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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五方(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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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天邊再次微微亮起,青崖才離開了天璿,今日過後,花青兒也將著手準備突破金丹,這也意味著,兩人會有好長一段時間不能見麵了。

昨夜青崖姍姍來遲,花青兒卻沒有一絲責怪自己的意思,聽天璿禦首說,這一代的弟子中天驕輩出,遠遠超過前幾代的師兄師姐,這大半年的時間,已經有不少人觸及到了金丹的瓶頸,而沈彆雲師兄更是已經到達金丹第二重的境界。

麵對如此激烈的角逐,向來不敢居於人後的花青兒自然也要奮起直追,所以昨夜,她是來和青崖做一個短暫的告彆。

“我們上山也差不多快四年了吧,時間可過得真快啊,你那時候那麼瘦那麼小,現在都已經這麼高了,你的肩膀也變得如此可靠了,”

明鏡般的湖水倒映這二人並肩而坐的身影,花青兒靠在他的肩膀上,仰望著天上的明月,回憶過往,她的臉上笑意淺淺。

四年的時間,已經可以改變很多事情,身邊的姑娘也在不知不覺間出落成傾城之貌,她是自己心中的第一次悸動,這一份異樣的情感,一直埋在青崖的心底。

時間的流逝無法吹散這份情感,反而像是野火燒過的荒草一般,在一複一日的形影不離之間肆意生長。

山中無歲月,修行的路途曲折且漫長,身邊的人會陪著自己走過多少歲月,沒人知道。

仙路上的先輩都說修行是忍受時間的孤獨,即便是千百年的時光,最後都是一個人走向滅亡。

也許將來我也會埋葬在時間的荒野當中,但至少現在你在我的身邊,不知不覺間,青崖不知何時已經將她的手掌握在了手心裡。

昨夜,他們回憶著曾經的過往,幻想今後的未來,聊著一路走來他們遇到的每一個人,花青兒突然發現,出現在青崖身邊的,無一不是豔絕四方的美人,想起中秋那一晚秋池雨對自己說的話,她不禁將自己和身邊的少年貼得更緊了一些。

回到搖光之時尚未天明,搖光之上的生靈都還在熟睡當中,青崖落地的動靜也十分小心,以免驚到它們的美夢。

竹屋外,熟悉的白衣如同墜落人間不曾消散的月光,在晨風中等候自己歸來,她的發絲之間沾著點點微露,像是在這裡等了一夜。

“回來了?”

“師尊,你還未曾休息嗎?”

青崖知道平日裡柳白鹿的作息很穩定,每當入夜之後她總是早早地睡下,今日卻一直站在門前等著自己歸來。

“總要見你平安歸來,不是嗎?”

搖光峰上的日子就如同娟娟細流一般平靜,轉眼已是暮春時節,沉積了一個冬天的大雪正在逐漸消融,以至於這段時間,雪水融化成的小小溪流,在搖光隨處可見。

女妭赤著雙腳,淌過一道道小小的溪流,她似乎一點也感覺不到雪水的冰冷,提著裙擺踩著水花,還把濺起的水珠踢到了青崖的臉上。

這些時日以來,青崖未曾專注於修為上的進階,如今的他依舊停留在金丹第一重。

因為自己是越級進入的金丹,此後又先後獲得了太白劍仙的青蓮劍訣和女妭望舒所傳授的月神心法,他現在更需要的是對此進行融合穩固,一味地衝擊境界上的突破反而會導致道基不穩。

而且,即便是金丹初期的境界,在同代弟子中也算是鳳毛麟角了,大多數天資較好的弟子此刻都麵臨著金丹的門檻。

就在兩人嬉戲打鬨的時候,一則來自天樞峰的消息傳到了七脈禦首的手上,邀請每一脈各派七名弟子前來天樞,百年一屆的五方大會即將召開。

青崖對這五方大會倒是略有耳聞,天權峰禦首紀雲生便是上代五方大會的冠軍得主,白雲劍帝的稱號便是自那時聞名天下,其餘的情況,青崖便沒有過多的了解了。

“師尊,這五方大會,究竟是怎麼樣啊?”

由於搖光一脈隻有自己一名弟子,那麼無論如何自己都是要去的,所以青崖想要事先多了解一些關於五方大會的消息。

“所謂五方大會,乃是整個人間的修道者所共同組織的一場武道大會,五方之意便是東域,南郡,西荒,北天,中原這五大區域,這已是涵蓋了迄今為止所有修士的地域範圍。

每逢百年,天下各界都會派出最為優秀的弟子來進行最終的角逐,以求證明誰才是當代的修仙領袖。而近五百年來,每一年的冠軍都是天隕,上一屆的冠軍就是天權禦首紀師兄,上上屆的冠軍是天璣禦首靜虛真人,再往前一屆的冠軍是掌教師兄,再往前的話我也不知道了。”

柳白鹿曾經是洞玄真人李羨淵的弟子,但自從她開辟搖光一脈擔任禦首之後,按照慣例,天隕七脈禦首屬於同級,所以她也稱呼其餘六人為師兄師姐。

雖然以往她性格清冷,極少與其餘六脈有所往來,但六位禦首仍舊習慣把她當做小輩一般關懷,自從青崖來到搖光之後,所有人都明顯地感覺到一向孤僻的柳白鹿開朗了不少,對於搖光上的師徒二人,他們也傾注了更多的關懷。

“師尊,那你會去參加這次的五方大會嗎,如果是你的話,冠軍豈不是如同探囊取物,天隕修道領袖的位置怕是沒人能夠撼動了。”

青崖沒有覺得自己有所托大,他相信柳白鹿的實力,更直白的說,他相信柳白鹿能夠碾壓所有人。

因為上一屆的冠軍,白雲劍帝紀雲生,就曾敗在柳白鹿的手下。

“傻小子,我都已經是長老級的了,哪能再和那些後輩弟子去爭。再說了,五方大會的規定便是元嬰之上不得參加,畢竟新生代的力量才能代表一方勢力的未來,若是老家夥們都出來打的話,那就真要打到天昏地暗去了,況且我也不喜歡如此拋頭露麵的,所以這次就有勞你代我大展身手啦。

不過你也不要有什麼壓力,這些年肯定有不少人刻意壓製著自己的修為不去突破元嬰,為的就是卡著規則參加五方大會。

他們的實力顯然已經和元嬰修士相差無幾,若是真的不敵,千萬不要莽撞,在我眼裡你的安全是第一位的,聽到了嗎。”

“放心吧師尊,我有分寸的。”

看青崖答應得如此爽快,柳白鹿就知道他肯定不會照做的,自己的弟子雖然看起來無欲無爭,其實好勝心比誰都強,希望到時候不會出現什麼意外才好。

“五方大賽不同於門內的比試,大家點到為止,很多事情可能會超出你的預想。

這次正魔二道都會派弟子參加,你從未接觸過魔道眾人,他們的手段異常凶狠,下藥下毒無所不用,比賽之中刀劍無眼,他們想要借此機會名正言順地除掉一些正道的天才弟子,從而削弱正道的力量,你若是遇上了,千萬要小心。”

“師尊,那直接禁止他們參加不就好了嘛,為什麼還要給他們這個機會呢?”

柳白鹿沒有回答,她看著青崖的清澈的雙眼,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頰,向他解釋原因。

“我們稱呼他們為魔道,他們卻稱呼自己為聖道,修行一途沒有誰對誰錯,隻是道不同不相為謀罷了。

隻是他們的手段過於凶殘,以人煉毒,以血祭器,所以正道當年結成聯盟對魔道進行了一次大清洗,從那以後他們就躲藏在荒無人煙之地尋求發展,如今百年之際已至,他們也該從墳墓裡爬出來了。

五方大會的舉辦者不是正魔雙方之人,所以更不會限製魔道眾人參加,如今正道勢力壓過魔道,所以我們掌握了大部分話語權,若是哪天魔道的實力壓過了正道,那我們就成了世人口中的魔道了。

人間流傳著一句真理,叫做落後就要挨打,弱者是沒有資格說話的,而修行的世界,遠比這來的更為殘酷。日後你行走江湖,一定要提防著他們一些。”

沒想到,修行界的格局竟然也是這般動蕩,這些年正道弟子們在門派羽翼的庇護下安然無恙地成長,心思更是一個比一個單純,若真遇見了那些從小在殺戮和搏鬥中成長起來的魔道弟子,那可真是危險了。

“距離五方大會正式召開還有一年多的時間,你且先去天樞聽從掌教師兄的安排,等你回來後我再與你詳細講一下有哪些魔道門派,將來若是遇上了也好有所防備。”

青崖離開後,女妭也沒有繼續玩水了,她甩乾了腳上的水珠,穿好了鞋襪,雖然她不知道這五方大會的究竟是什麼樣的,但從方才柳白鹿的話中,她也聽出了這次行動青崖可能會遇上危險。

“要不我陪他一起去,雖然我沒有以前的全部力量,但應該還沒什麼人能夠威脅到我。”

而這一次。柳白鹿的態度卻是異常堅決。

“不,讓他自己去,他想要飛到九天之上,就必須磨礪出最堅硬的翅膀,在不斷的危機中,他才能不斷地成長,若是一直有人護著他,修為再高,也隻是溫室中的花朵罷了。”

“萬一他真的遇到生命危險怎麼辦,你會去的吧。”

“即便是生死危機,也要靠他自己挺過去。”

“那如果他沒能挺過去怎麼辦,你真的舍得讓他陷入如此危機?”

“我會等,等到他再一次來到天隕,再一次入我門下,他還是他,不會改變。”

生老病死乃天道法則,人間雖有輪回轉世,但曾經的那個人,卻是永遠消失在了人間,就像秋池雨能讓轉世而來秦向歌依舊能記起雲岫,但轉生而來那個人,終究不再是秦向歌。

柳白鹿曾經對青崖說過,即便是天也無法將他從她的身邊奪走,沒人知道這樣的諾言要如何去實現,但此時女妭卻能從她的話語中感到無上的威嚴,以至於切身體會過天罰的她,真的相信柳白鹿能夠做到她的承諾。

世上沒有兩朵相同的花,她卻要逆轉生死,超脫天道的法則,恰值此時萬裡晴空之中一聲驚雷炸響,似乎是在駁斥柳白鹿的承諾,而原本的晴空竟然在片刻間黑雲壓頂。

刹那間,卻是天罰降臨。

柳白鹿所說的那句話,已經觸動了天道法則的底線,維護規則的機製自動識彆出承諾之人,為了維護法則的威嚴,便對許諾之人降下天罰。

卻見柳白鹿抬手一揮,一道刺眼的日耀之光直衝雲霄而去,瞬間擊潰了所有的黑雲,天光破雲而來,雷聲也就此消散,就在一眨眼的瞬間,天罰如同紙糊的一樣,被柳白鹿一擊打散。

“我要做的事,誰都攔不住,你也一樣。”

柳白鹿抬頭望向天穹,她的語氣並不重,卻像是不可違背的法令一般,宣告著她的法則。

正在去往天樞峰的青崖隻看到烏雲聚起又飄散,這般短暫的異常天象自是沒有引起他的在意,更不會想到是自己的師尊引來的這一切。

不多時,青崖已經降落在了天樞峰之上,而一落地,青崖更是見到了許多熟悉的麵孔。

當日的決戰對手沈彆雲師兄,如今他的修為已經穩固在金丹二重,下山曆練一番之後他的鋒芒變得更加內斂,卻又張力十足,就像是一柄蓄勢待發的長槍,銳利無往。

天璿峰的江凝師姐,昨夜兩人已經見過麵了,她遠遠地朝青崖點了點頭便算是打過招呼了,此時雖然來往之人眾多,卻沒有一人願意靠近她。

除此之外,昔日排位賽上的前十位弟子,青崖都看到了他們的身影,加之上幾代的師兄師姐,恰好有四十三名弟子。

江凝抱著寒星獨自站在角落,即便是天璿的師姐妹,也不願靠她太近,因為她的身上實在太冷了,再加之她是唯一一名新一代的弟子,關係自然是沒有同代的弟子之間來得要好。

“江師姐,怎麼不見青兒?”

青崖卻毫無顧忌地來到了江凝的身邊,也不知是不是因為自己常年居住在最高最冷的搖光之上,對於江凝身邊的寒冷,他覺得倒也沒有那麼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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