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嘣——”
這一瞬間,薑年感覺自己的心頭好像有什麼東西斷裂開來。
那是名為理智的弦!
這個張雨馨
他說白了白說了。
“你這是想挑戰我的軟肋?”
薑年倒吸一口涼氣。
“沒有哦,人家隻是想要減肥而已,但這個過程,需要有人幫我才行。”
“爸爸,您可以幫幫我嗎?還是說”
“您想幫卻做不到,心有餘而力不足呢?”
張雨馨的手指輕輕從薑年胸口劃過,語氣玩味無比。
“臥槽!”
聞言,薑年頓時罵了一聲。
這娘們竟然敢挑釁他。
怎料聽到他這聲喊,張雨馨竟是咯咯一笑:“來啊,光說不練,不會是假把式吧?難道真是太監?”
此話一出,薑年頓時衝動上頭。
再也顧不上那麼多,直接抱起張雨馨就進了屋。
次日,早上九點。
睜開惺忪的睡眼,揉了揉有些炸毛的頭發。
薑年從床上爬起來。
背後隱隱作痛的劃痕和床上那淩亂的痕跡,都在無形之中,訴說著昨晚那場戰鬥到底是有多麼殘酷。
所幸薑年是名身經百戰的老兵。
縱使張雨馨的進攻極其凶猛,他也能輕鬆化解,遊刃有餘。
“唔—”
不知道是不是動作幅度太大了。
薑年才剛下床,張雨馨就發出一聲悶聲,迷迷糊糊的從夢中醒來。
身上的疼痛讓她忍不住‘嘶’了一聲。
隨後就看著薑年的背影,聲音有些乾啞的問道:“你乾嘛?”
“上班。”
薑年說道,他穿上衣服,順便接了一杯水送到張雨馨手裡。
張雨馨喝了一口,看著薑年不解道:“你不困嗎?”
昨晚的情況有多慘烈,隻有經曆過的人才知道。
最關鍵的是累。
發自靈魂的累!
她這個被動挨打的,現在累得連抬根手指都費勁。
完了薑年這個發起進攻的,九點起來不說,竟然還要去上班?
“你是畜生吧?”
張雨馨發出了靈魂拷問。
這體力和身體素質也太特麼的離譜了吧!
就算你是武者,也不能這麼猛吧。
聞言,薑年瞥了她一眼。
“畜不畜生先放一邊,你就說這麼一遭下來,是不是幫你減肥,把運動量整達標了?”
張雨馨:“???你確定你說的這是人話?”
薑年一臉奇怪:“這不是你要求的嗎?咋地,這肥不減了?”
“你”張雨馨被他懟的語氣一滯,然後就不耐煩的擺擺手:“滾滾滾,你不是說要上班嗎?趕緊去,彆煩我!”
薑年手一指:“看,還玩不起。”
張雨馨再也忍無可忍,怒聲喊道:“薑年!”
但薑年早就已經料到了這點,不等她發飆,就直接離開了這裡。
見此狀,張雨馨頓時又氣又急。
她搞不懂這個世界上為什麼有這麼狗的人。
所幸薑年還算有點良知,這麼整隻是在逗她玩,眼瞅差不多了,便折返回來,問道:“還疼嗎?”
“什麼疼?”
“你說呢?你剛才起來嘶的那下是在演白素貞啊?”
“哼,肯定不疼了,氣都快被你給氣好了!”
“那就行,不疼了你就接著睡吧,你現在需要好好休息,下午你要是醒的早的話,就給我發個消息,我要是下班早,你想吃啥我就給你帶回來,要是晚的話,你就先點外賣墊吧墊吧,然後我剛才外賣買了點消炎藥和止疼藥,一會兒到了我就給你拿過來,水就在旁邊,你要是渴了,又或者是想喝藥的話,就直接拿起來喝,很方便。”
薑年事無巨細的交代著。
隻字不提關心,但字字句句,又透露著關心。
好似一對相處多年,早已沒了激情的夫妻,雖然平淡,但愛意不減。
張雨馨愣住了。
她呆呆的看著薑年,等回過神來時,不知不覺,已紅了臉龐。
低下頭,先前的怒氣此刻直接煙消雲散。
她還是第一次被人用這種方式對待,不免讓她有些慌亂。
見此狀,薑年表麵不動聲色,心中暗自發笑。
這一招雖然在24年的時候已經被用爛了,但在這個時代,可謂是降維打擊!
畢竟有句話叫啥來著?
真誠永遠都是必殺技!
當然,僅限像他這麼帥的,不然的話,真誠就成自殺技了。
走出房門,陽光明媚。
雖然現在已經深秋,但因為是在南方的緣故,太陽照在身上暖熏熏的,感覺很是舒服。
稍加活動了一下身體,薑年隨便找了個飯店對付了一口,就來到劇組。
因為到了後,就已經十點多了。
這麼點的時間,也就夠他練個兩三遍,薑年想了想,乾脆決定今天歇一天。
於是就找到徐客,詢問今天有沒有自己的戲。
對此,徐客感到很是意外。
但也樂見其中。
畢竟拍薑年的戲,這對他而言也是一場享受。
不光省心,更能夠欣賞到那精湛的演技。
隻是,要拍哪一幕呢?
徐客思索間,目光掃過周圍的眾多場景,腦子裡浮現出諸多畫麵。
但最後,他的注視,卻落在了遠處的廟宇上。
“有了!”
徐客心中一定。
而後看著薑年:“薑老師,既然你想拍,咱們今天,乾脆就拍個最經典的畫麵,你看如何?”
“嗯?”薑年咦了一聲。
最經典的畫麵?
他的神情有些古怪:“徐導,我記得我在第一天就已經把角色殺青戲拍完了吧?”
“不不不,我這次說的經典不是這個意思,而是,真正的經典!”
徐客明白薑年誤會了自己,連連解釋道。
見其還不信,他乾脆一指遠方的廟宇:“這一幕戲,在哪兒拍!”
聞言,薑年順勢看去,見到廟宇後,先是一怔,緊接著意識到什麼,有點興奮的看著徐客:“您是說?”
“沒錯!就是這一幕!”
“好,我這就去換衣服,等著!”
撂下這句話,薑年便神色激動的走向了化妝間,換衣服去了。
這一幕戲,是薑年最期待的一幕戲。
本以為要等到壓軸才會拍,沒想到今天,就被徐導給拿了出來!
既如此,那他可得拿出十二分的精神才行!
畢竟這一幕戲,可是雨化田是否破圈的關鍵,同時,也是他這個角色的靈魂所在!
念及於此,薑年直接在化妝時就代入到雨化田之中。
不斷挑著臉上的毛病,力求精益求精。
而劇組裡的其他人。
則是在vx群裡得知這一幕要拍攝後,知曉其分量有多重,於是能趕到現場的都趕了過來。
趕不到的,則委托其他人將這一幕拍攝下來,好讓他們也能欣賞欣賞。
就這般,在人們的翹首以盼下。
一個小時後,廟宇中。
薑年頭戴鎏金官帽,身披灰銀花袍,龍行虎步,大步來到這裡。
他表情傲然,仿佛這世間一切都不被他放在眼中。
看的一旁的周巡眸中異色連連。
她上前。
“薑老師”
但才走一步,便被徐客攔下。
周巡不解看來,便見徐客搖了搖頭,目光落在薑年身上,眸中神色流轉:“不要打擾他,他現在,已經入戲了!”
“入戲?”
聽到這個詞,周巡咦了一聲,卻沒有當回事:“這有什麼?”
她感覺徐客這話說的就好笑。
哪個演員演戲的時候不入戲啊。
但徐客卻搖了搖頭:“薑老師的這個入戲和尋常的入戲不一樣,它有另一個說法,神打!”
緩緩吐出這兩個字。
旁邊懂行的人頓時露出詫異之色。
周巡有些不解:“這是什麼?”
一旁的李連劫做出解釋:“這是民間的一種請神上身的手段,早些年間,經常會有人在街頭賣藝,以神打為噱頭,表演滾熱油,刀槍不入這樣的戲法,而薑老師這個狀態,你可理解為他完全代入到角色之中,他就是雨化田,雨化田就是他,不分彼此!”
“原來是這樣!”
周巡了然,明白了徐客為什麼要攔下她來。
因為完全代入到角色之中,縱使是她這個影後,也得在機緣巧合下,才能做到。
屬於是可遇而不可求。
而一旦進入該狀態,縱使是此前從未演過戲的人,也能做出渾然天成,無可挑剔的表演。
因為這嚴格意義上來講已經不是在演戲了。
而是在自述!
“我可得好好期待一下他接下來的表現了!”
周巡道了一句,眸中滿是好奇。
而徐客,則是在等到其他人就位之後。
直接拿起對講機和場記板。
“雨化田,第一幕,第一遍,action!”
說罷,他將場記板重重一拍。
攝影師便開機,大雄寶殿的畫麵,頓時映入眼簾。
如今的劇情,是發生在朝廷故吏趙懷安擊殺了東廠督主萬喻樓之後。
其頭顱被高掛在城門頭,惹得東廠人心惶惶。
就在他們商量計策,琢磨該怎麼才能拿下趙懷安時。
一個小太監快步闖了進來,語氣急促道:“報,稟副都督,西廠雨公公突然來到這裡,已經進了大雄寶殿!”
聞言,副都督語氣不快:“東廠的事西廠乾嘛來攪屎,與他有何相乾?”
話音落下,便見雨化田已經走進其中,聽到副都督的話,頓時嗤笑一聲:“一個江湖劍客就把你們搞得杯弓蛇影,連自家的大門進也不敢進,躲到這兒來做縮頭烏龜?”
語閉,身旁的隨從從旁邊搬來一個椅子放至雨化田身後。
但雨化田卻理都沒有理他。
隻是這麼定定的看著東廠的副都督。
見此狀,眾人都有些懵逼,沒搞清楚這是什麼情況。
因為按照劇情來講,此刻,薑年就應該坐下,跟東廠副都督對峙了。
但他怎麼卻呆愣在這兒,一動不動?
“難道他忘詞了?”
有人心中想道,於是就壓低聲音,提醒道:“廠公,請坐。”
不料薑年卻問:“坐什麼?”
“這當然是椅子了。”那人回道。
“那椅子呢?”薑年反問,聲音冷冽:“不長眼的東西,一出宮,該做什麼都忘了?”
此話一出,在場之人皆是一愣。
心想這薑年作的是什麼妖,椅子不就在你身後。
他們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徐客。
徐客也眉頭微皺,正要喊哢。
但就在這時,薑年身旁的一個小太監意識到什麼,連忙蹲下,爬到薑年身後。
見此狀,薑年這才一甩銀袍,瀟灑坐下,而後抓著銀袍遮於身前,看著眾人斥道:“跟在我身邊這麼多年,竟然還沒有一個小太監有眼力見,回去後各自領罰!”
接著目光落在東廠副都督身上:“副都督,人家都殺上門了,廠裡威嚴蕩然無存,還敢說與我沒有相乾?”
“臥槽!”
此刻,眾人終於明白薑年剛才為什麼不坐下了。
合著竟然是要坐人椅?
彆說,還真彆說,這一下子就把雨化田那權勢滔天,傲慢的勁頭給表現了出來!
副都督趕緊進入狀態,揣著明白裝糊塗道:“什麼殺上門?隻不過來了幾個亂黨,東廠會處決他們。”
雨化田卻不為所動,而是將這段東廠的變動,儘數道出。
底褲都被死對頭給扒出來。
東廠之人麵上無光,當即便有人一拍桌子:“放肆!”
“坐下!”副都督抬手製止。
而後一臉不屑的看著雨化田:
“西廠算什麼東西?你們西廠設立還不到半年,憑什麼資格在這裡說教我們,替皇上分憂?”
說罷,他手一揮,頓時,那放在桌上的茶杯就直接飛出,直奔雨化田麵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