，楊羽薇不太可能會共情那些辛苦耕種的農民。所以他以節省對自身得利的方式來解釋。
“羽耀這孩子，給女孩子解釋這種事情為何不用漂亮衣裙和珠釵首飾來舉例呢？”聽完楊羽耀的話的竺墨蘭暗自心想，沒有吃過苦挨過餓的人很多時候是不會認為自己會有一天吃不上飯的，楊羽耀的出發點沒問題，但這著力點似乎不太對。
“原來這樣家裡可以多買一些武器和法器？！大哥，也給我一些紙袋，我也要帶回去當夜宵吃！”楊羽薇立刻被說動了，楊家的武器其實相當的多了，但不妨礙楊羽薇想要更多好用的武器，雖說她已經選到了一條她很喜歡的鋼鞭了，但修士們一般也不會隻有一件慣用的武器。
畢竟人有兩隻手，如果主武器是單手可使的，那麼另一隻手就可以再拿一件武器輔助作戰。或者在主武器被擊飛，損壞時也能及時填補空檔。楊羽薇還想給自己挑一把趁手的副武器，然而對於現在的她來說，武器庫裡適合她的並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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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家人，包括軍隊裡的軍士們個頭都不小，畢竟除非是打到戰爭後期打到原本的將士都所剩無幾隻能是個男的就往軍隊裡塞，否則各國肯定都會優先選擇那些人高馬大的人進入軍隊。楊家人個頭高大自然也使得武器庫所存的武器更適合高個子的人使用，甚至於不少武器的手柄楊羽薇的小手都無法完全抓握。
雖說楊羽耀給武器庫添了一批新的武器，但楊羽耀隻是身形單薄，單論個頭，在男子中也算高的，而且十指修長。他收集這些武器時，可不知道自己還有個妹妹，所以當然都是選順手的撿。
“哎呀，真想不到，看來羽耀對他的妹妹還是挺了解的。”看到楊羽薇如此反應的竺墨蘭驚訝地心想。
而桃玉憐則注意到楊羽耀的話裡特地加了句“沒有外人”，楊羽耀的這種打包剩菜的做法，如是與其他權貴一同就餐或是參與宴會，會被視為與乞丐無異，會丟了麵子。但確實又如同楊羽耀說的，每吃一餐白白丟掉幾兩銀子，積少成多，一年下來也不少了，仔細想想，不浪費的確是應該的。但最重要的是，楊羽耀把這裡的人都視為了自己人才會這麼說，他終於真正地接納了他們。
“小耀你的這些是想打包回去給你那兩個留在府裡的貼身仆役？”賀乾清傳音問道。
“嗯，畢竟有剩不少。”楊羽耀承認道。將軍府仆役的標準夥食還可以，但無論是燒腦學習還是習武，都是特彆消耗能量的，因此對於這三人來說，常規的夥食能提供的營養和能量就不太夠了。
雖說楊羽耀在挑選這三人時考慮過不要年齡太小的，因為他想要更有閱曆的人來創作故事，但即便如此，這三人的年齡也都才二十歲上下，都是仍需要大量營養和能量的青少年時期。將軍府的仆役的標準夥食能保障吃飽，但若論營養豐富自然是稱不上的，能改善仆役們夥食最主要的方式是靠主人們賞賜的剩菜，楊羽耀打包這些沒怎麼動過的吃的帶回去給黃雅和沈明，在楊羽耀看來是員工福利，但其實和賞賜也沒什麼區彆。
結賬無需離開包廂，掌櫃會帶著一名捧著托盤的賬房先生親自過來為他們結賬，托盤上放有算盤，手寫的賬單，一杆小秤，一把大剪子以及裝有零錢的錦袋。在看到被打包後乾淨得隻剩汁水的餐盤，兩人一愣，隨後才確認了楊羽耀他們要結賬。
於是這位掌櫃就拿起賬單一一念出他們吃了的每道菜的菜名以及價格，一旁的賬房先生則跟著打算盤計算著總價，最終算出來的結果是，他們這一餐花了十七兩五錢兩分，聽到這個報價，李奉知倒吸一口氣，而楊羽耀直接掏出了十八兩銀子二十文錢讓賬房先生找。
楊羽耀的碎銀目前全部作為製作法器的材料用掉了，因此他身上隻剩完整的銀錠。不過就算有碎銀，也不一定能夠恰好撿出五錢兩分這個數，所以還是得讓賬房先生找零錢。
“公主殿下，這……”紅綰沒想到楊羽耀會搶先付錢，這讓負責拿著錢準備支付的她感到了為難。
“罷了，耀兒他想付錢便讓他付吧。”桃玉憐看出了楊羽耀這麼做可不單單是搶先付賬那麼簡單，他是要讓桃玉憐他們看到，他說不缺錢並不是在吹牛。而且桃玉憐也看得出來，楊羽耀是真的沒有故意打腫臉充胖子。他不浪費食物，但消費並不摳搜。
這蘇春來酒樓的賬房先生也是個高手，一兩銀子一剪子下去不偏不倚正好五錢。二十文錢正好等於兩分銀子，因此在楊羽耀拿到那五錢銀子後，這賬便是結完了。
“這一餐吃了十七兩銀子……”走出酒樓時李奉知還有些恍惚，楊羽耀帶他和遊霜降吃飯都是楊羽耀去找掌櫃借錢，故而李奉知都沒有太關注他們吃的每一餐都花了多少錢。十七兩銀子啊！普通百姓努力一年也才掙得二三十兩銀子，難怪他沒有遇到楊羽耀之前一邊工作修行一邊尋找楊羽耀，光吃飽都覺得那麼艱難，早知道他就仔細算算自己那時在吃食上花了多少錢了。
“夏都的物價似乎還沒有寧城、青雲城這些地方來得高。”楊羽耀說道，他原本以為這這餐至少要吃到二十多兩銀子。這餐點的菜，可不單是數量多，還有好幾樣名貴菜品，如燉獐子腿，蔥絲蒸刀魚，鬆茸炒榛雞等。結果在沒有任何優惠的情況下，連二十兩銀子都用不到。
“確實。”賀乾清讚成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