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陽光灑在翠綠的樹葉上,把在夜間凝成的晨露照得璀璨熠熠。
那裡麵許多細碎的光糅合在了一起,因為純粹,而顯得更加精彩斑斕。
此時的雲情悅,她的心情也是斑斕無比,隻是不能用精彩來形容,而是複雜無比。
在昨晚,聽到他說話後,她心緒就如波濤翻湧。
那樣的深夜,那樣玉石低鳴的聲音緩緩地說:“剛剛有一瞬間,我又仿佛感覺你就在身邊。但是,當我看向空空如也的空間,我就知道又是我的錯覺,你現在還在恨著我吧?恨我欺瞞你。”
“就算我真的瞞了你,你這小壞蛋報複起來,也是半點沒有手下留情。”
聽到他說這些,她就想反問他,她怎麼報複不留情了?她不過就是騙了他一個晚上,哪比得上他,從認識的第一天就是在她麵前演戲。
如果不是他心緒起伏太大而咳嗽,不知道他後麵還會說什麼?
隻是現在回想起來,她又發現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方,從來萬事都不在意的他,居然會出現情緒波動!?
不,應該說是他居然有情緒外露的時候?
如果當時她不是隱身,不能暴露,她實在很想問阿含,為什麼還留著那個花型對講器,還對著它說話。
她看到那朵花的時候還沒想起來,是在他對著它說話,她才記起,那是她在破壞星嶽派小世界時,為了方便通訊留給他的花型對講器。
那次用完之後她就把它給忘了,沒想到他一直留著?
隻是,那朵是她留給他的嗎?
昨晚,她等了很久,阿含才睡著,她也才有機會查看他的身體狀況。
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阿含身上有兩個讓雲情悅覺得奇怪的地方。
第一個,是他體內的筋脈竟然大部分都斷裂了,整個身體的筋脈就像一張襤褸的破布,到處是破裂,沒有一段是好的,難以想象他遭受過怎樣的攻擊。
要是普通人這樣,早就隻能癱瘓在床,像他這般能自如行動的,簡直就是個奇跡。
第二點,是他全身連一點元力都沒有,但凡修煉過的人,就算是修為儘毀,身上再怎樣都會有元力殘餘。但是他體內卻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而當她想要用靈力修複他筋脈的時候,又不知哪裡冒出來的霸道之氣,直接把她給逼了出來。如果不是她反應及時,還會被傷了。
不過這倒是讓她清醒了過來,她現在跟他已經沒有關係了,她為什麼要幫他療傷?難道要醫好他,回頭讓他能來更好地跟他們爭奪異火?
雲情悅自嘲自己的多管閒事,沒看見他剛剛還能用七煞追魂釘把寒雪宮的弟子給糊弄住嗎?內裡都傷的千瘡百孔了,還能讓人以為他傷快好了,演技真是了得。
憶起那時在落日穀的苦肉計,他拉著她的手,一滴滴溫熱的鮮血滴在她臉上,雲情悅心裡就覺得鬱鬱的,這人那麼詭計多端,怎麼對自己就那麼狠?不是吐血就是流血?就不會想些能讓自己全身而退的招?
雲情悅陷在自己的情緒裡,連蘇文月叫她都沒聽見。
直到拍了她的肩膀,她才被嚇回過神來。
“姐姐,你怎麼了?一大早想什麼想得那麼入神呢?我叫你,你都沒聽見。”
叫都沒聽見?
雲情悅腦子裡飄過蘇文月說的這幾個字,猛地打了個激靈,招呼也不打,就跑回自己房間,留下蘇文月在那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