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林尾,直接一口咬碎了他的頭蓋骨。
趕屍人此刻絲毫不顧自己頭蓋骨被咬碎,隻是想急切的去救身後的北君。
他手想快速結印,可是林尾又奔著他過來,吭哧一口,一個手指直接被咬掉。
“不不!我剛得到這麼多的功德,我會隨著北君一起成仙的……!”
眼瞧著北君在熊熊的火焰下燃燒殆儘,趕屍人發出最後一絲淒厲的叫聲。
“不……!”
隨後,眾人隻聽見趕屍人那身體裡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音。
是火由內而外的在他身體裡燃燒出來。
隨著北君的消失,趕屍人如同和北君命運相連一樣,也被焚燒殆儘。
兩團火焰燃儘後,隻在森林中留下帶著點點星火的灰燼。
林鳶站起身來走上前去,用腳踢著北君燃燒後剩餘的灰燼。
“死後這點灰兒都裝不滿一瓶葡萄糖酸鋅口服液,還想弄死我?!”
林鳶想著在現代做出傷害自己的舉動,一定會讓母親心痛,而這一切都是因為這個惡心的怪物,她便氣不打一處來,在灰燼中又狠狠的踩了兩腳。
可灰燼中的腳忽然一滑,好像有什麼圓滾滾的細長條的東西在動。
她正想抬腳彎腰細看清楚的時候,隻見那黑色長條的東西直接攀上她的腳麵,在腳腕處咬了一口,然後直接鑽進了她的腿裡。
林鳶隻感覺左腿如墜冰窖般的寒涼。
“師姐,你看這是什麼?”
是林尾從那趕屍人骨頭渣子邊拎出了一個用黑線編織成的網。
那網還挺大,就像是一個人的披風一樣。
林鳶走過去,可是在走到林尾身邊的時候。
“師姐,你身上怎麼這麼冷?”
“剛剛有什麼東西鑽我腿裡了,先給我看看這個。”
她接過林尾手中的黑網細看。
這網是手工編織的,隻不過不知道這黑線是什麼東西,竟然火燒不壞。
“沒準是個寶貝呢,你先拿著吧?”
“嗯。”
林鳶又蹲下身子撿起了一遝黃紙。
她認得,這就是趕屍人用來定那些屍體和活人的,不過既然被她撿到了……
林鳶將符咒塞進懷裡,或許能用得上呢?
她又將那邊灰燼中的鋼板撿起來塞進後腰處。
林尾將黑網疊了起來,便塞到自己的懷中,然後去找樹後的宋知遙。
“二師姐。”
宋知遙早已將九個手臂縮回身體中,隻留下一個手臂,見林尾過來,搭著他的胳膊讓自己站起來。
可林尾定眼一瞧,宋知遙那手臂上全是洞眼?
“二師姐,你這手……?!”
“被剛剛那些蛆蟲咬的,好在大家都沒事。”
“你把其他手臂伸出來我瞧瞧。”
是林鳶,也走到宋知遙的麵前。
“師姐,我沒事的,被咬掉的肉應該是會長回來的……”
“伸出來。”
宋知遙看著林鳶麵無表情的樣子,身體右側一瞬間伸出九條胳膊來。
隻見那九條手臂上全是被剛剛那些蛆蟲咬出來的洞。
密密麻麻,讓人見了隻感覺頭皮發麻。
宋知遙也有些無法直視自己的手,側開臉去。
“等到了建寧城,我們找間藥鋪給你看看手。”
“……嗯。”
宋知遙將右側九個手臂縮回,左手也背過身後。
林鳶忽然提起來一點自己的青色道袍,露出了自己的小腿兒。
“可是為什麼我沒有被那些蟲子咬?”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紛紛看向林鳶的下半身,光滑如初,沒有被蛆蟲咬傷的痕跡。
宋知遙也十分詫異。
“難道是師父在天有靈保佑師姐?”
“大家都是同門,他保佑我也應該保佑你啊?”
難不成是因為那個叫西天月的原因?
除此之外,林鳶想不到其他。
“對了,你們怎麼被那趕屍人都控製了,還有四庫去哪兒了?”
林尾聽到師姐問話,有些哀怨的開口
“師姐,我們本來按照你說的一起在周圍去撿樹枝,準備生火,可是突然聽到那趕屍人的搖鈴聲,讓大家都頭痛欲裂。
然後我們就看到趕屍人不知什麼時候來到我們的麵前,趁著頭疼的時候給我們每人貼了一張黃符,再有意識就是師姐給我們揭了黃符後了。
至於四庫師兄……他突然尿急,就和我們沒在一起,所以他就沒被控製,誰知道他這時去哪了?”
這四庫師弟還真是奇怪……
每次遇到困難的時候,他都不在!?
至於那個鈴鐺,林鳶想著怕也是個寶貝,隻是那鈴鐺隨著趕屍人一起燒化了。
“我們先回去,萬一四庫回來找人的時候找不見我們呢?”
林鳶向躲在一旁樹後站著的無青招招手。
無青跟著幾人一起,又回到了他們原本篝火歇腳的位置。
此刻,果真見四庫在篝火旁。
“師姐,你們都去哪兒了?我回來就見你們都不在。”
林鳶謹慎的盯著四庫。
“剛剛樹林中燃燒出那一片火光,你沒有瞧見?”
“啊,著火了嗎?師姐,我有點壞肚子,一直在那邊蹲著了,沒有注意啊”。
宋知遙看出了林鳶對四庫語氣不好。
“師姐,四庫跟我們同門這麼久了,他不會害咱們……”
四庫聽到宋知遙在師姐麵前為自己解釋,倒是沒有過多驚訝的,因為他也知道師姐忘記了之前的一切。
“行了,我問你個事,”
林鳶摸向自己的左腿,她現在還覺得自己的左腿都在冒著寒氣。
“你知道北君是誰嗎?”
“師父曾經說過,北君是東萊聖母手底下的差使,而東來聖母是五方天主之一,掌管東方的蒼天主的弟子。”
林鳶記得四庫跟他說的五方天主,蒼天主據說是五方天主之中最容易去引人成仙的一方天主。
至少四庫給她的意思是說這蒼天主是一個很好的天主,樂於渡人成仙。
“北君被燒死之後,從灰燼中爬出了一條黑色長長的東西,鑽進我腿裡,而且異常冰涼,那是什麼?”
“……啊?”
這下輪到四庫驚訝了。
“北……北君被燒死?”
“他一身的油和蛋白質,不燒他燒誰?”
林鳶向四庫走了兩步,四庫能感覺到師姐腿在站到他身邊時,那股寒氣不散。
“可是不管我從書籍上看到的,還是師父說過,北君是燒不死的,”
“怎麼可能?四庫師兄,我們幾個都看到了,他在我們麵前燒成了一團灰的!”
林尾也頗為不解。
四庫依舊搖頭,再次強調。
“師姐,北君一定是殺不死的,至於你說剛剛什麼東西爬進來的腿,讓腿裡冒著寒氣,我就不知道了……
等到了建寧城,或許我們可以問問密行寺的那些和尚。”
一行人本來夜晚篝火要休息,天亮再趕路,可沒想到遇到了這樣的事情,幾人心中也恐慌。
“師姐,我們要不連夜趕路吧?”
林尾向四下的黑夜左右看,眼神帶著緊張。
“沒等被這些怪東西嚇死,先把自己累死了,我兔子呢!?”
林鳶左右摸摸自己的腰側,出來的時候特意把兔子綁在自己腰上了,怎麼不見了?
“師姐,在這呢。”
無青抓著兔子笑嗬嗬的。
“烤了吃吧,吃完就睡,雖然沒太多,不過腦子不是要長好了?”
林尾將手掏進罐子當中,將破爛紙腦袋拿了出來,果不其然,見破紙下的腦子又長了個完整,隻是他發現這腦子在顫抖。
“你怎麼了?不就是吃你一半,又不會死?”
“北……北君走了嗎?”
破爛紙腦袋小心翼翼的望著周圍,沒有見到北君的身影,才大舒一口氣。
“走了我就放心了!”
“你有心嗎你?”
林鳶撿起一根樹枝,扔在快要燒儘的篝火中。
篝火上升的熱度也沒能烤暖她冰冷的左腿,而且隨著左腿靠近火焰,那火焰竟然隱隱有滅掉的趨勢。
她又將腿拿向一旁,四庫拿著白兔子扒了毛,又串上兩根樹枝,拿在手中在火焰上烤。
“看來你了解那北君,你倒不妨說說對那死東西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