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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身懷六甲的女子跪在血流成河的地麵上,她的身前躺著滿地的屍體。
那是她的父親、母親,以及兩位哥哥……他們為了保護她,慘死在雪地之中。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
薑晚寧頂著行屍走肉般的身軀,一臉恍惚地看著不遠處立在廊下的一對男女。
那二人,一個是她愛慕多年的夫君,另一個則是她疼愛多年的妹妹!
“姐姐一定很疑惑,為何薑家謀逆犯上要誅九族,我卻不必赴死吧?”
身穿白色狐裘的女子挽著身邊男子的手緩緩朝她走來,嬌俏的臉上滿是笑意,“嗬嗬……自然是因為,我根本就不是你的妹妹薑清玥啊!”
“我與長卿哥哥青梅竹馬,定情多年,可我們兩家卻因為你父親而獲罪流放!所以這些年我們一直在想辦法對付薑家,後來查到你們家丟了個妹妹,我便偽造了信物,頂替她來到了薑家……”
“你們薑家人可真蠢,輕易便相信了我的身份,一個個對我掏心掏肺……你爹的書房我隨便進出查看,你娘把手裡大半的嫁妝都給了我,還有你那兩個哥哥,也是被我下毒才成了廢人!”
“還有當初你長姐臨盆難產,其實她原本可以順利生下那個孩子的,是我買通了接生婆,才讓那個孩子死在了她肚子裡……因為隻有她死了,太子才會悲痛欲絕,失去奪嫡之心,才有我們今日的大仇得報!”
“賤人!!!”
薑晚寧死死瞪著眼前之人,雙目赤紅目眥欲裂,嘶吼道,“是你害了阿姐!是你毀了薑家——”
“是又如何?誰讓你們那麼蠢!薑晚寧,你以為長卿哥哥為何會喜歡你這個蠢貨?”
說著,女人便樂不可支地笑了起來,扭頭對身邊人撒嬌道,“長卿哥哥,你來告訴她,你為何要娶她!”
“自然是為了利用她,來控製太子黨最棘手的人了……”
顧長卿目光清冷地落在薑晚寧身上,滿眼譏嘲道,“薑晚寧,你還不知道你肚子裡的東西,是誰的種吧?”
“來人,把他帶上來。”
隨著顧長卿一聲令下,一個渾身是血狼狽不堪、琵琶骨與雙手雙腳都被鐵索貫穿的男人,出現在了薑晚寧的視線之中。
薑晚寧不敢置信地瞪大了雙眸。
怎麼會是他!
那個清冷高潔、強大孤傲、手握權勢卻不屑與任何人為伍,如高嶺之花的燕國攝政王燕珩!
他這樣謫仙般高傲的人……怎會落得如此淒慘下場?
“那日你醉酒,我偷偷將你送到了他的床上……薑晚寧,我實在沒想到你居然這麼好用,堂堂燕國攝政王,居然會為了你放棄手中的兵權,哈哈哈……”
顧長卿大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得意道,“我是答應他不殺你,可我沒說不動薑家啊!”
所以,她腹中孩兒的父親,是燕珩!
所以,燕珩是因為她,才落得如此田地!
可這些,她從來不知,從未起疑,隻因她當初心裡始終隻有顧長卿一人,是她眼瞎心盲,才害了全家!
“畜生……賤人!你們狼狽為奸!禽獸不如!你們喪儘天良不得好死!”
薑晚寧滿眼血紅,嘶聲厲吼,拔下發簪便狠狠朝二人身上刺去。
“砰——”
顧長卿毫不留情一腳將她踹倒在地上,隨後用力地踩在她隆起的腹部,“燕珩,我再最後問你一次,玉璽在何處?”
“啊——”
腹部傳來一陣劇痛,薑晚寧再也無法忍受,無比淒厲地嘶吼了起來。
顯然,他就是為了逼問出玉璽的下落,才會留著燕珩和薑晚寧的性命直到此刻。
鵝毛般的雪紛紛揚揚地落下,似乎要將一切罪惡掩蓋。
迎著凜冽風雪,燕珩緩緩地抬起了頭,黝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望向了薑晚寧的身影,眼裡翻湧著複雜情緒。
乾裂蒼白的唇翕動。
熬過了八十一道酷刑都未曾一言的他,終於在這一刻,說出了玉璽真正的下落。
“很好!”
顧長卿臉上浮現笑容,無比得意道,“攝政王果真是情意深重之人……既然如此,我便在你臨死之前,送你一個禮物吧!”
話落,他一把抽出身側長劍,倏地劃開薑晚寧的腹部。
在燕珩不敢相信的目光下,在薑晚寧痛不欲生的嘶吼中,顧長卿親手取出了她腹中的孩兒……
那是一個,已然成型的男胎!
滾燙的鮮血自薑晚寧腹部湧出,在她身下形成一片血泊,而她在血泊之中垂死掙紮。
“顧長卿……你喪儘天良……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她滿臉血淚,怨毒雙眸死死瞪著顧長卿,誓要將這份滔天恨意帶入輪回,生生世世,不忘血海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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