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在府裡怕母親擔心才沒問你,怎麼這副表情?誰惹你了?”
玉盞氣呼呼的一屁股也坐進了馬車,一邊給季悠然斟茶一邊道:
“陛下還真是能添亂!老老實實的在他龍床上躺著不好嗎?沒事醒過來添什麼亂啊!”
說完這句後才麵色微微一白,想起玉瓶天天拎著她耳朵教育的事。
“皇後娘娘”,玉盞討好地笑了笑,雙手輕輕搓了搓。
“能不能不告訴玉瓶姐姐,奴婢跟您說了大逆不道的話啊。”
季悠然無奈地搖頭失笑,她知道玉盞如此是在為自己打抱不平。可她這張嘴若是繼續這樣沒個把門的,真把梁雲霄惹急了摘了她腦袋,她都不能找個合理的借口幫她報仇。
雖然她護短,但從小的家庭教育就告誡她禍從口出的道理。
若真是自己的問題而引發的後果,無論如何都要承擔。
“不告訴她也行,回宮後自行領罰去。”
玉盞皺著一張俏臉,都快愁哭了。
直接領罰?那和告訴她姐姐有什麼區彆?
“奴婢真的知道錯了,以後都不會如此口無遮攔了。您就饒了奴婢這一回吧!”
季悠然緩緩搖了搖頭,“這段話你自己都說過多少次了,從小到大掛在嘴邊,都快成你口頭禪了。再不讓你長個教訓,隻怕以後你還有更大的錯要犯。”
“回去後將咱們椒房殿的大門一關,好歹都是自己人。若是你今日說的話傳到彆人耳中,等著你和咱們整個護國公府會是什麼下場,你自己該曉得才是。”
玉盞也知道自己這張破嘴又壞事了,此時也不好意思求主子開恩了。
隻能十分急躁地一遍遍掀開馬車窗簾朝外望去,看還要多久能到宮門口。
隻是這一望不要緊,竟是被她發現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奴婢好像眼花了,那人不是死了的禦前總管嗎?”
一想到禦前總管淒慘不已的死狀,玉盞臉色白了幾分。
可一想到對麵看到的那個人熟悉的臉,玉盞的臉色更白了,連嘴唇都褪去血色。
再次使勁兒揉了揉雙眼,驚恐不已的顫抖著聲音重複了一遍。
“皇後娘娘,真的是禦前總管。他沒死!他那顆心不是說都被掏出來燒掉了嗎?為何還好端端的活著!”
原本季悠然在閉目養神,腦子裡思索著關於父母過段時間回老家該準備的東西。
這會兒聽到玉盞害怕不已的聲音,這才緩緩睜開眼睛。
聽清楚玉盞的呢喃後,也好奇地將頭湊了過去,望外麵張望。
隻見一個與在慎刑司慘死的禦前總管像了九成的臉,正扯著諂媚的笑容在宮門口和守門侍衛寒暄,不忘朝著守門侍衛的袖口偷偷塞荷包。
“估計是什麼親戚吧,這個月沒有送月銀出去,這才想著來宮門口打聽打聽出了什麼事的。”
“你先下去處理一下,保持鎮定即可。晚些回去了同殷公公提一嘴,讓他明日將月銀給他家人送去便無事了。”
玉盞也默默靜下心來,很快也想清楚了其中的關鍵,心情也默默平複下來。
“奴婢這就去辦!”
就在她的馬車到了宮門口,守宮門的侍衛要攔馬車驗明身份之時,玉盞從馬車裡走出,氣呼呼的舉著令牌怒喝。
“瞎了你們的狗眼!膽子肥成這個樣子,連皇後娘娘的馬車也敢攔?活膩了!”
其中一個守城門的剛被調過來,見玉盞如此趾高氣昂的就要擼起袖子與她理論。
好在身邊的侍衛急忙拉了他一把,忙跪在地上磕頭賠罪。
“玉盞姑姑莫要氣惱,這小子是今日剛來的,沒見過什麼世麵,這才衝撞了皇後娘娘。”
季悠然在馬車裡透過縫隙看清楚了外麵的場景,見那小子還悄悄的剜了一眼玉盞,隻覺得好笑。
真是許久沒看到玉盞如此嬌憨不客氣的一麵了,那小子也是個厲害的,並沒有任何懼怕的意思,真是有趣。
玉瓶玉盞跟了自己這麼多年,也是時候該考慮給她們說一門親事了。
玉瓶那邊倒是不急,雖然是姐姐,但心中想要什麼都有數。
若玉瓶真的有喜歡的人,估計會主動到她麵前求賜婚的。
反倒是玉盞十分讓她頭疼,可得仔細觀察這個小侍衛是否可托付。
若這人是個剛正不阿又懂事聰慧的,倒是可以提拔曆練一番。
待他能在朝堂之上謀個一官半職之後,再將玉盞賜婚於他,倒也不算委屈了玉盞。
“都平身吧,本宮無事。”
玉盞依然掐腰,季悠然無奈揉了揉眉心,嘴角噙著一抹寵溺的微笑。
“玉盞。”
玉盞聽到皇後喊她,立刻反應過來她還有大事要做。
氣呼呼的又瞪了那人一眼,才轉頭朝著另一邊走去。
“你們的膽子更大,竟然敢在皇後娘娘的馬車前拉拉扯扯。是想被拖進宮裡挨板子嗎?”
正如季悠然所猜測的那般,那人就是單純的過來問問宮裡的親人發生了什麼事情,已經兩個月沒有回去送錢了。
眼看著家裡都快揭不開鍋了,著急啊!
季悠然冷笑一聲。
禦前總管的月銀可不低啊!
更彆提梁雲霄那個狗男人雖然冷血了些,手段狠厲了些。可對待他身邊的人還是不錯的。
更何況那人還有多餘的銀子塞給不認識的侍衛,就足以說明家中並未到揭不開鍋的程度。
真以為宮裡的人都和他一樣是個豬腦子嗎?隨便撒個謊就能騙過所有人了?
“來人!將這個滿嘴謊話的拉下去狠狠打三十大板!”
玉盞本就一肚子的火沒地方撒,聽到這個人還敢狡辯,哪裡忍得住?
“彆以為沒人看到你拿銀子賄賂侍衛!定然要好好打一頓再審訊一番,非要在宮門下鑰前留在宮門口拉拉扯扯的,有何見不得人的目的!”
原本看玉盞不順眼的侍衛,突然挑了挑眉。不知怎麼看,竟然覺得這個女的彪是彪了點兒,但也算有點腦子。
左右他也沒什麼事兒,站在這裡累得慌。倒不如拎著板子打打人,好歹也能動動,不至於凍成冰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