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希在家裡等秦應珩,等到了很晚。
她喝了酒,醉醺醺地趴在桌上,眼角的眼淚滾落,手中不忘捏著半杯紅酒。
秦應珩一進來,就看見她這個樣子。
他上前,表情很平靜,“我抱你上去休息。”
他的聲音從薑希的頭頂傳來,慵懶溫和,偏偏有點太冷靜了。
薑希緩慢地眨眼,她抬頭,看向秦應珩,抬頭的動作令燈光刺進她的眼中,於是眼淚流得更凶。
薑希撅著嘴,毫不猶豫的抱著他,“應珩,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
書房之後,這兩天秦應珩都沒有回來。
他一貫懂得怎麼做個合格的丈夫,往日絕不會如此。
秦應珩任由薑希抱著,他實事求是地說:“最近集團的事務有些忙。”
“忙?那你怎麼有空去見葉小婉?”薑希的聲線顫著,她的牙齒咯咯作響,扣在秦應珩腰間的手絞得很緊,“你還為了她在宋靳明的酒吧大打出手,你就這麼喜歡她嗎?”
秦應珩眼中的溫和情緒淡了許多,他垂眸看著薑希,聲線透著些微涼意,“你在調查我?”
薑希身形一僵,她心中的妒嫉和怒氣,這一瞬間被慌亂衝淡。
她鬆開手,緩緩站起,也許是動作不當心,手中的紅酒被揮倒地上,一片猩紅。
薑希冷笑,“調查?秦應珩,我們是夫妻,你用這種詞,你不覺得傷人嗎?”
薑希從前是不會這麼和秦應珩說話的。
可是薑綏寧出現了,她心中恐懼,隻怕到手的一切都變成泡影。
薑綏寧不在,她薑希是京港最美的女人。
薑綏寧在了,她就是她身後那個微不足道的次品。
薑希隻恨當時讓蘇月晚死得太容易了。
要不是蘇月晚,那張臉太惑人,也生不出薑綏寧這個靠著皮囊迷惑男人的賤人!
秦應珩皺眉,他看著薑希淚流不止的狼狽模樣,沉聲道:“我以為那晚,我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你這樣爛醉,對你而言沒有任何好處。”
“應珩”薑希的態度軟下去,委屈的咬緊了唇,“我心裡難受,你這幾天是不是都和葉小婉在一起,你們做了嗎?做了幾次?”
“薑希。”秦應珩的表情徹底冷下去,他的語調摻了涼薄,“適可而止,彆再鬨了。”
薑希很想和秦應珩把這段婚姻坐實,但是此刻,秦應珩冷漠如冰的態度分明在告訴她,這一切都是她癡心妄想。
“我知道了,抱歉,我今天喝多了。”薑希乾巴巴的說,
秦應珩見薑希終於妥協,語氣也軟下去,“你的經紀人聯係了我助理,說你這幾天都沒去公司,明天還是去一趟吧,小希,你要好好重視自己的工作。”
薑希所在星河傳媒,是影視圈內的翹楚,幕後老板林宗年和秦應珩關係很好,看在秦應珩的麵子上,對薑希大加扶持,一手將她捧成了業內最年輕的影後。
於是同樣的,這些榮耀對於薑希而言,來得太容易了。
她對於秦應珩的話並沒有過多感觸,勉強笑了笑,道:“我知道了,我明天會去的。”
秦應珩輕拍薑希的肩膀,“早點休息。”
說完,轉身離開。
薑希覺得自己大概是瘋了,所以,她才突然開口,說:“應珩,今天是姐姐的生日,你想不想去看看她?”
男人的背影猛的一僵,他背對著薑希,薑希看不見他的表情,隻能聽見他的聲音,清淡如霧,“不用了。”
薑希一愣,她沒想到秦應珩的答案,竟這麼乾脆。
難道他已經放下薑綏寧了?
那要是他知道,薑綏寧死而複生了,會不會對她舊情複燃?
薑希心亂如麻地想著,眼神漸漸變得猙獰
薑綏寧半夜爬上黎敬州的床時,後者瞬間睜開眼,眼中有冷厲陰鬱。
下一刻,他看清眼前的人,眼中的防備都變成了錯愕。
黎敬州就連做夢,也沒有想過這一幕。
薑綏寧正手腳並用地爬到他的身側,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接著蓋上被子睡了。
黎敬州困意全無。
他本想開口叫醒薑綏寧,但是下一刻,他隻是放輕動作,替她小心的掖好被角。
窗外,雪夜難得有片刻的安靜,驟雪初停,望居的庭院中,石燈散發著溫潤的光。
黎敬州借著這些光,看著薑綏寧沉浸在夜色中的臉,就連眼角的淚痣,也認認真真的觀察了。
她可真好看啊。
是自己記憶中的模樣,分毫不差。
黎敬州抬手,心滿意足又無比眷戀的摸了摸薑綏寧的臉頰。
溫熱的,鮮活的。
於是,男人一貫淡漠的眉眼,變得異常柔和。他本就生的漂亮稠麗,此刻這般表情,簡直像是蠱惑人心的妖孽。
可惜薑綏寧看不見,她一心一意,睡得香極了。
“綏綏,我可以抱你嗎?”他開口,聲音低啞溫柔,輕到幾乎聽不清。
薑綏寧早就睡死了,呼吸均勻,睡意香甜,當然是一點都沒聽見。
黎敬州難得的,露出一絲孩子氣的笑容,他說:“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
說完,他將薑綏寧抱入懷中,心滿意足地閉上眼。
薑綏寧正在做夢,夢裡她是一隻小兔子,突然有一隻胡蘿卜從天而降!薑綏寧手腳並用,把胡蘿卜抱在了懷中,用力咬了一口。
真香!
被薑綏寧反客為主,扣在懷中,又被咬了一口鎖骨的黎敬州眉眼平靜。
他感受到薑綏寧的牙齒咬過他的皮肉,帶來痛楚之感。
這點微不足道的痛在告訴黎敬州,一切都是真的。
於是,他絲毫不見反抗,任由薑綏寧不分輕重的咬著自己,八爪魚似的抱著自己。
黎敬州真的好久好久,沒有睡得這麼踏實了。
不踏實的人是薑綏寧。
當薑綏寧第二天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黎敬州的床上,看著後者放大的俊臉時,用五雷轟頂類形容她當時的心情,也是一點不誇張。
薑綏寧欲哭無淚的想,她難道酒後亂、性,把人家強了?
薑綏寧哆哆嗦嗦的抬起架在黎敬州腰間的腿,抬到一半,聽見男人清淡的嗓音,“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