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祿好像剛看到林鳶幾人似得，在床榻邊提高聲音。
見如側頭，果然見幾人站在門口，他這才坐起身來，輕揉了揉火辣辣疼痛的腦袋皮膚。
林鳶看了看元祿……為了吃食，可真是尊師重道……
見如方丈示意幾人在一旁坐。
林鳶看著師弟妹都有些疲憊，又想著宋知遙剛受傷，便向元祿請了幾間禪房。
隻是元祿說他們寺中所空禪房不多，師兄弟幾人在一間屋多放兩張床擠一擠不知可否。
林鳶點點頭，師弟妹幾人下去了。
屋子中隻剩下她和見如方丈。
“方丈，深夜打擾，是想來問一下小密行寺和東萊聖母的關係。”
師門的幾個人那想殺了東萊聖母的心她不是看不出來，而且林鳶覺得她攔不住，所以對於東萊聖母的一切都了解的越多越好，以後有什麼事情也提早準備。
“今日我在小密行寺中看到他們放焰囗……”
可是她的話還沒說完，見如方丈便搖搖頭。
“你是修仙之人，有功德在身，應該能看得出他們所做的法事毫無用處。”
“是。”
“那些餓鬼被他們招來卻不能食用食物，小密行寺的和尚以放焰口這樣的法事來斂財，死後是要下地獄的。”
林鳶好像聽說過一句話。
地獄門前僧道多。
難道是因為這些人做法事斂財，卻沒有那麼高深的道行而下地獄嗎？
“他們廟中有錢，不管做的法事是否有用，總之能有錢就好，小密行寺做法事向來不管後果的。”
“可我看他們寺中香火鼎盛，有錢人會往功德箱裡扔一些錢財，但那些沒錢的人扔的黑乎乎的像爛樹根一樣的東西是什麼？
“慈悲心。”
見林鳶盯著他不太理解的樣子，見如方丈又開口。
“慈悲之人的心，小密行寺的僧人修的是慈悲之心，他們相信隻要吃掉慈悲心便能修成正果。”
“你，你是說那些黑乎乎的……是人的心臟？”
“對，不過現在這世道哪兒來這麼多的慈悲心，百姓們為求財有的挖取自己枕邊人與孩子的心臟，
甚至自己老母的心臟，切成一小塊兒，曬乾後當做慈悲心投入小密行寺的功德箱，可那怎麼能是慈悲心呢？那是仇恨心！”
林鳶不敢相信……寺廟本是求神拜佛的地方，可那功德箱裡竟是滿滿的仇恨心！
“可這樣的方式求佛祖真的管用嗎？”
“不管用他們怎麼會一直乾下去呢？建寧城西的許多有錢人家都是這麼起手的。”
林鳶突然想到張成德的府上除了他再沒有看到任何主人家。
而且臨走之時自己說祝他府上闔家歡樂張成德露出那怪異的表情……
“那小密行寺和東萊聖母有什麼關係？”
“那是他們所信奉祭拜的神明，做各種法事斂活人的財，但又沒有相應的法力，就會招致很多孤魂野鬼的報複。
他們將功德供奉給東萊聖母，東萊聖母在出事的時候會保著小密行寺的僧人。”
功德……
又是功德，這個功德到底是什麼東西？
林鳶想不通也問了出來。
“我修行了這麼多年，也不知功德為何物，想著引經據典，修慈悲便是功德吧，都說大慈大悲是佛，那我便這麼做。”
雖說最開始找錯了四庫口中所謂的密行寺，但林鳶此時覺得這大密行寺才靠譜一些。
“還有一事，建寧城東這邊有一個藥鋪，裡麵有一個眼眸全是黑色的坐堂醫，他的眼球能延長壽命嗎？”
“你吃了？”
聽到這兒，見如方丈很詫異。
“沒有。”
林淵想了想，雙手摸向自己的頭。
哢嚓一聲。
將自己的頭擰下來放到桌子上。
然後去摸自己的食管兒。
食管那邊卡著一個黑色圓球狀的東西，黏黏糊糊。
她掏了出來拿在手上。
雖然說那坐堂醫跟她說了很多，但她也並不太相信。
當然，麵前見如方丈說的話，她也並不是很相信，隻不過兩相參照罷了。
“我不知道他的眼球能不能延長壽命，隻是……”
見如方丈有些欲言又止。
“他既然能將眼球給你，也應該和你交談了不少吧，你就沒覺得他有點奇怪嗎？”
奇怪？
林鳶回想了一下。
“他的修行方式很奇怪，他沒有姓名，說知道自己是誰，就是成仙那天。”
“對，我寺中的僧人也曾跟他談過關於如何修行成仙的問題，但是……”
見如方丈搖搖頭，
“他們都瘋了，最後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所以我勸你還是少跟他交談。”
見如方丈不知道以坐堂醫那樣的修行方式是否真的能成仙，但現如今的結果就是他寺中的僧人瘋了好幾個。
林鳶點了點頭，所以說那坐堂醫其實也並不是太靠譜。
可到底怎樣才能成仙呢？
“不過那人的醫術是極好的，想來這眼球應該是可以讓你延長一年壽命。”
林鳶又將這一團黑色黏黏膩膩的東西塞進自己的食管裡，然後將腦袋按回到自己的脖頸上。
“這世上每個門派的成仙方法都是不同的，但是大家所認可的就是功德。
不管何門何派，獲得功德就能成仙是一定的。
小密行寺吃慈悲之心獲得功德，我寺中人行大慈大悲之事去獲取功德。
若是你不知哪種方法真的能成仙，不妨先去攢功德。”
“可我怎麼才能獲取功德？”
“你明心觀之人不一直堅信讓他人在世過的順心便能得到功德嗎？”
林鳶還真不知道這件事兒，所謂的做好事兒唄？
“不過也不知當你攢夠了功德，還能否活在世上，畢竟你也隻有一年半的壽命，不過……”
“方丈可還有其他的法子讓我增加些壽命？”
林鳶瞧見如方丈好像不太想告訴她。
“我知一半仙，若是你能得半仙的幫助，則可加至上百年壽命，那你也就有機會在這百年間修行成仙。隻是那半仙很避世，多少人去求皆不得相見，而且沒人知道半仙在何處。”
看來這個方法也很難。
“但是每當有五方天主現身的地方，那半仙必會現身。”
也就是說她隻要逼得五方天主之一現身就能見到半仙？
“那半仙長什麼樣子，如何才會幫我？”
反正師弟妹想要給怪物師父報仇，肯定是打算殺了東萊聖母的，那麼她就準備一番，既能讓師弟妹順心，她還有延長壽命的機會。
“無定相，你心中想那半仙是什麼樣子，就是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