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軒公子?您怎麼會過來?!”要傳遞到來的消息給駐軍的將軍出乎意料的容易,看守軍營大門的軍士一眼就認出了楊羽軒,不過從“公子”這個稱謂看得出來,楊羽軒並沒有軍銜。而按理說,身為鎮國將軍的兒子,他理應入伍輔助父親作戰。也不知是不是家人替他攔了下來,不讓他那麼早就進入戰場。不過由於夏國的強盛,能真正爆發戰爭的幾率不高。也因如此,夏國並不缺士兵。可能楊羽軒沒有同父親一起出征,也有這方麵的原因。
“我當然是有事來找我爹啦,麻煩大哥幫忙通報一下啦!”楊羽軒請求道。楊羽耀和賀乾清站在較遠的位置看著楊羽軒和士兵交流,沒有被這些士兵注意到。
“這,凝修將軍他現在恐怕不太方便。”負責通報消息的士兵為難地說道。
“那就先幫我通知我堂叔楊礫可以嗎?”楊羽軒立刻提到了另外一個人的名字,毫無疑問,這位也是楊家人,而且估計同樣在軍中地位不低。
“楊礫將軍嗎?可以可以,稍等。”那士兵這回倒是爽快地答應了,立刻一路小跑進了軍營。作為需要長期留有軍隊的邊境城池,定風城修有專門的地方可以用作臨時的將軍府。要去將軍府並不需要深入軍營,但仍需要從軍營大門進入。
“看來楊家的武將可不少。”賀乾清同楊羽耀傳音說道,他之所以得出這個結論,是因為士兵們為了區分直接以名字稱呼,正常情況下,應當是以姓氏喊趙將軍,王將軍這樣,可這夏國的楊氏出有太多的將軍了,以至於如果不詳細叫出他們的準確封號,那就會鬨不清具體是叫哪位楊將軍了。
“嗯,也許叫一聲楊將軍能有三四個人回頭。”楊羽耀回道,不過他其實也不清楚他這個世界的家族,究竟有多少位成員是武官。
賀乾清看向站在他身邊的少年,這個絕美的少年長得太過於精致了。很難想象他竟然是將軍之後。想來楊羽軒說楊羽耀長得最像母親此話不假,那位公主,據說還有著夏國第一美人的稱號。倒是楊羽耀的弟弟楊羽軒,更加容易看得出他是武將之後。
楊羽軒應該更像他們父親,少年的麵部輪廓更為硬朗,眉眼間散發著英氣和少年的銳氣。而且比楊羽耀小了三歲,年僅十四歲的他,骨架也比他的兄長大了不少,甚至,現在的他已經比楊羽耀高了快半個頭。
除了外貌,楊羽耀的性情同樣也不像個武將之後,他喜靜,不愛動彈,不喜紛爭和戰鬥,喜歡安安靜靜地看書和研究他的那些奇思妙想。雖然楊羽耀自認為自己不善風雅之事,比較不解風情,但他的性格,確實更像文士。何況文士也並非全是風雅之人。所以他們這對師徒,一個出自文官之家內心卻向武,一個出自武官之後性子卻偏向文。
“噗!”
“師尊,怎麼了?”楊羽耀疑惑地看向突然笑起來賀乾清,不知道是什麼讓他感到了如此有趣。
“為師隻是忽然間感到了緣分真是妙不可言。”賀乾清笑著注視著他愛著的少年,沒有細說。
楊羽耀和賀乾清稍稍用傳音聊了一小會兒,便看到一個膚色被陽光曬得近乎於古銅色的高大男子在剛剛那個去報告的士兵的帶領下走了過來,雖說他發膚色很深,但五官俊朗剛毅,看起來倒也彆有一番帥氣。
“羽軒,你怎麼會一個人跑到定風城來?”這名男子走到楊羽軒麵前後問道。
“三堂叔,我爹現在怎麼樣?我帶了客人有事來找我爹,讓我們進去唄。”楊羽軒撒嬌道。
“哎喲我的小祖宗!這可是軍營,哪裡是可以隨便讓人進去的地方?”楊礫對著楊羽軒的腦袋一陣猛揉,隨即摟著楊羽軒的肩膀說道。看到這位血親這一串動作,楊羽耀有些毛骨悚然,悄悄地往賀乾清後方挪了半步。
“可是我帶來的可是非常非常特彆的客人哦!”楊羽軒繼續撒嬌道。
“是哪位神秘的客人?來來,悄悄和堂叔說說!”楊礫摟著楊羽軒貼得很近地說道,而楊羽軒則悄悄將他帶來的藥塞進了楊礫的手中。“這藥怎麼會在你這裡?發生了什麼情況?”楊礫立刻壓低聲音在楊羽軒耳邊問道。
“這事說來話長了,爹爹他真的不能過來見見客人麼?”楊羽軒繼續賣著關子問道。
“那得等他服了丹藥之後了。”楊礫耳語道,然後又提高了音量,“堂侄,你先帶客人去上次的老地方坐坐,知道了嗎?”
“好好,我知道啦!”楊羽軒似乎有些不太開心地嘟囔道,隨即被放開他的楊礫推著走。低聲碎碎念地一個拐彎,在軍營的人看不見的地方,朝向遠遠關注著他們的楊羽耀和賀乾清匆匆。
“哥,仙尊,三堂叔讓我們先去金餅樓,一起過去嗎?”看到楊羽耀沒有離開的楊羽軒鬆了口氣,滿懷期待地問道。
“好。”楊羽耀輕輕頷首,同意了。楊羽軒立刻咧開嘴笑了起來。
這金餅樓其實是個小小的茶樓,此外還會出售一些定風城這一帶的特色小吃,楊羽耀看了菜單上那些用各種蟲子做的各色食物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沒有勇氣去點一份嘗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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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可以試試這幾種,這些沒有添加什麼奇奇怪怪的蟲子。”楊羽軒推薦道。
“你之前有試過這些蟲子做的食物嗎?”楊羽耀好奇地問道。
“上次來時堂姑母她有點過一份,不過最後大家都沒怎麼動。”楊羽軒答道。
“堂姑母……”這些親戚的稱呼搞得楊羽耀腦袋嗡嗡的,他原本世界的家庭沒有這麼複雜的親戚關係,不過從他算起,不考慮他那隻見過一麵的母親那邊的情況,他們家三代以內,根本沒有旁支。所以血緣關係稍微遠一點的親戚的稱呼,就很難弄明白了。
不過不僅是他,楊羽耀所居住的那個區域的人很多從父母輩起就沒有什麼兄弟姐妹了,因此和他一樣會鬨不明白太複雜的的親戚關係了。像楊羽耀的一位同事在午間休息時說起他的表姑祖母來他們家住一段時間,他們一群同事研究了半天才弄明白這個稱呼是怎樣的一個親戚關係。
不過更令他們意外的是,他們本以為這會是位年齡很大了老太太,還想著這位老太太精神頭不是一般的好,一大把年紀了還到處去玩。結果那位表姑祖母居然居然還比那位同事小兩歲!
甚至那位同事說在見到那位親戚時他也懵住了,特地問了長輩才弄明白他的曾祖父的妹妹比他曾祖父小了三十多歲,那同事的爺爺和父親結婚生孩子都很早,他爺爺出生時,他爺爺的妹妹還沒有出生呢,那位曾祖姑母的年齡隻比那同事的父親大了九歲,而且這位曾祖姑母三十歲才生了第一個孩子,也就是那位同事的表姑祖母。
想想凡人多親戚的情況下都能出現如此複雜的稱呼,修士生育率低,但還是能夠生的出孩子的。甚至兄弟姐妹年齡相差個幾百歲都正常……想到楊家不僅是個親戚眾多,而且還可能是個修士世家,楊羽耀已經開始慌了。
“嗯嗯,堂姑母叫楊雪晴,她和爹爹一樣都是化神境呢!”楊羽軒並沒有明白楊羽耀喃喃時的情感,以為他是好奇這位堂姑母是誰,還特地解釋了一下。“不過她一般駐守夏都,很少出征的。”
“她也是將軍?她是楊礫的姐姐還是妹妹?”楊羽耀決定努力儘量多了解一下這些親戚的信息,以免見到本人時尷尬。
“是呀,她也是將軍,管理著皇都的禁衛軍。她應當算是三堂叔的堂姐。”楊羽軒捋了一下這兩人的關係後才回答道。“娘說金吾將軍可以說是夏國最閒的將軍,皇室的老祖們都住在皇宮裡,就算幾個大宗門聯手打過來都不帶慌的。所以正常人哪裡會想不開襲擊皇宮啊!”
“那夏國有驃騎將軍嗎?”楊羽耀忍不住問道。
“有呀,爺爺就是。”楊羽軒自豪地說道。
楊羽軒覺得這是值得自豪的事情,楊羽耀卻覺得一個家族那麼多人都位居高位,如果在他原本世界的那些故事裡麵,這樣的家族定然會遭皇帝所忌憚,甚至會被捏造謀反罪名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場。而且就算皇帝本身沒有忌憚,也會有其他嫉妒之人進獻讒言試圖誣陷謀害。假若皇帝聽信了讒言,或本來就覺得這個家族風頭太少就有點想打壓的意圖,其結果恐怕也相差無幾。
正當楊羽耀反思自己是不是太喜歡把事情往壞的那一麵去想了,但他轉念一想,楊凝修被偷襲中毒,楊羽軒被追殺,家仆的叛變,這幾件事情,難道不都意味著有人在刻意針對楊家麼?並且這三件事情毫無疑問是有關聯了,就是不知道策劃這些的背後主謀是政敵,亦或乾脆是夏國皇帝?
“這情況,比我原先想象的要複雜的多啊。”楊羽耀慢慢地抿著茶,思索著接下來該如何抉擇。
“師尊,這種情況,你怎麼看呢?”楊羽耀把他的猜測傳音給賀乾清後問道。
“確實存有這種可能,但是夏國太特殊了,特殊到它無法完全用正常的推測去判斷這事的走向。首先,夏國的軍隊並不一定是夏國最高的戰鬥力的集合,夏國皇室的那些少有出麵的諸位老祖的真實實力難以揣摩。而修士的境界差距帶來的戰鬥力的變化,不是僅靠人數能夠填補的。因此就算手握兵權,也不見得能夠撼動的了夏國的皇室。”
“其次,楊家從目前看來應當也是修真世家,並且定然大部分族人武力超群,很可能除非皇室老祖出動,其他人就算奪了兵權來圍殺,也不一定對付得了楊家人。若楊家人一氣之下集體離開夏國,前往其他國家,這追還是不追?誰去追?又以什麼樣的名義?”賀乾清傳音將自己的看法告知了楊羽耀。
“嗯,確實……”楊羽耀承認道,夏國的特殊使得事情變得更加的複雜,君臣矛盾因為同為修士而增加了許多的不確定性,而修士之間的矛盾卻又因為綁定了國家而又使情況更加的複雜。當然,最好的情況是不要是君臣矛盾,並且楊家足夠的團結一致。
包廂的門外傳來了走動的腳步聲,楊羽軒忽然猛然站來起來,將包廂裡裝飾用的屏風扛起挪動,然後將其擺放在門口和餐桌之間的位置,將楊羽耀和賀乾清擋在了屏風後頭,而楊羽軒則站在了門口,等著包廂門被打開。
幾乎就在他剛剛站定的時候,包廂門被推開了。來者看著守在門口的楊羽軒和他身後將包廂內的景象完全遮住了的屏風,都愣了一下。
“軒兒,你這是在做什麼?”位於屏風的楊羽耀看到了幾個個子都很高的隱隱約約的身影,隨後一個不同於之前見過的楊礫的,低沉的嗓音響起問道。
“嘿嘿,爹,我要給你看個驚喜!”楊羽軒的聲音在說道。
“哎喲,小祖宗誒,你今個兒到底是帶來哪幾位客人過來一直神秘兮兮的?都是自家人,就彆遮遮掩掩了吧!”楊礫的聲音響起,調侃地說道。
“是極是極,你再不讓我們看看,我就親自動手啦!”一個聽起來相對年輕的男性嗓音笑著說道。
“這可不行!這必須是我得親自來!”楊羽軒立刻反對道,隨即連忙推開了屏風。注意到楊羽軒的動作的楊羽耀和賀乾清站了起來,正好與被擋楊羽軒在門口的三人目目相對。
“耀兒?真的是你嗎,耀……咳,小耀?!”站在中間的英俊高大的男子注視著楊羽耀,驚喜和不敢置信在他的臉上交織,他聲音顫抖,脫口喊出自己長子的名字後卻又想起什麼,連忙改口。
“耀耀?!”
“真的是小耀嗎?!”
楊礫和那個看起來更年輕一些的青年也同樣麵露喜色,兩人看著楊羽耀,似乎都抑製不住差點兒直接衝過來摟住他,給與他擁抱。但他們沒有真那麼做,因為他們都在等楊羽耀的回應。
楊羽耀也應當給出一些回應的,可被這般灼熱的目光所注視著,楊羽耀的恐懼感卻拔高到了一個全新的高度,他的心跳開始猛烈加速,呼吸變得困難,他不停地思考係統告訴他的話究竟是真還是假。
“那係統會不會是在騙我,這具身體真的原本沒有靈魂嗎?還是說我其實還是占據了一具靈魂剛剛消散的身體,亦或是我擠走了原本的靈魂占據了彆人孩子的軀體,我……”楊羽耀完全想不到,自己在麵對這具身體的血親,他在這個世界的父親時這種與人交際的恐懼反而會加強到這種程度。窒息感讓他的意識開始模糊,周遭的聲音也變成了一對難以識彆的雜音。
“小耀!”
“哥哥!”
已經聽不出他們呼喊的內容的楊羽耀的身軀開始向下倒去,好在賀乾清先一步察覺到了自家徒兒的異常。在楊羽耀倒下之前便捂住了他的眼睛,從身後摟住他,讓靠在自己胸膛的楊羽耀隻是略微下滑了一點,而沒有真正暈倒。
但這足以嚇到了包廂裡的另外四人,他們火急火燎地繞過桌子試圖趕到楊羽耀身邊,但被賀乾清施術架起的屏障阻攔,前進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