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木高台之上，一道淡淡的薄暮隔絕了內外，開辟出了一道鬥氣大陸大小的空間，內部不斷有激烈的能量碰撞傳來，撞上了眼前的薄暮，卻在不斷泛起的漣漪間將衝擊與破壞儘數吸收殆儘了。
對於如今這般境界的她們，若是不曾限製他們的力量，亦或者是創造出一片足夠大的空間儘管放手一搏的話，則難免容易波及到無儘火域。
而這便是蕭炎和藥菀接下來考慮的事情。
“轟！”
無數金光碎裂，生生碾碎了鋒芒畢露的劍光，隻需輕輕一掃，迫近的劍風便已悉數消弭殆儘，不見半點蹤跡。
連帶著一道劇烈的浪潮自深處湧動出來，那身著青衫的倩影即便早已有所察覺，也難以抗衡，如同暴風之中的樹葉一般，幾乎沒有絲毫的僵持，便撞上了身後空間的壁障，在薄薄的薄暮之上留下了一片漣漪。
手中石槌化作金光碎裂，藥菀緩緩上前，踩著如同水麵似的薄暮，伸出了自己的手。
“還能動彈嗎？”
“還——”
被她一錘的餘波砸趴下的納蘭嫣然掙紮著想要起身，但發現自己已經完全站不起來了。
“看樣子還是差了點。”
納蘭嫣然的語氣中難免有些沮喪。
“沒必要太過消沉了，地至尊打天至尊，沒被一個照麵秒了就算成功，你甚至還能嘗試性地還手，就已經足夠離開了，起碼在麵對普通天至尊的時候能全身而退是沒什麼問題了。”
見她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了，藥菀便乾脆坐在了納蘭嫣然的身邊。
“所謂的技術，總歸是有極限的，在同境界之中你不必懼怕彆人，但若是對付天至尊，地至尊就是打不過，出力和規模上就已經是天差地彆的量級了。”
“換言之，我覺得你差不多也該重新開始修煉，確保自己在靈力規模上不輸給彆人才行。”
“………”
“我說的話你在聽嗎？”
“我聽著呢，我隻是現在沒力氣起來，又不是死了。”
納蘭嫣然頓了頓：“我知道，所以，我才想要試試。”
“這麼犟啊，不過我也算是有所預料了，既然如此，我倒是聽說大千東域邊境有劍域，大千世界的頂尖強者青衫劍聖便在哪裡，你不妨去那裡問問？”
“不去。”
“為什麼啊？你彆告訴我你就是為了跟我爭這一口氣。”
“我也說不清……但我自己隱約間已經有了些感覺，終究還是難以假借他人之法。”
“那你這路怕是還長呢……你連地至尊都不曾走完，天至尊又何其遙遠？”
“修為如何我倒不是很急，你不懂，我現在不是在追求修為的高低，而是更進一步的境界。”
藥菀忍不住撇了撇嘴：“誰讓我不是玩劍的呢，那我確實不太懂，不過即便是這樣，你還是要找我拉練？”
“家裡天至尊就你倆，蕭炎沒事就喜歡炸，我連摸都摸不到他，火蓮都要吃飽了。”
納蘭嫣然沒好氣道。
藥菀笑出了聲：“那還真是。”
“那就隨便你怎麼玩吧，反正現在無儘火域也建立起來了，累死累活這麼久，可不就是為了能夠有這樣一天想做什麼都可以嗎？”
說著，藥菀一把抱起了納蘭嫣然。
“嘖……你放開我……”
如果不是實在沒了力氣，納蘭嫣然肯定不會任由她這樣摟摟抱抱的。
“總得把你這個戰損版本撈回去打理打理啊，你也不希望自己一身血氣久了臭烘烘的吧？”
藥菀的語氣略有些戲謔得反問道。
“這種事情……我自己一個人就能搞定。”
“算了吧，你現在自己動都動不了，少說兩句為好。”
建木的樹冠之上，是靈液彙聚的無垢池水，洗精伐髓，藥菀將曾經藥族傳承之地的濯垢神泉帶到了這裡，加上建木精華自身的改造，變成了對於地至尊來說亦是受益匪淺的蛻變之處。
對於蕭炎和藥菀來說可能就是單純的洗澡水了。
撲通一聲，藥菀三兩下剝去了她身上那點破布，將她扔進了池水之中，血氣化開，鬱結消融，絲絲暗傷如漆黑的血氣一般被池水抽離，而後傷口幾乎轉眼間便完成了愈合。
“噗嗬——”
納蘭嫣然在池水之中撲騰了一下，而後忍不住抬起頭來，怒視藥菀。
“有力氣了？嗯，這麼多年，好像多少也長進了一些呢？”
身上的玄衣褪去，藥菀赤足一步一步地走近了池水之中，在她麵前有意無意地抬手捏了捏，也不知道是在暗示些什麼。
“你以為我像你？像我們這種人，維持身形是最初的必修課程……誒你彆捏我腿！”
大腿上好像也有點肉了，起碼不像當年那樣是個瘦麻杆了。
坐在納蘭嫣然麵前的藥菀不禁說道，卻讓納蘭嫣然一陣無語：“這麼多年前的事情你就記得這個？”
“不是說好了要維持身形的嗎？怎麼看著越來越富態了？”
“我就是再努力也不如你——哼。”
已經知道正常交涉和這女流氓沒用之後，納蘭嫣然也徹底放棄了掙紮，反正幾十年前就已經被看遍了，床上該看的該摸的也沒少過，目光也不自覺停留在她的胸口，的確是不止一次地讓她產生過望塵莫及的無力感。
有些東西天生的就是天生的，後天再怎麼努力也做不到……
就算是現在，她也忍不住低頭看了一眼自己頗具長進，但終究望塵莫及的基礎配置。
“以後孩子跟了你，指不定要三天餓九頓呢。”
“？這話你留給仙兒和薰兒說去吧，怎麼也輪不到我啊。”
“不，她們倆以後差不多是可以直接撂挑子不乾了，在往上呢，紫妍以後肯定是不用擔心的，就你，上不去下不來，卡在那裡了。”
藥菀的回答分外紮心。
“——那你呢？你可是家中老二啊，難不成就一點表示沒有？”
納蘭嫣然深吸了一口氣，隻覺得自己練劍多年修身養性也不算是白忙活了。
藥菀臉色一變，下意識地撫摸著尚且平坦的腰腹，咕噥了一聲：“看運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