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季悠然頓住了離開的腳步，還是輕聲歎息。
“宮外有我想要保護的人，如今除了我三哥，所有能打的都在外麵。除了你，我想不到還有誰能保護他們。”
季悠然擔心傅時殷鑽牛角尖，隨意找了個湖鑿開冰麵就蹦。
到底是曾經對季家有恩的家族唯一活下來的人，能幫一把還是幫一把吧。
隻是誰也不知道，在皇宮裡氣到心臟起伏的梁雲霄，突然吐出一口鮮血暈了過去。
直到季悠然回到宮裡準備換一身衣裳的時候，襄貴妃才急匆匆地趕了過來。
“陛下暈倒了，這消息我讓人封鎖了。後麵該如何做，你看著辦吧。”
季悠然輕輕頷首，感激地看了德妃一眼。
梁雲霄暈倒吐血，宮裡的暗衛並沒有找自己的麻煩，隻能說明一點，皇帝的一切與自己無關。
事實證明季悠然的猜測十分正確，禦書房的桌子上正放著一張紙，上麵寫著彆國暗探傳回來的消息。
周邊所有大國小國都在蠢蠢欲動，目標竟然都是東陵國。
整了一堆軟腳蝦守邊關，不先打東陵打誰？
梁雲霄應該是後悔的吧，後悔之前做事那麼果斷，非要將有用的人換下來大半。
如今若是真的開戰，隻怕滅國之事就要被提上日程了。
也難怪他這般，北梁國傳承至今已有八百多年，季家的人也在捍衛了北梁八百多年。
“皇後娘娘，還請您主持大局。”
那個一直守著梁雲霄的暗衛首領竟然現身在了季悠然麵前，倒是讓季悠然頗感意外。
“屬下雖是暗衛，可也是上過戰場的。更是看過百姓們的生活有多苦，十分不想再看到北梁國再起戰事。”
目光晦暗不明地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梁雲霄，“屬下不會輕舉妄動喚醒陛下。若皇後娘娘信任屬下，屬下願意幫忙讓陛下就此長睡不起，隻求皇後娘娘率領季家全族禦敵！”
季悠然眸子眯了眯，她才不會相信這個人的話。
若他真的有良知，也不會眼睜睜地看著皇帝做壞事不阻攔，反而助紂為虐。
如今這樣做，要麼就是背叛了皇帝，要麼就是在麻痹自己。
不管從哪個角度而言，這個人都不可信。
季悠然並沒有理會他，依然如往常一樣自顧自忙著自己的事情。仿佛根本沒聽到他剛剛說了什麼一樣。
心裡已經打定主意，找個機會讓家裡送進來的那些死士想辦法將這個人乾掉。
暗衛應該是有他們特殊的聯係方式，隻有確保暗衛之間不認識，但是有聯絡方式，才能確保更多暗衛隱匿成功。
隻要找到暗衛首領的特殊聯絡技巧和方式，換一個暗衛首領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季家的死士說起來和北梁皇室的暗衛培養方式相似，似乎北梁皇室前三位皇帝的暗衛都是季家培養出來的。
儘管後麵有幾百年的變化，但實質上所教的東西應該沒有太大差彆。畢竟蓋樓也是一個道理，上麵無論什麼造型，前提都得是地基夯實。
就在此時，襄貴妃又來了。
“我母親在宮門口想要入宮看我，還特意讓我來同你問一問，可否給個恩典讓她來瞧瞧我？”
季悠然自然聽懂她的意思了，李尚書的夫人是想要見自己。
不然就現在她的身份，這點兒小事哪裡需要回稟到她這來？
“你先帶著你母親去你宮裡敘舊吧，待我將這裡的事情解決完就過去。”
季悠然伸手指了指攤開放在桌上的奏折，特意在其中一個上多停留了兩秒。
襄貴妃笑著頷首，離開前不忘快速掃視上麵的內容。
出門的時候內心怦怦直跳，此事必須得告知母親，家裡也得早作打算才好。
邊關。
“將軍！您的信！”
季拓疆急忙接過打開，與一旁的大兒子對視了一眼。
許久後，季明仁迅速起身。
“兒子現在就去做準備，父親回去的事情萬萬不能讓更多的人知曉。”
季拓疆連忙喚住他，示意他回來自己麵前坐好。
“你妹妹既然能在宮裡將消息送出來，字跡工整看不出任何急躁，就說明京城那邊她能控製住。你再如何著急，為父回去也得趕大半個月的路。”
季明仁唇角抿得死緊，可還是不放心。
“二弟在山城沒有回京，妹妹將話說得那麼明白，分明就是不像咱們都回京城。可若是常年如此分離，以後隻怕是要生分了。”
季拓疆也不開心，畢竟這裡的人講究的就是一個子孫滿堂合家歡。
但他作為父親，作為祖父，自然希望孩子們都活得好好的。
生分了又如何？都是姓季的！
隻要季家能有火種存活於世，那就是對得起祖宗們！
“你妹妹也說了隻是暫時的，等京城那邊的事情平息了，你們還是能回去的。”
季拓疆很心疼這個大兒子，自小就被他帶在身邊打仗，可以說在邊關的時間比在任何地方的時間都多。
幾個孩子中除了季悠然這個女兒永遠被鎖在了深宮，其他孩子裡他最對不起的就是老大。
可季悠然的信說得也很清楚，不管是為了保存季家的實力還是提升季家的影響力，老大留在邊關才是最正確的決定。
一旦北梁國生亂，或是梁雲霄又要對季家做什麼。邊關這麼遠，京城再如何秘密行動也不會成功。
甚至可以在北梁邊關想法子自立為王，反了他梁家的江山。
季悠然知道季家祖訓，父親並不一定願意做反臣。那季悠然就自己造反。
成了，季家全族依然保護北梁皇室。沒成，季家聲譽與出嫁女有何關聯？
不管是哪條路都鋪開了，隻等著季家的人擰成一股繩踩上去。
“分散開也好，咱們季家的好兒郎就應該到外麵去。都留在京城還讓彆的家族如何發展？”
遍地開花永遠比一家獨大要好，如此才能不會做那出頭的鳥，最先冒頭的魚。
且有實力的世家多了，國家實力也會有對應提升。
國力上漲，周邊國家隻會越發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