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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尋星(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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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的期限將至,黃泉海通往人間的道路也即將打開,儘管這裡無法辨彆時間,但估摸著也就是在這一兩天了。

這些時日,天隕眾人幾乎是尋遍了黃泉海,卻依舊不曾發現江凝的蹤跡,青崖猜測她也許和自己一樣,被困在了某一處獨立的空間,若是天道維係者感應不到那一處空間,這也就意味著江凝也許永遠都無法離開黃泉海了。

隨著離開的時間越來越近,所有人心中也很清楚找到江凝的概率已是微乎其微。

此時眾人正在一處河岸邊的高地上稍作休整,幾名修為較高的弟子守護在外圍,還有不少弟子負了傷,幾名玉衡弟子正在對他們進行簡單的治療。

“上官師兄,我想自己再去碰碰運氣,說不定能找到江凝師姐。”

青崖向上官宥說出了心中的想法,卻立刻遭到了對方的回絕:“萬萬不可,這片黃泉海中危機四伏,你也看到了,這些天我們走在一起都不安全,你一個人我實在是不放心。”

儘管黃泉海的規模不大,但這裡曾經也有過文明的輝煌,可如今卻早已不見人類活動的蹤跡,取而代之的隻有極其惡劣的自然環境和各種未曾見過的奇異生物。

在這短短的幾天,青崖一行人便已經遭遇到了大地塌陷,重力陡增,氣溫驟降等等天災,又遇到了冰河化蛟,岩土成蟒等等生物的襲擊,此刻的眾人早已精疲力儘。

“如果你實在要去的話,我就和你一起去,相互之間也好有個照應。”

上官宥環顧了一周,所有人的臉上都掛著疲憊之意,青崖自然是看出了他心中的顧慮,他是此行天隕弟子的領頭人,他必須對所有人負責,若非危急時刻,他不會拿大家的安危去冒險。

“師兄,比起我來說,這裡的大家更需要你,如果在離去之時我能回來一切都好說,如果我回不來,你也要帶大家平平安安回到天隕,這是你的職責,不是嗎?”

“你這又是說的什麼話,你難道就不是我要負責的人了嗎,如果江凝師妹真的回不來了,我不能再讓你有什麼意外。

也許你會覺得我無情,但我要告訴你,我們這裡所有人都可以出事唯獨你不能,你,就是天隕的未來。”

上官宥的聲音很輕,卻又異常堅定。

“師兄,我知道我現在說服不了你,換做是我的話,也一定會和你一樣,但我真的不是無的放矢,我有把握能夠安全回來。

青崖的話音剛落,上官宥隻覺得眼前的青崖逐漸恍惚起來,伸手觸碰之後才發現青崖的身體已如幻影消散,抬頭望去,天邊青崖的身影正如鯤鵬扶搖,一騎絕塵。

“掌教真人說的一點也沒錯,這搖光的師徒二人,簡直一個模樣。”

蒼穹之上,青崖的眼前是茫茫天空,腳下是無垠的大海,永恒的落日懸掛在水天之間,到底哪裡才能找到江凝的蹤跡?

往上飛,飛到更高的地方去,進入金丹之後,青崖的精神力遠非往日可比,而在無岸地界當中青冥又將一部分蘇醒的魂力給了自己,如今若是將鍉針的感知力完全釋放,也許可以找到江凝的蹤跡。

隻是這黃泉海不知到底有多高,即便是青崖竭力飛行,已經無法穿破上空的雲層,似乎當自己到達一定的高度後,便被困在了同一水平麵上一樣。

這方世界處處透著古怪,被鎮壓的塵世巨蛇,人類文明的一朝湮滅,懸浮在上空的法陣,到處都有著人為乾預的因素。

青崖甚至懷疑這片黃泉海並非天然形成,而是由某人從六界之中將其分裂開辟出來的,到底是什麼人留下這麼大的手筆,天道維係者又為何將東域地區的天機令爭奪場地選在這裡呢?

但此刻容不得青崖多想,飛到極限的高度後,青崖調動起九成的靈力來驅動鍉針的靈力向四周擴撒開去,閉上雙眼,這個世界的真實樣貌正一點一點地在青崖的腦海中掃描開來。

凝神聚氣,抱元守一,青崖的眉心之處青綠之光大盛,從地麵望去,便如同一顆翠綠的星辰閃耀在天際。

山川之中的空洞,大河之下的暗流,土地之下的岩層,黃泉海像是有層次的紋路一般浮現在青崖的腦海裡。

但青崖很快發現自己還是太過理想了,即便將鍉針的靈力覆蓋到最大,也隻能展開到一座長安城那般大小,而且,一味地追求覆蓋範圍的話,自己的感知力能夠探索的深度也便淺了幾分。

青崖一邊緩緩地向前飛行,一邊搜索著腦海中的圖像,此時的他就像是一盞探照燈一樣一點一點的搜尋著目標,雖然這個方法效率不高又十分耗費靈力,但除此之外青崖也想不到其他辦法了。

許久,青崖將擴散的靈力全部收回,巨大的靈力消耗讓他眼前一黑,搖搖晃晃地幾乎從天上摔下來,好在他事先保留了一分力量,這才迅速地重新站穩了身形。

“到底在哪,到底在哪?”

青崖皺著眉頭不禁有了幾分慌張,眼下自己靈力損耗太大,短時間內無法再次展開如此大規模的搜尋,一向沉穩的他也免不了焦躁起來。

就在青崖緩緩下墜,想要到地麵恢複力量的時候,偶然間的抬頭卻發現了天空中有了一絲異樣的地方。

黃泉海的天空被成片成片的雲霞所籠罩,雖說是黃昏卻看不見任何星月的蹤影。而此時在青崖的正上方,正有一顆深藍色的星辰散發著璀璨的光芒。

這顆深藍色的星辰散發的星光和尋常的星光不同,更像是有人將那顆星辰逆轉了角度一般。

“無界之視,開。”

青冥的魂力再次附著在身上,那一層輕盈的繭絲包裹了青崖的全身,極目遠望,青崖的眼底似有兩道波紋直衝雲霄,那模糊的星光正在眼中逐漸清晰。

“嗬,”

不過眨眼的片刻,青崖的眼中瞬間結上了一層厚厚的冰霜,所幸有魂力之繭的守護,青崖才沒有被傷及根本。

儘管如此,青崖依舊緊閉雙眼,冥河之水再度湧來,一遍一遍滌蕩著他的雙眼,大約一炷香之後,青崖才重新睜開眼。

“原來星辰之力竟是如此龐大,現在的我根本無法注視它的本源。”

這一貿然的舉動雖有驚無險,但青崖依舊免不了一陣後怕,自從金丹之後,自己好像莫名地自信了很多,甚至有時會高估自己,修行亦修心,回去之後還得好好靜下心來才是。

但方才冒險的舉動也不是全無收獲,儘管隻是一瞬,青崖依舊看到了那是一顆有氣體組成的星辰,由於內部缺少能源,星核冷卻後就會變得極度寒冷。

在多少個夜晚,青崖沿著柳白鹿所指的方向仰望頭頂的星空,聽她講述那片未知的世界。假如黃泉海的上空曾經也存在漫天的星譜,而且還是和人間所對應的話,那青崖就可以肯定,這顆深藍色的星辰便是烏拉諾斯星。

那是距離我們這個世界最近的冰巨星,柳白鹿曾告訴青崖,沿著烏拉諾斯星投下的寒光,便能找到世界上最冷的東西。

江凝的佩劍寒星是由萬載玄冰和隕星之鐵打造而成,的確稱得上是天下至寒之物,青崖猜測,江凝很有可能就在星光映射之處。

念及至此,青崖再度驅動鍉針掃描上方的天空,的確發現了一道深藍的天光穿透了厚厚的雲層,一直投射到北方。

黃泉海的中央地區是被赤色的海洋覆蓋,再往南北兩邊走則是呈環狀分布的陸地,曾經的人類和各種生物大多棲息於此,而再往兩極方向前行,最終則會到達一片荒蕪的世界。

這裡有著連成片的山脈,似矗立在天地之間的巨像,可這些山脈卻都失去了山峰,像是有人揮出一刀將所有的山峰削去了一般。

而在山座之上見不到一絲生命存在的痕跡,卻有數不清的溝渠一直從山頂綿延至山腳。

隻是這如同水網密布般的溝渠早已沒有了水流,唯有風沙和碎石滾落,訴說著過往。

也許這裡曾經也是一片冰雪的世界,高大的冰川聳立雲端,雪山之上融化的雪水流淌了千萬年,逐漸在座座山脈之上衝刷出一條條溝渠。青崖似乎可以看見這裡曾經千萬條瀑布一同流淌的壯麗之景。

這個世界,到底發生了什麼樣的變故,才導致如今氣候混亂,文明絕跡?

烏拉諾斯星映射下的寒光在靠近陸地之時變得極為發散,所以青崖沒有明確的坐標位置,隻知道寒星應該就在這片荒蕪的山川之間。

乾燥的風席卷著飛沙和細石頭拍在臉上有些生疼,青崖卻毫不在意,他聽到風吹來的方向似乎蘊藏著某種規律。

這裡的風向似乎總是先由山川的吹向平地,再由平地吹回山川,而青崖能夠明顯感覺到從山川迎麵而來的風帶著些許暖意,從背後而來的風卻是格外陰冷。

可當青崖繼續往前走出百步開外之後,這裡的風向卻又變得雜亂無章,也沒有了冷暖的區彆,那一片區域的地下,一定有著不一樣的東西。

此時,青崖的靈力也已經恢複了大半,於是他再度躍起來到半空,將鍉針的力量集中在這方圓百步之內,逐步往下滲透。

這一次,青崖很明顯地感覺到了下方正有一片區域阻擋著鍉針的下潛,江凝很有可能就是進入了下方的那一處位置的空間。

隨即青崖將鍉針靈力收回,抬手揮劍,十餘道半月形的劍光飛泄而出,精準地打在了地麵的同一位置,而原本腳下堅實的土地,也就此裂開了一道縫隙。

落到地麵後,青崖發現這道縫隙卻並非由劍氣所斬開,兩側的豁口有著鋸齒一般不規則的邊緣,倒像是地震之時大地裂開的樣子,隻不過規模相比就小了很多。

而青崖也沒有從下方感覺到有風吹來,這讓他有些疑惑,下方深不見底無法視物,可當他伸手向下探去的時候,青崖的手掌卻是結結實實地再度貼在了地麵上。

運起靈力向下推去,青崖掌心之中電光驟起,青崖隻覺得觸摸到了一層厚厚的膠狀物體,無論自己用多大的力氣,最後都會被反彈回來。

原來此處竟是被設下了封印,而就在青崖還在思索的片刻,地上著這道裂痕已經開始逐漸愈合,而吹在臉上的風裡也逐漸變小。

下方的空間正在變幻方位,若是等到裂縫徹底愈合,想要再找到它便是千難萬難了。

來不及思考,青崖抬手將青冥的劍鋒對著下方殘餘的縫隙刺了下去,劍鋒毫無阻礙地穿透了封印,一陣淩冽的寒風從下方吹了出來。

成功了,青崖心中不禁一喜,青冥之鋒無往不利,這一次也沒有辜負自己的期待。可還未等青崖收回臉上的笑意,原本向外吹出來的寒氣瞬間風回,形成了一股巨大的吸力向下彙聚而去。

猶如長鯨吸水,江河倒灌,青崖根本來不及閃躲,隻覺得眼前一陣天旋地轉,自己便被吸入了下方洞口。

又是一陣風沙吹過,裂開的大地重新並攏,嚴絲合縫不留任何痕跡,就連青崖留下的腳印也很快被風沙覆蓋,就像從來都不曾有人踏足這裡一般。

砰的一聲,青崖重重地落在了一處堅硬的物體之上,不知下墜了多遠的距離,巨大的衝擊力從背後傳來,青崖隻覺得五臟六腑都顫動了一下,止不住地發出了一陣咳嗽。

許久,身體才恢複了平靜,青崖眼前的眩暈之感才逐漸消失,而眼前的世界卻是早已截然不同。

起伏的冰川綿延千裡,太陽依舊斜著掛在天邊,青崖眼見它逐漸變得鮮豔,逐漸下沉,可無論如何太陽都不會墜落到地平線之下,片刻之後蒼白的太陽再度升起,可它卻也走不到中天之上,仿佛是被囚禁在了地平線的周圍。

放眼整個世界惟餘莽莽,見不到任何其餘的色彩,而自己正站在一座高塔的頂端,俯視著這片潔淨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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