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曙隻是稍微暢想了一下自己的未來發展,就很快放棄了這種幻想。
以他現在的力量,哪怕展現出龍軀再依賴於無儘的方便麵提供能量進行極限出力,都不可能讓哪怕一立方微米的範圍變成絕對零度。
物理世界的規則就是這樣,越是瀕臨極限,所需要的能量消耗便會指數級增加。
可惜,除了這個粒子活躍掌控的權能之外,鄭曙倒是沒有獲得青銅與火之王那種能夠掌控金屬的能力。
他猜測這玩意兒大概是一個天賦,和大地與山之王的尼伯龍根掌控天賦一樣,不屬於正統的科技世界,而是更傾向於神秘側的能力。
測試完自己現在的狀態,鄭曙滿意地將力量收斂了起來,和剛成為海拉的時候不同,青銅與火之王的模板強化為他帶來了大量的精神力,讓他得以能夠對自己的力量進行更加精妙的控製。
不過在環顧了一下四周之後,鄭曙的臉色卻變了:“臥槽,我到底沉睡了多久?!”
尼伯龍根內部一片狼藉,因為他剛才的測試,整個尼伯龍根內的元素已經趨近暴動的邊緣,不過對於鄭曙來說,他看到並不是這些表象,而是更加“內在”的情況。
借助於海拉的天賦,哪怕不使用煉金術他也能清晰地看到,尼伯龍根內部的元素大量流失,構成尼伯龍根的煉金構造甚至還出現了一些畸變,整座尼伯龍根的構造已經趨近於崩潰的邊緣。
按照正常的推斷,哪怕這座尼伯龍根天生帶有缺陷,想要達到現在這種情況至少也意味著外界已經過去了數百年的時間。
顧不得思考更多,鄭曙直接運用強化過後的海拉天賦打穿了這座尼布龍根的空間壁壘,直接回到了自己的煉金實驗室的位置。
映入眼簾的並不是鄭曙想象的那樣一片廢墟,反而依舊和他離開時沒有多大的區彆。唯一值得驚奇的事情,大概就是在煉金實驗室內部有一個和他樣子一樣的人,正坐在實驗室的地麵上玩著遊戲手柄。
鄭曙悄悄偷看了一眼,發現那個遊戲手柄就是他日常經常使用的那個,而對方現在正在和“很厲害的芬裡厄”一起組隊,看起來玩得非常沉迷。
等察覺到鄭曙的氣息後,他才手忙腳亂地將顯示屏關掉,等他轉過身來後,已經變成了一副嚴肅的模樣。
“你回來了,比我想象的要快不少。”諾頓操控著煉金軀體異常嚴肅地說道。
雖然語氣中依舊充滿了龍王的威嚴,但被他藏在背後的遊戲手柄和連接到顯示屏上的連接線卻顯得異常滑稽。
察覺到了鄭曙的目光,諾頓也感到了一陣尷尬,隻能勉強找了一個理由為自己辯解一下:“沒想到在我沉睡的這幾百年間,人類居然發展到了如此的地步,這種遠程交流的能力原本還隻是高級煉金術師的專屬。不過經過這幾天的測試,我大概也明白了這些器物的原理。”
“看來老唐才是你的真正性格啊。”鄭曙眨了眨眼,看在對方幫了自己一個不小得忙的份上沒有把這句話說出來。
雖然從尼伯龍根當中出來時還很著急,但在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以後鄭曙也冷靜了下來,他發現自己可能弄錯了什麼情況。
“我大概失蹤了多長時間?”為了以防萬一,鄭曙還是要確認一下。
“嗯?不久,大概也就三天,準確一點的話,大概是兩天零十幾個小時。”雖然有些疑惑鄭曙的問題,但諾頓對於他不再把視線放到遊戲手柄上這件事也鬆了一口氣。
“不到三天的時間,看來比我預想的要快很多,但為什麼尼伯龍根會變成那樣。”鄭曙摸著自己的下巴陷入了沉思。
“怎麼了?難道出現什麼問題了嗎?”趁著鄭曙思考的機會,諾頓快速把手柄放在了顯示器的旁邊。
雖然有些自欺欺人,但是失去了這個“破綻”以後,哪怕有著煉金軀體的隔絕,也能明顯地感覺到他整個龍變得更加放鬆了。
“呃……還是回尼伯龍根說吧,看著你現在的臉我有點奇怪。”鄭曙覺得這種跟自己對話的體驗有些難受。
當鄭曙通過金色的傳送門回到身邊的尼伯龍根後,康斯坦丁和諾頓的本體早就已經在這裡等候著了。
他們兩個顯得相當悠然自得,相對跪坐在一個低矮的茶桌麵前,一邊喝茶一邊讀書,茶桌上還擺滿了各種點心,那都是鄭曙在離開前順手為他們準備的。
看了一眼兩人的狀態,鄭曙發現雖然康斯坦丁看起來非常淡定,但是諾頓卻顯得稍微有點心虛,看來這家夥是瞞著自己弟弟在外麵玩遊戲。
沒有理會諾頓的眼神,鄭曙平靜的坐到茶幾麵前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後將自己遇見的問題說了出來。
……
……
圖書館的教室內,正在進行新生入學的3e考試。
路明非在群魔亂舞當中緊張的抄著答案,這群混血種在陷入了靈視之後姿態萬千,就像是他旁邊的這位混血種在陷入靈視後一直在向路明非講述他的悲慘童年。
路明非迫不得已隻能一邊應付他一邊抄題,他現在唯一慶幸的就是芬格爾那個家夥居然真的靠譜,和他說的一樣,這學校題庫根本就沒有變化過。
路明飛緊張的抄到第八題的時候,忽然發現一個人正坐在課桌上看著自己,他本以為是哪位陷入靈視的混血種,抬頭一看,愣住了。
那是一個長得乖乖的男孩,他晃悠著一雙腿,腳上穿著白色的方口小皮鞋,一身黑色的西裝,帶著白色的絲綢領巾,一雙顏色淡淡的黃金瞳。
“他怎麼又出現了?!”路明非大驚失色。
鄭曙跟他說過這是自己開啟言靈的靈視現象,也就是說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居然也陷入了靈視。
路明非轉頭看了看周圍,不知從何時開始,周圍的混血種已經遠離了他,就連剛才一直在糾纏他的那位也失去了蹤跡,看著那些正在群魔亂舞的混血種,就好像在看一場奇怪的舞台劇。
看來真的和鄭曙說的一樣,這個小男孩就是他自己的靈視現象。
一瞬間,路明非陷入了莫名的驚恐之中。
他自認為是一個性取向非常正常的人,當初在麗晶酒店的那幾名女性也能為他的性彆作證,可為什麼在靈視的時候總是會看到一個小男孩?
在卡塞爾學院的這幾天,路明非也了解過“靈視”的含義,他知道每個人靈視看到的東西都不同,但基礎規則都是會看到自己內心深處最在意的事情。
普通人裡大部分情況下,靈視看到的都是一些雜亂無章的事情,還有一部分是自己心中的遺憾或恐懼。問題是像他這樣看到一個小男孩是什麼意思,難不成自己真的是一個變態?!
在路明非陷入莫名的惶恐之時,男孩朝著路明非緩緩的招手,帶著淡淡的笑容。下午的陽光照在他的背後,他長長的影子一直投射到路明非的身上,路明非突然覺得自己沒有辦法拒絕這樣的邀請。
他隻能一步步的走向男孩,最後握住男孩的手。
男孩兒引著路明非來到窗邊,輕盈的翻到了窗台上坐著,兩條腿放在外麵晃蕩著。
路明非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這個男孩,不得不承認,對方是他這輩子看到的小孩當中最漂亮的。回想起鄭曙跟他的解釋,路明非決定先打個招呼:“你好,我叫路明非。”
“我叫路鳴澤。”男孩的眼睛望向遠方。
路明非覺得他是在開玩笑,又回想起這是自己的靈視,難道自己內心深處的人都是這麼奇怪嗎。
稍微猶豫了一下,路明非沒有質疑這個名字,而是問出了下一個問題。
“你為什麼又出現了。”
“這一次可不是我主動出現,而是你召喚的我,為什麼會看見我要問你自己。但至少有一點,這說明在你心裡的最深處最在意的人是我,非常榮幸。”路鳴澤轉頭看向教室裡的人們,“他們都非常難過,你不難過嗎?”
“沒有,為什麼?難道‘靈視’就一定要難過的嗎?那為什麼我看到你沒有難過?”路明非覺得自己的這個靈視有點奇怪。
“人類其實是很愚蠢的東西,而你也是,你和他們的區彆隻在於,你是故意要讓自己變得愚蠢的。”路鳴澤淡淡地說道,“你之所以不難過,是因為我在代替你難過,真殘忍,不是嗎?”
路鳴澤對著路明非微微的笑了起來,笑容在陽光裡看起來非常燦爛。
可惜麵對這樣的景象,路明非不但沒有感到溫馨,反而還覺得自己身上起了一堆雞皮疙瘩:“那個……我們現在是在討論男性之間的愛嗎?你的台詞有點嚇人了。”
話音剛落,路鳴澤還沒發出反應,突然那就聽到教室的門傳來了一陣被撞擊的聲音。
看到不斷顫抖的教室大門,經曆過一次這種場景的路明非不再害怕,反而有些期待。
“有人來打擾我們了。”路鳴澤的眼中露出了厭惡的目光,“我很討厭那個家夥,不想讓他摻和進來,所以你也該回去了。”
路鳴澤這樣說著,忽然抬腿在路明非身上一踹。
路明非在沒有防備下立刻失去了平衡墜下了窗台,他赫然發現自己並不是坐在圖書館二樓的窗口上,而是一座方尖塔的天台,下邊也不是綠草如茵的地麵,而是犬牙般的石群,撞上去的唯一結果就是四分五裂。
他掙紮著想要抓住什麼東西,可周圍隻有空氣。
看著站在上方默默朝他揮手告彆的路鳴澤,路明非用儘了全身的力氣,吼出了自己最後的話:“我是……絕對不會喜歡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