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元嬰初期修士的朱由遁速自是飛快,他趕在眾人進城前飛來。
一把炸金豆飛出,飛刀上已有不少修士殞命。
魏延右臂被擊穿,嚴光左腿也被擊中。
於晚用雷球阻擋不成,就在那兩顆金豆飛來的前一刻,不等她拿出星隕鍋抵擋,就見那被熱油炸的表麵膨脹起來的金豆被一道光罩擋了下來。
眾人見攻擊紛紛被當下,順勢鬆了口氣,他們終於進入城中了。
看著被城中陣法擋下的金豆在下一瞬炸裂開來,他們眼光晦暗不明,既有感慨劫後餘生,也有可惜前一刻還一同說笑的隊友。
隻一息之差,他們便天人永隔。修者曆練果真時刻都有危險出現。
元崗方才一直竭力抵禦著朱由的元嬰威壓,此刻放鬆下來,他直接控製飛刀落在了廣場之上。
下來後,於晚抬頭看著陣外的已經趕來的朱由,身後上空傳來一溫潤清冷極為好聽的男聲。
“朱長老,什麼大風把您給吹來了?竟然還帶了如此大禮。”
一位築基後期的黑衣男子飛身而來,猙獰的惡鬼麵具雖蓋住了他的一半麵龐,但露出來的絳唇皓齒卻讓人不難猜出此人麵具之後的容貌之盛。
這男子懸在半空中,言語間不見恭敬,隻有質問。
嚴光在廣場下方見到來人,不由驚喜大喊,“師兄!”
這就是嚴光口中一直念著的師兄?蛇虎城暫時的掌舵人?
於晚心中驚奇,抬頭看著上方的交鋒。其餘修士也很好奇,都在吞下丹藥的第一時間抬起了頭。
朱由帶著傷勢怒氣衝衝飛來,他口角的血跡還未擦去。本來以為能夠趕上並擊殺這群修士,以泄心中憤怒。不曾想那領頭的金丹也不是個孬的,竟然提前一步感知到自己的氣息,打開了城內陣法。
如今見著下方全須全尾的修士,再聽到眼前這築基少年毫無敬意的質問,他心中怒火更勝,然而卻隻能忍下。
眼前這男修是魔宗近期在蛇虎城的掌舵者,雖然他是刑天府的人,但卻與五城各有約定,不能擅自破壞、闖入城中。
朱由隱藏在袖中的雙拳緊了緊,又鬆了下來。他深吸一口氣,盯著惡鬼麵具上的雙瞳,陰鷙開口,“虞賢侄果真有少年英雄之名,見我刑天府的人竟還不拜禮。”
“若來者是客,自當以禮相待。”男子雙手背後,氣定神閒,“但若來者不善,虞某自也不能落了我們魔宗的名頭。”
“當不得閣下口中的英雄,於你我而言,魔頭想來更加適合。”
“你…”被擋在陣外的朱由被氣得不輕。
下方的於晚聽到魔宗男子這一番論調,不由挑眉,從未見過自己叫自己魔頭的。
上方的朱由深呼吸幾口,待平複下來之後,才說出此行重點,“當初訂好協議,由你們魔宗在此建立分舵,同蛇虎城內修士一同協助我們的抓捕計劃。”
“如今你們公開將黑棺之內的修…貨品放出,究竟是何意思?”朱由這一番話咬牙切齒,情急之下他差點說出黑棺內的秘密。
“不知朱長老有何證據是我等所為?方才你攻擊的皆為我魔靈一係,可據虞某所知,此次完成任務的是魔宗魔邪一派的人。”
“朱長老若要興師問罪,那也是找錯人了。”
話音落下,鬼麵男子目光銳利,盯著朱由。
朱由也不知為何會在一個築基小子身上感應到上位者的壓力,見此法行不通,他直接搬出了刑天府背後之人。
“小子,這可是大人派我前來追查的?”
鬼麵男子一眼晃過朱由嘴角的血跡,絳紅嘴唇勾起淺淺的弧度,“又非我等所為,何懼之有。”
“即便皋前輩過來,我的回答也是如此。”
“你…”見這鬼麵男子拉出刑天府內背後更深一層的前輩,朱由驚恐瞪大雙目。
“小子,你囂張不了太久。”
他伸出右手,食指被氣的顫抖指著鬼麵男子,在丟下一句狠話後便揮袖轉身離開。
上空的鬼麵男子依舊一動不動,直到真正確認朱由離開,他嘴角淺淡的笑容消失。接著便捂唇猛烈咳嗽起來。
“咳咳咳~”
“師兄。”嚴光初時還以為自家師兄果真無所不能,定是已經療好傷,解決掉城內魔邪一派的人了。
沒想到此刻見到他突然的猛咳,雖然全身氣勢未變,但嚴光還是著急地飛上去,扶著鬼麵男子往內城方向趕。
臨走前,他丟給於晚一麵令牌,傳音安排她和魏延入內城,去一家客棧內等他消息。
這回的落腳點,才是他們的自己人。
至於元崗,他本來就有進出內城的令牌,無需多管。
見嚴光飛走,於晚扭頭,問起元崗接下來的安排。
“元道友,接下來…”
不等開口,元崗朝著於晚走過來,拍了拍她的肩膀,“晚丫頭,我得先安頓跟著我的這群修士。”
“城外又多了一批隕落的人,這些都得打理好。你們先去內城,日後定會有緣再見。”
看著元崗一臉沉色,於晚突然摸不清他的真實身份了。
魔修也有如此重情義的嗎?她很不理解。貌似一直以來聽到的對他們魔修的評價並非完全正確。
“晚丫頭,你覺得道修、魔修、妖修以及異類都有區彆嗎?”看著於晚這一臉迷茫,元崗多嘴問了一個問題。
然後他便擦肩越過於晚,招呼著一路跟隨下來的修士們,一同前往城外了。
區彆嗎?於晚呆呆站在原地,眼神飄向虛空之中。
“走吧。”一旁的魏延走到她身前,頗為瀟灑地打開折扇,慢悠悠往前走去,“跑了這麼多天,先好好休息,彆的睡好吃飽再想也不遲。”
被魏延打開折扇的聲音驚醒,於晚勾唇淺笑,邁步跟了上去。
好久沒睡個安穩覺了,這次她要睡個夠。
二人進入內城之後,直接被一位早已等在城門口的煉氣修士引到了嚴光所說之地,紅梅客棧。
客棧的掌櫃是一位築基初期修士,他熱情招待二人,帶二人去了客棧中的上房。
這次,是兩間房。
於晚覺得,以嚴光那傻不愣登的粗獷性子,絕非他所為。
是那鬼麵男子?
心中略有猜測,但在整個身子撲倒柔軟的床鋪後便停止猜測。
她隨手丟出七星防禦陣,蓋好被子便陷入沉沉的睡眠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