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齊淵十分肯定的回複,澹台靜反而有些意外,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你倒是還挺懂得審時度勢的,知道如今必須得靠我才能活下去,所以無論我提出什麼樣的條件,你都能乾脆地點頭答應……”澹台靜看著齊淵突然輕笑了起來,“或許你以為我隻是為了試探你,所以才會如此說,因為我的本意並非如此,但你要知道,我澹台靜從不騙人,也絕不會原諒騙人的人,你若出爾反爾,我便會擰下你的項上人頭。”“我明白你的意思,請放心,我並不是會出爾反爾之人,不管你是出於什麼樣的目的,想要得到這個位置,但隻要我坐在了那個位置,隻要我能夠給你,便一定會雙手奉上!如若日後沒有做到今日承諾,閣下儘可殺我。”這一次,齊淵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想也沒想便一臉嚴肅地說道。“嗬……看不出來,你還能有如此覺悟,很好!”澹台靜緩緩說著,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了一個帶著幾分嘲弄意味的笑容,道,“既然你已經答應了我的要求,那麼今晚,我便在你這房間裡住下了,你,沒有什麼意見吧?”“自然……等等,嗯?什麼?你說什麼?”聽到澹台靜這話,齊淵整個人如遭雷擊,整個人瞬間僵在了原地目瞪口呆,他雙眼直勾勾地看著眼前這宛如聖潔觀音一般清冷出塵的女子,雙瞳不住地震顫抖動,像是聽到了什麼離奇的天方夜譚,眼神從一開始的震驚到逐漸變化為驚懼!“你……澹台姑娘!你方才這話是認真的嗎?你不是在同我說玩笑話吧?雖然我方才同意了你的要求,但並不代表我便敢對你有非分之想……要不……今晚你睡這個房間,我自己再另尋一個房間吧,你放心,我絕對不會打擾你,這個房間裡的床鋪我也沒有動過,你可以安心睡在這裡……”齊淵深吸了一口氣,花了好半晌的功夫才終於緩過神來,恢複了冷靜的狀態,他用儘量平和自然的語氣說道,可是身上卻已經開始冒汗,心跳也早已經快得不成樣子。看眼前的人緊張到鼻尖冒汗的樣子,澹台靜原本淡漠的眼裡,難得浮現出了一抹玩味之意。她原本是瞧不上齊淵這樣的人,沒什麼身份背景,全靠著一些模仿彆人的小手段活下來,實在不是個正人君子,他的手段並不高明,天資也不算太好,即便他憑著一些小聰明,習得了幾分武藝,但也很難達到一定的高度,如果沒有遇到薑晚寧,如果他沒有及時改變,這樣的人,根本就沒有資格出現在她的麵前,更沒有資格去南齊國爭奪太子之位。而澹台靜雖然瞧不上他,可既然自己的徒弟都已經選擇了他,她自然不能讓自己的小徒弟傷心失望了。隻不過,齊淵想讓她出手,自然是需要付出一些代價的,她澹台靜,可從來不會隨隨便便出手幫助彆人。“我是說,今晚,我與你同住這間房,你聽不明白我的意思嗎?”澹台靜定定看著他,幾乎是一字一句的說道。齊淵頓時哽住,一張臉憋得通紅,他眼神複雜地看著澹台靜,對上她那雙清明淡然的眼神,卻是半句話也說不出來了。眼前的人,自然是齊淵無論如何都不敢得罪的存在,且不說,自己剛剛才答應了,日後要讓她成為一國之後,就憑對方眼下的實力,捏死自己就如同捏死一隻螞蟻這樣簡單!齊淵自然是不敢違逆她的意思,可是他也實在不能接受,自己與一個女人共處一室,而這個女人,還是澹台靜啊!這個房間裡,隻有一張床鋪,並沒有設軟塌,如果澹台靜要同他共處一室,那他今天晚上,還能夠睡得成覺嗎?齊淵自然是不敢去肖想眼前之人的,他恨不得將眼前的女子如同神像一般高高奉起!在內心做了極為激烈的一番鬥爭之後,齊淵終於緩過神來,逐漸恢複了理智,他看了一眼澹台靜的臉色,發現她麵色平靜,眼中並無怒意,便自顧自解釋道:“我明白了,澹台姑娘是擔心我今晚遇到刺客暗殺,所以特意留在此處保護我的安全,對吧?沒事兒,你放心,一會兒我會打好地鋪,絕對不會發出任何的聲音和響動,影響了您休息……”說完這話後,齊淵便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他終是自己給自己找到了一個比較合理的理由,如此說出來,也就不會太過尷尬了。然而,澹台靜看似平靜淡然,可說出口的下一句話,卻再一次讓齊淵險些崩潰。“不必打地鋪了,既然日後注定你我要做夫妻,那麼睡一張床也並無不妥。對了,一會兒我要沐浴更衣,就在這個房間裡,你去讓人準備熱水吧。”澹台靜淡淡地說道,臉上絲毫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仿佛隻是在說一件極其平常之事。殊不知,聽到這話的齊淵,是再度如同遭到了雷擊一般,渾身一震,一時險些沒能站穩,他兩眼空洞呆滯,腦袋裡麵一片空白,是徹底沒了理智,徹底慌了神。他想不明白,他實在是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一步做錯了,哪一句話說錯了,居然成了眼下這般局麵,實在是完全脫離了他的掌控,也超出了他的任何預期!他生平第一次,生出了一種被女人戲耍的感覺,一時間方寸大亂,完全不知該如何應對,甚至十分離譜地生出了一種想要落荒而逃去找薑晚寧求救的衝動。但凡眼前之人換一個身份,齊淵都不至於如此崩潰,可偏偏就是澹台靜,她就用那樣從容不迫的姿態,平靜冷淡卻不容置喙的語氣,說出了讓齊胤無法接受的條件。被澹台靜盯上的齊淵,絲毫不敢去懷疑對方是看上自己了,畢竟這點自知之明他還是有的,可就是因為有自知之明,他才不敢接近澹台靜,不敢放肆,生怕自己的言語惹怒了她,行為褻瀆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