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鋼板還沒有落到林尾腦袋上的時候,伴隨著瓢潑大雨,轟隆隆的雷聲直接劈在了坐堂醫的門口。
林鳶拿著鋼板的手突然向著四庫而去,她舉起來要拍四庫。
轟隆隆的雷聲沒有再落下,鋼板都將四庫的腦袋拍開花,也沒有任何雷聲。
“師姐……!”
宋知遙看著四庫師弟與師姐,一時之間愣在原地。
“他是幻像!四庫師弟根本沒有進來!”
每當自己不管師兄弟死活的時候天公都會用雷劈自己,可殺了四庫也沒有雷。
他是假的!
“二師妹,我們在幻像之中,也許還是妄教的夢境……!”
宋知遙明顯不信,因為四庫師弟腦子都在流血明顯不是假的!
林鳶也很緊張,因為師兄弟幾個人也就四庫能知道的多一些,如今四庫不在,他們要怎麼出去?
她有些後悔是不是拍早了,畢竟幻像中四庫還能給她點兒信息。
林鳶這時又看向身後的坐堂醫。
是不是這個坐堂醫都是幻像?
那坐堂醫睜開眼睛,隻有一個黑眼球盯著林鳶瞧。
“乾嘛?你難道還想打死我?我可是賣了你一年壽命,也是有恩與你的。”
“你知不知道妄教的曲葉之夢?”
“知道啊?幻像成真,但不過鏡花水月終是一場空。”
“那如何能破了妄教的這個曲葉之夢?”
坐堂醫在躺椅上認真想了想。
“不知道。”
“師姐……你,你是懷疑我們還在妄教的夢裡嗎?”
林尾終於聽出了不對勁的地方。
“人……師姐,夢……人。”
是四庫的聲音,從悠遠的地方傳來。
好像在提醒著她什麼。
“是四庫在提醒我!”
林鳶不明白什麼是夢人,做夢的人?
殺了做夢的人他們就能從曲葉之夢走出去?
可到底是誰在做夢呢……
外麵的雨漸漸停止,街上行人又匆匆而過,雨後烏雲散去,彩虹高掛在半邊天。
林鳶出了屋子,看著街道的一切都是那麼真實,可卻是幻像……
“師姐,我們應該怎麼辦?”
遠處許多兵卒護著一車攆要出城。
林鳶遠遠的瞧過去,雖說車攆上的人看著不算富裕,但有官兵開道,想來是要緊的官眷。
一行人從藥材鋪門口路過,因著車攆是敞篷,所以林鳶能聽到上麵一個衣著簡樸的婦人牽著一個小男孩兒對他說的話。
“放心吧,你既做了我的兒子,我必會好好對你。”
那小男孩兒抬起頭來看著一旁的女人。
“從此以後你就是我的兒子,梁河。”
梁河?
這不就是夢境中張太守跟他說的。前太守大人梁開山的兒子嗎?
所以說這女人……這女人是梁開山的女君?
林鳶又見到車攆的另一側跟著一個小女孩兒。
車攆走過去後,那小女孩兒眼巴巴的望著車攆上的人。
確切的來說是望著車上的小男孩兒。
“走,我們過去看看。”
為了破曲葉之夢,林鳶打算跟著梁開山這女君看看她到底要做什麼。
一行人一直跟到了淮陽城外不遠處的一個城隍廟之中。
來到城隍廟後,一個老道士熱情的接待了她。
那梁家女君很是客氣的跟城隍廟的老道士點了點頭,然後帶著人進去了。
雖然林鳶已經確定他們是在夢境之中,但是貿然出現讓人看到也會打草驚蛇的,所以林鳶一行人便翻越了城隍廟的牆頭進去了。
城隍廟院子當中,這女君伸手接過來老道士遞過的三柱香,向著山門的守護神拜了三拜。
“道長,你說我命中無子,如今我已經有了兒子,你作何解釋?”
梁開山的女君拉著一側的男孩兒。
那道長搖了搖頭。
“女君命中無子,何必強求,強求而來,必有災殃啊……”
那老道士不像勸說的語氣,隻是娓娓道來一般。
可梁家女君卻毫不在意。
給身後的婢子使了個眼色,那婢子推著那小女孩兒,毫無憐惜的丟在了城隍廟之中。
“我隻要一個兒子就夠了,這女孩兒道長你就幫我處理一下。”
說完,梁家女君轉身離開。
院子當中那老道長扶起來被推倒,手臂都刮蹭出擦傷的小女孩兒。
“可憐可憐!”
老道長又歎了一聲,那小女孩兒沒有哭,隻是回頭望著遠處的婦人。
“是她殺了我母親……!”
小女孩兒記得很清楚,她那天偷偷跟母親出去,女君身邊的婢子動了手!
“唉!”
廟中又出來一個道人,手中拿著符紙與銅錢劍。
“師父,我們什麼時候抽她壽命?”
“罷了,就留下她吧。”
“可是師父,女君交代了,讓我們處理掉……”
“我們為他梁家為非作歹這麼多年,在淮陽郡殘害了那麼多百姓的壽命,也該為自己找些退路了……”
“師父是想收手嗎?我們已經抽取了那麼多人的性命,馬上就可以驗證是否能夠成仙……!”
年輕道人語氣有些急。
可那老道人隻是領著城隍廟中不知所措的小女孩兒。
“以後你就叫向生好不好?”
那小女孩兒回頭來看著麵前的老道人。
她心中明白想要活下去就要點頭,就要聽這老道人的話,因為旁邊拿著銅錢劍的年輕道人想殺了她!
“向生多謝老道長救命之恩。”
六歲的小女孩兒跪地向老道人叩頭。
林鳶趴在城隍廟的牆頭上,終於明白過來。
四庫規避了危險,他沒有進入夢境之中,而他們隻是從張太守的那個夢境中出來,如今在另一個夢境當中還沒有出來。
可到底是誰在做這個夢?
師兄弟幾人跳下城牆頭在淮陽郡外圍一起思考。
“師姐,曲葉之夢能將虛假變成現實,這個夢境中梁開山在,也就是說梁開山當年死後有人不希望他死,那麼誰不希望他死呢?”
宋知瑤也在思考。
“難道是她的女君嗎?”
林鳶搖了搖頭。
“未必,瞧剛剛那梁開山的女君那副樣子,想來是與梁開山不和,張太守府家隻有一個女君,所以那百姓說的府中有眾多小婦的人必是梁開山,他們夫妻感情不好。”
林尾點了點頭。
“師姐說的在理。”
可到底是誰希望這一切成真呢。
“梁開山?梁河?還是城隍廟裡的小女孩兒?”
幾人思索著,林圓忽然看向一旁的無青。
“無青,你記得你小時候發生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