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要看運氣？”
藥菀這點小動作自然也逃不開納蘭嫣然的眼睛，那雙有如翡翠一般的青碧眼眸不自覺地看向了藥菀一時有些不知如何安放的手。
“去去去。”
看著納蘭嫣然那一臉狐疑的表情，藥菀有些不耐得輕哼了一聲。
“你先顧好你自己再說我吧，多嘴。”
“我？在我到天至尊之前，我是不考慮這種事情了。”
納蘭嫣然卻搖了搖頭。
“……不考慮？”
“有個蕭瀟都已經足夠手忙腳亂了，若是再多上幾個，怕不是整日都雞飛狗跳的。”
“——當然，如果是你的種……”
納蘭嫣然看著藥菀，欲言又止。
“我的種就怎麼了？”
“那就另當彆論了。”
納蘭嫣然笑了：“那我就是自己不修煉了，也一定幫你好好管教。”
“你這單純就是想要報仇吧？”
藥菀白了她一眼，這種事情她一眼就看出來了。
藥菀看著她，長歎了一口氣。
“——罷了，反正又不是我遭罪，到時候就隨便你吧。”
藥菀那滿不在乎的語氣反倒是讓她眉頭一挑。
“你不介意？”
“我介意什麼？”
“……真是搞不懂你。”
納蘭嫣然不禁搖了搖頭，就她那小氣又護短的性子，居然也會這樣回答。
“——”
注視著納蘭嫣然的反應，藥菀沉默了片刻，不鹹不淡道。
“——所以，現在還不太合適啊。”
納蘭嫣然看著她，忍不住撓了撓濕漉漉的發絲。
“我說你啊，什麼時候就能不那麼擰巴呢？”
靠在池水的邊緣，納蘭嫣然將散落的碎發挽到了耳後，坦言道。
“若是換做現在的我，肯定就不會被你當初忽悠成那樣了。”
“嗯哼？後悔了？”
“不是後悔，單純就是發覺你也不是樣樣都如我想象那般成熟穩重了。”
“不過。”
“不過？”
“如果、我是說如果的話，我以後有了孩子，我勢必嚴加管教，以身作則，省得她以後重蹈我年少時的覆轍——”
納蘭嫣然拖長了自己的聲音，轉而看向了略有些詫異的藥菀：“在我的認知裡，子嗣是自我生命的延續，也是某種程度上的第二次人生，人總是會想要從子嗣身上補償自己生命中的缺憾。”
“那麼你呢？你又有什麼缺憾的？就算是你的話，總歸會有類似的想法吧？”
“我？我沒有什麼缺憾的。”
藥菀不假思索得說道，如果說仙兒是曾經失去一切的人的話，那麼她就是逐漸擁有一切的人，無論是天賦還是血脈，功法還是鬥技，地位亦或者是最終得到感情，她此生也足可稱之為圓滿。
若是說唯一的缺憾的話，也在兩次輪回之中畫上了休止符。
“嗯……這誰知道呢？”
納蘭嫣然多少也猜得到藥菀會這麼說，卻不置可否得搖了搖頭，她的心思多著呢，也不是自己可以揣摩的，興許真的等到那一天到來反而就好了呢？
還是順其自然比較好。
…………
而在蕭瀟重新進入沉眠狀態之後，此前答應林動之事自然也需要完成。
好歹也是無儘火域完成的第一筆天至尊級彆的交易，自然也不該輕慢對待。
而天至尊的煉藥，即便是二人並未特意聲張，也同樣吸引來了無儘火域之中藥塔數之不儘的煉藥師圍觀瞻仰，並且希望借此能夠從中窺見一二妙法，使得自己的煉藥技術得以更進一步。
這也是為何無儘火域，或者說藥菀能夠從鬥氣大陸籠絡無數煉藥師，飛升大千世界的根本理由之一。
生命苦短，而煉藥之路漫漫，也並不是所有人都有一個站在頂峰的師長指引自己未來將要抵達的道路。
也正因如此，一位位格足夠高，也足夠讓人信服的煉藥師自然也理所應當地成為了所有煉藥師崇敬的對象，自然也是必然的結果。
更何況，無儘火域之中，這樣的煉藥師甚至不僅僅隻有一位，而是兩位。
他們可以在更加遼闊的天地完成自己昔日可望而不可及的一切，失敗者重新振作，成功者更進一步，故步自封者覓見希望，抵達頂峰者更上一層樓，此為煉藥師的天性，如同靈藥自然生長一般的本能。
而眼下，兩位天至尊一並煉藥，即便是無儘火域建立數年之後的今天，也依舊是第一次。
與此同時，作為客人的林動自然也不會錯過這樣的盛況，畢竟閒著也是閒著，一個月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這煉藥師煉藥又什麼好看的？”
鐵塔一般的男子，同時也是林動的結拜兄弟，林炎忍不住說道，隻是話音落下，卻被身旁的林貂用胳膊肘撞了一下。
“常言煉藥師神念強大，感念天地之力，與我們熟知的符師有些相近又存在著不同，何況還是天至尊的煉藥師，隻管看著，不會有什麼壞處。”
林貂冷聲道。
“小貂說的是，隻管看著，總沒壞處。”
林動頷首，而身畔綾清竹與林青檀眼中也儘是好奇。
伴隨著圍繞著參天建木架起無數雲頭，圍繞著枝杈之上的高台，不知不覺間，建木有了一絲顫動。
兩道身影隨之走出，與此同時，山呼海嘯一般的呼喚宣揚著二人的身份，所有人都在恭聲呼喚著無儘火域的帝王與神祇。
“……這二人在無儘火域之中的威望實在是難以想象。”
林青檀感歎，若是一族，那麼一族之長會擁有這樣的威望其實是不奇怪的，但無儘火域顯然並不是依靠血脈作為紐帶支撐起來的勢力，其中自然蘊含著比起血緣更有影響力的因素存在。
“他們是從下位麵脫穎而出的最強者，雖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但他們卻願意將恩澤廣布至自己誕生的整個位麵，倒是也難怪能夠擁有這樣的聲望，想必曾經在自己的下位麵之中也有著非凡的作為吧。”
“嗯……就跟當初的林動哥一樣？”
林青檀呢喃了一聲，不禁反問，昔日那代表著天玄大陸力戰異魔的偉岸身影刻印在了他們每一個人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