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管後宮怎麼鬨騰，家宴還是在夜幕降臨之時，在禦花園最大的涼亭之上開始了。
雖然天氣寒冷，但禦花園附近都被圍得嚴嚴實實。所有人都圍坐了幾張桌子吃著涮羊肉，倒也暖乎乎的。
季悠然沒有讓玉瓶玉盞和傅時殷跟來，連帶著德妃身邊的大宮女和容貴人的婢女也沒有來。
這些得力下屬都被留在了季悠然的椒房殿內，單獨吃著涮羊肉。
無論是肉和蘸料還是新鮮菜蔬，都是與她們吃的一模一樣的。
季悠然宮裡的人自是都習慣了，雖然皇後娘娘地位高，但從未在吃穿上苛待過下人。
彆說是她們這些得臉的，就算是普通的灑掃丫鬟，每個月都能吃上三回肉。
反倒是德妃和容貴人的大宮女對視了一眼，內心有些感慨。
難怪皇後娘娘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能將後宮打理的井井有條。就隻看這些宮人的待遇便可知，她們都是真心實意為皇後娘娘辦事的。
有這些人共同努力，皇後娘娘將後宮所有人拿捏住還不是時間問題？
後宮主子們再高貴，得不到陛下寵愛也隻剩下和婢女相依為命的份兒。
時間一長，聽婢女在身邊念叨久了，還不是乖乖的投靠皇後娘娘？
不由更加慶幸她們的主子都是聰慧的，早早就站了隊，被皇後娘娘納入自己人陣營。
不然的話，哪裡還有她們兩個坐在這裡大魚大肉的份兒？隻怕是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看著比去戲台子那會兒少了一半的女人，梁雲霄的心裡舒服極了。
尤其是吃涮鍋子時，幾個人坐在一處時，心裡更加開心。
儘管他們這桌上有德妃和容貴人這兩個電燈泡，可他能和季悠然將筷子伸進一個鍋裡，就無比幸福。
哪怕伸進鍋裡的是公筷，他也無所謂。
季悠然想吃涮羊肉鍋子很久了，好不容易吃一頓，可不得敞開肚皮狂吃一通。
特意多放了許多辣子調味，吃得嘴唇都紅撲撲的。
還是人多熱鬨，一個人吃鍋子總覺得孤獨。
和宮人們一起吃鍋子雖然熱鬨，但還是有距離感。
尤其是和她一桌吃飯的時候，那些宮人連筷子都不敢伸。
想想也是，這裡階級地位差距明顯。讓宮人們與自己一起吃飯，終究是折磨的雙方都痛苦。
這樣多好！明著看都是皇帝的女人。最多就是位份差距大了些，說到底都是一樣的。
原本還有些煩躁，覺得後宮有這麼多女人拿她當敵人很是不爽。
換了一個想法，將皇後當成是公司一個職位，自己隻是一個拿錢辦事的管理者就好了。
這不？換了個角度看世界後，整個世界都順眼了許多。
看季悠然吃那麼香，梁雲霄也不由對她那紅通通的蘸料來了興趣。
“然兒，你那蘸料能分我一些嗎？我也想嘗嘗。”
季悠然本不打算給的，可一想到梁雲霄平日吃的頗為清淡，吃自己的蘸料絕對會上癮。
到時候控製不住食用量，胃腸一通翻滾倒也算是出了一口惡氣了。
十分大方的分了他一半，又繼續吃自己的涮羊肉去了。
梁雲霄吃完第一口的時候就覺得渾身不舒坦，總覺得嘴裡辣辣的，渾身都辣麻了。
可一看到季悠然那一口接一口吃個不停地樣子，怕自己不將蘸料吃完讓對方不開心，隻能硬著頭皮繼續吃。
也不知是不是鍋子裡的湯汁混合的作用，還是梁雲霄的嘴巴終於適應了。他竟然也覺得這樣吃更美味些。
沒有人在旁邊叮囑梁雲霄要少食多餐，自然就吃多了。
人嘛，吃飽了就犯困。
梁雲霄看著穿著花花綠綠的女人們都順眼了許多，心滿意足地起身離開，直奔椒房殿而去。
季悠然看著他離去的方向也不阻止，隻輕飄飄地看了一眼德妃，朱唇輕啟。
“今晚本宮去你那兒住。”
德妃笑著頷首，從前她還想過在皇帝麵前得臉了，生個一子半女傍身。如今卻覺得和皇後在後宮裡開心快樂的吃吃喝喝也不錯。
至於要不要侍寢這件事，德妃當真完全不在意了。甚至在季悠然潛移默化的影響下，也在慢慢逃離皇帝的視線範圍。
容貴人在一旁吃著東西有些放不開，此時皇帝走了，可算是鬆了口氣。
季悠然自是注意到了她的小動作，笑著夾出幾筷子羊肉放在她的碗中。
“好不容易吃頓羊肉鍋子，可得多吃些。下次再這麼吃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容貴人笑著應下，乖巧不已地吃著肉。
雖然她瘦弱了些，但胃口一點兒也不小。
儘管宮裡從未斷過吃食，但味道好的羊肉也不是什麼時候都有的。
尤其是在禦花園裡賞著雪景，暖暖和和又熱熱鬨鬨，不用擔心孤獨，更不用擔心有人下毒害人，心情都不一樣了。
或許跟著皇後娘娘，比跟著皇帝要好許多。
一想到之前回府時家裡人叮囑的話，嘴角的笑意越發明顯。
德妃又提到了遠在山城的父親，不忘了順手夾了一筷子剛燙好的羊肉給季悠然。
“山城那邊的羊味道更好，晚些時候臣妾寫封信，讓父親回來的時候買幾頭羊回來。這都冬日了，羊肉處理好放在外麵找口大缸凍上，夠吃好久了。”
季悠然也跟著點了點頭，她最大的愛好除了戰場殺敵就是享用美食。
“寫吧，我也給我二哥寫一封。你若是信得過就將信件交給我，我一塊兒命人快馬加鞭送出京城。”
德妃笑得眉眼彎彎，“那感情好！我找人送出去也是走普通信差的路子，還真擔心去信晚了。”
容貴人小心翼翼地舉起手，“能幫我帶一隻羊回來嗎？我給銀子！”
從前沒吃過涮羊肉，隻吃過烤羊肉。如今倒是覺得涮羊肉貌似更好吃些，有些上癮了。
季悠然笑著點頭，還不忘了打趣。
“一隻羊夠吃嗎？要不要給你娘家也帶兩隻回來？”
容貴人鬨了個大紅臉，差點兒就將頭放進碗裡了。
“喲！容貴人這是乾嘛呢，真是丟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