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昌落氣得又吐出一大口鮮血:“你修為被廢、還能動用法力,小師妹說得對,你一定是在修煉邪法……”
“一口一個小師妹,你是小師妹的舔狗嗎?欠不欠?”
洛九鳶不耐煩地打斷了他,冷漠抬手,“你說小師妹在清心殿跪著?正好祖師爺要找我,那我就去看看。”
說罷一腳踢在周昌落的屁股上。“還不帶路?”
周昌落恥辱地爬了起來。
打又打不過,跑又沒臉跑,隻能咬牙切齒地在前頭引路。
……
無極宗仙霧繚繞,清心殿更是其中之最。
殿前,洛小小一襲輕紗跪地,小臉上掛著兩道淚痕,瘦弱的身軀在風中輕顫,我見猶憐。
洛小小含淚哭著:“祖師爺,姐姐不是故意的,還請您饒恕姐姐!”
章塵惺站在她的身邊手足無措,想勸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倏地,一道清冷戲謔的女聲響起:“這麼熱鬨?”
洛小小微微一怔,看向身後,一雙眼睛頓時狠厲得如同一條毒蛇。
洛九鳶身量纖纖,俏臉妍麗,絲毫看不出修為被廢的狼狽!
洛小小眼珠子一轉,柔聲說道:“姐姐,你蓄意勾引祖師爺,現在祖師爺正在氣頭上呢。你先離開,避一避風頭吧!”
洛九鳶抬眸掃了她一眼。
看似是在開脫,實則是想坐實洛九鳶以身誘惑塵寰的罪名。
洛九鳶笑吟吟說道:“你說得太對了,我自覺罪不容誅,要不你們在座的幾位誰行行好,給我一個教訓?”
場麵頓時寂靜。
鼻青臉腫的周昌落和滿臉懵逼的章塵惺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眼裡看見了難以置信。
洛小小心頭一顫,眼泛狐疑。
這個女人最是惜命,如今一心求死,是在以退為進,耍什麼花招不成?
洛小小鼻子一酸,登時落了眼淚:“姐姐,你做錯事情,好生磕頭道歉便是,為何尋死覓活,你死了,我可怎麼辦呢……”
周昌落看見美人梨花帶雨,隻覺男子氣概爆棚。
他上前一步,頂著腫成豬頭的臉道:“洛九鳶,你修煉邪法奪取祖師爺的元陽,合該跪在這裡五百年!如今小師妹好心替你求情,你竟逼迫小師妹至此,實在是不可理喻!”
洛小小心中洋洋得意,麵上不顯分毫,隻假惺惺道:“五師兄,雖然你說的是真……”
倏地,她腰間綴著的刀玉閃過一絲瑩然的黑光。
洛小小有一瞬間的停滯,整個人猛然一抽搐,仿佛被奪舍了一般。
旋即她又開口,很是流暢地說道:“五師兄,你說的都是假的。所謂邪法和元陽,都是我編造出來讓你誣陷洛九鳶的。”
“……你說什麼?”周昌落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洛九鳶眉頭一挑,抱著胳膊好整以暇地看戲。
原來真話還可以讓彆人說?
洛小小恍若未覺,抿著紅唇輕笑。
她指向章塵惺,譏諷道:“還有六師兄。在曆練裡救了你的是洛九鳶。我隻是頂替了她對你的恩情,就能讓你成為我的哈巴狗,你可真是個蠢貨。”
章塵惺腦海“嗡”地一聲,他渾身肌肉暴起,眼睛瞪得像靈鴿蛋那麼大。
“小師妹,你是不是瘋了?你說什麼?”
章塵惺上前一步,抬手揪住洛小小的衣領。
刀玉的黑光悄然彌散,洛小小睜著一雙狐狸眼,眼裡滿是茫然。
旋即,她感到了貨真價實的吃驚和驚恐。
為什麼她會把壓在心底裡麵的真心話給說出口?
剛剛發生了什麼?這怎麼可能?
她伸手捂住自己的嘴,連連搖頭,裝作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不是,剛剛我好像被某種邪法魘住了,五師兄,六師兄,你們聽我解釋……”
“姐姐,你怎麼能這麼對我,要是被人知道你修習這種邪術——”
周昌落難堪地閉上了嘴,再看向洛小小的眼神變得有些陌生。
眼前的小師妹真的值得拚儘全力地疼愛嗎,她真如表現出來的那麼純真無瑕嗎?
章塵惺紅著一雙虎目,拳頭捏得嘎吱作響。
他一把放開洛小小,走到淡定自若的洛九鳶麵前,眼神十分複雜。
他一字一頓道:“洛九鳶,你把話說清楚,不要讓我活得像個傻子!”
洛九鳶存心激怒他,隻斜著眼睛看:“傻不傻的,多一件少一件無所謂嘛。”
“你!”章塵惺果真暴怒。
倏地,清心殿大門大開!
白玉麒麟踏著雲霧飛來,飄然若仙。
“傳無極宗祖師爺旨意——召洛九鳶進殿!”
眾人齊齊一頓,洛九鳶心裡微微歎息。
——可惜啊。
她不疾不徐地走進大殿,前腳剛進大殿,後腳大殿的門就猛地閉合。
與此同時,一股剛烈的罡風襲來,冷意幾乎要將人凍得渾身撕裂!
洛九鳶下意識躲避,卻被一個冷漠如冰的懷抱禁錮。
塵寰死死扼住她的脖頸,感受著她的血液流動。
一雙鳳眸眸色黑沉,深邃得像是冰晶結成的刀刃。
兩人距離極近,洛九鳶被桎梏於方寸之地,幾乎抬頭就能觸碰到塵寰高挺的鼻梁,她毫不懷疑,眼前人掌握著自己的生殺大權。
洛九鳶心裡微微一顫。
但自己當下有免死機會,如果這次成功死而複生,就能積攢一次巨大的能量!
雖然目前法力值不高,存了隻能用一次,有點可惜。
她強忍著開心,蓄意挑釁道:“祖師爺,食髓知味,要再來一次嗎?”
洛九鳶呼吸一滯,隻覺得快要喘不過氣。
在窒息的前一瞬,塵寰鋼鐵般的手一鬆。
洛九鳶大口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劇烈咳嗽起來:“咳咳……你……”
黑袍獵獵,無風自動。
塵寰俯視著洛九鳶,表情漠然:“本尊隻問一遍,你如何解了上古魔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