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庫知道的並不是很多，不知道這破爛紙腦袋知道什麼。
“哼！你都想吃我了，我憑什麼告訴你？”
“你要是告訴我的話，我就分你一個兔腿吃，怎麼樣？”
破爛紙腦袋在林尾的手上躺著，紅彤彤的眼睛盯著火焰上外麵皮肉已經烤的焦黃，甚至滴落油的兔子，有些饞。
“其實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隻知道北君是東萊聖母七個差使當中最得力的一個。”
“七個差使？”
“是啊，土公、飛屍、咎魅、北君、銜聚、當路、直符七差使，百姓們叫他們七神，其中，咎魅和北君的關係最好。
這七神為東萊聖母在世間賺取功德，好讓東萊聖母早日成仙”
林鳶看向四庫。
“你不是說東萊聖母是蒼天主的弟子嗎？她不是神仙？”
四庫搖搖頭。
“師姐，雖說東萊聖母是蒼天主的弟子，但我也並不知道她到底成沒成仙，不過蒼天主一定是神仙。”
林鳶點頭，再問破爛紙腦袋還知道什麼的時候，它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便作罷。
“喂！我的兔子腿！”
林鳶並沒有食言，倒是真給它掰過去一個烤熟的兔子腿。
破爛紙腦袋抬起紙片手，卷著腿往自己破爛漏風的紙紮嘴邊送，
“真香啊～！”
它將腿送到嘴邊，剛含住，隻感覺腦袋一涼。
是林尾！
它在吃兔腿，林尾在吃它腦子！
“嗚嗚嗚……！”
它隻能含淚讓自己吃飽，如今是小命被人家拿捏著，不得不低頭。
一個烤熟的兔子加半個腦子，外加從河東村搜刮來的一些個乾糧餅子，就當成幾人的晚飯。
吃完後，幾人圍著篝火，大家各自休息。
林鳶沒有睡，她看著昏暗的森林之中，怕再出現什麼不安的因素。
“師姐，你也累了，要不你先睡吧，我來守著。”
是宋知遙湊了過來。
“沒事，你去休息，剛剛你那麼拚命也受累了，正好我睡不著。”
宋知遙在她身邊坐下，抬頭望天。
“正好我也睡不著，那我陪著師姐。”
兩人坐下便再沒有說話，還是林鳶打破了寧靜。
“其實……你剛剛不必那麼拚命，自己跑命才是最要緊。”
“師姐，雖然說你忘了之前的事情，可我們不能忘，師父不在了，有師姐在的地方，就是我們的家。”
剛剛親眼看著宋知遙拚力的救自己，她因此被那些蛆蟲所啃食手臂上的肉，如今聽到她又這麼說，心中不動容是假的。
而且越想宋知遙的話，她心中便有一點愧疚。
因為她從來沒有把這些人當成同門，如今願意跟著一起走，也隻是希望他們告知一些自己在這個世界的消息而已。
“知道了。”
林鳶再沒說什麼，隻是拍了拍宋知遙的肩膀。
兩個人就那樣靜靜的坐著，下半夜的時候，她有些困，宋知遙便催促她去睡。
看著宋知遙那還精神的模樣，她便沒有推脫，躺到了一旁草地上。
這時，宋知遙才默默的將自己的十個手臂放到了眼前瞧。
她也有些不忍直視手臂上被掏的一個個密密麻麻的蟲洞，可畢竟是自己的手。
而她之所以不睡，是因為這些蟲洞很疼，疼得她睡不著！
但她沒有說，因為大家經曆剛剛的事情都很累了，自己若是說了的話，隻怕大家都會連夜的趕路去建寧城找坐堂醫，也休息不好。
宋知遙就那樣靜靜的坐著，看著四周是否有什麼人過來打擾他們，因靠著手臂上的疼痛感，倒也是不困。
林鳶很困了，閉著眼睛沒一會就睡著了。
可她沒有注意到的是，在她頭上的草叢中，一條黑色如墨的蛇慢悠悠的爬了出來。
黑蛇來到林鳶的頭頂，吐著信子，順著她的頭頂一直舔到了後腦勺兒那紙糊的位置。
猩紅的粘液直接將破碎的紙張又糊了起來，遠遠看上去這並不能看得出是用紙做的，然後蛇頭像是親昵一般的拱了拱她，才離開……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太陽照在森林之中，一片霧氣升騰，聚集在綠植上，形成水珠滴落。
林鳶睜開眼睛就看到宋知遙伸著十個手拿著一些葉子，將葉子往裡折了一下，然後分彆在不同的綠植上收著水珠。
見林鳶醒了，她回頭。
“師姐，附近都沒有村莊，我們一路過來又沒有水塘，隻能先這樣了。”
林鳶不得不感歎二師妹真是賢惠！
師弟幾人陸陸續續的醒來，又吃了一點點乾糧，喝了一些宋知遙接的露水。
雖然不多，但足以解渴，幾人又繼續趕路前往建寧城。
一路上幾人吵吵鬨鬨，四處看風景，輕鬆的氣氛也消散了昨日晚在森林中遇到那事情的緊張感，
他們是在下午到達建寧城的。
建寧城並不是很繁華，或者說很貧脊。
街道兩旁商鋪寥寥無幾，隻有小販推著木車賣一些黃餅子，街頭上還有不少瘦骨嶙峋要飯的人。
而幾人剛往城裡走了沒兩步就看到不遠處台子上，一個穿著倒是還蠻光鮮的男子在叫賣著什麼。
“都來看一看，都來看一看啊！便宜不貴，隻要五十文錢啊！”
林鳶並不是很感興趣叫賣聲，正打算在街旁找一找藥鋪治一下二師妹的手臂，可是透過圍著的人群，她看到了那台子上竟然是幾個孩子！
而且有一個尚在繈褓之中，就那樣放在台上哇哇的哭泣無人理會。
林鳶擠身進去，師弟妹們跟在她身後。
“這個多少錢？”
其中一個穿著破爛的中年男子指著台子上繈褓的嬰兒。
“這個可得貴一點了，八十文。”
“啊？你不說五十文嗎？怎麼這就八十文了？太貴了！”
林鳶也有些不解。
縱然其他的小孩子比較瘦弱，可買回去的話也能直接乾活，那繈褓中的嬰兒買回去還得喂飯吃，怎麼也得比其他更大一點的孩子便宜一些吧？
她對於這樣的事情，接受度倒是尚可。
古代的時候不是常常有買人作為自己家奴仆的嗎？
可那高台上的生意人接下來的話，讓林鳶整個人僵持在原地。
“哎呀，八十文不貴了，你看這孩子多肥啊？肉多！要嫌貴，你可以買這個啊！”
說著，高台上的生意人扯起了一個看著也就五六歲樣子的小孩兒，餓得前胸貼後背，身上的肉少的可憐。
“這便宜，但是也肉少啊？幾頓就吃完了。”
林淵聽到這話，頭皮發麻。
他們竟然不是買賣仆人，而是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