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大人也曉得這銀玉息不是個好欺負的,一方麵是皇上,還有一方麵是欒府,現如今誰人不知欒府已經認了銀玉息這個準媳婦。
果然,欒清已經走了過來,與銀玉息說道,“廚房那邊已經都準備好,隻要賓客坐下,便可以上菜。”
譚大人沒想到欒清會親自去灶房那邊,不免有些生氣,“這是譚府的事,何需你們插手?!”
“都城外都傳遍了,譚公子迎娶林小姐一切事宜都是自己準備,身為譚公子的朋友,我們幫幫他是應該的,倒是譚大人,身為父親,卻不為長輩之事。”銀玉息已經不想再與譚大人多說,轉頭與欒清看了看宴席上準備的各種東西。
等看完,賓客已經走過來紛紛落了座,欒府因為不與譚府交好,所以都去了林府做客。欒清才想起兩個人午時過了還未吃飯,問她,“你恐怕肚子也餓了,我讓侍衛先送你回去,這裡交給我,我自會看著。”
銀玉息也覺得腦袋突然有些暈暈的,怕是受了一些暑氣,“好。麻煩你了,欒清。”
“不用說這些,你是個重情重義的女子,譚沐風他定會記在心裡的。”欒清轉而揮手讓侍衛過來,
“關且,你先送郡主回府上,再來接我。”
關且恭敬頷首,作出請勢,“郡主請。”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譚府,來到門口準備上馬車,銀玉息卻看到紅色身影騎馬而來,她不願意說話準備提腳,不想眼前一黑,她竟暈了過去。
“郡主!”關且才才反應過來要去接。
不想紅色身影已經跑過來接住了銀玉息,欒沂有些詫異,“郡主怎麼會好端端的暈過去,在譚府可是發生了什麼?”
關且搖搖頭,“並無發生什麼。”
欒沂摸了摸銀玉息的臉,“怕是中暑了。”說完,抱著她上了馬車,“出發吧,回郡主府。”
一刻鐘後,馬車穩穩停在郡主府門口。
欒沂抱著銀玉息下了馬車,正巧碰見沈若庭和秦婉走回來,兩人有些詫異,沈若庭忙關心問道,“玉息這是怎麼了?怎麼昏過去了?”
“怕是中暑了。”欒沂丟下五個字就要走進去。
後麵秦婉卻拽拽沈若庭的衣袖,小聲道,“你快去接著玉息郡主,欒大人畢竟是外男,要是傳出去豈不是有損郡主的名聲。”
聞言,沈弱 庭趕緊幾步上前叫住欒沂,“欒大人,還是把郡主交給我吧,我送她回去。”
欒沂稍微一愣,轉而魅惑一笑,“沒事,清者自清。”說完,他抱著銀玉息輕車熟路去了挽雲閣。
沈若庭見此,隻好提布跟了上去。
挽雲閣,銀玉息躺在床上,雙眼緊閉,大夫把了脈開了一些藥,果然是中了暑氣,欒沂知道後心裡一塊石頭才落下,看向覺曉,“你們好生照顧郡主。”轉身來到沈若庭麵前,
“我該告辭了。”
沈若庭頷首,看著欒沂一襲紅衣消失在拱門外,他才收起清冷神色走到銀玉息床邊,看著銀玉息這般安靜的樣子,他不禁握住她的手,今日冷曦說郡主一早去祭奠了公主和駙馬,他才恍然覺得最近這些日子疏忽了一些東西。
秦婉走過來端著茶水,“若庭,喝些茶水吧。郡主她不過中了暑,沒事的。”秦婉這般關心神色,要是外人還是羨慕不已。
覺曉卻看了一眼花蘿,小聲道,“你好生看著秦婉。”畢竟郡主是秦婉的殺父仇人,哪個女子會真心實意的對待自己的仇人呢。
花蘿使勁的點點頭,聳聳肩膀。
直至傍晚,銀玉息才醒過來,揉了揉腦袋,看到覺曉在忙著,她自己起了身,“覺曉,什麼時辰了,我怎麼還睡著?”
“郡主,你中了暑暈了過去,是欒大人把你送回來的。”覺曉趕緊吩咐花蘿,“快去把湯藥端過來,給郡主喝了。”
銀玉息才想起自己昏倒之前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她搖搖腦袋不去想欒沂,就看到花蘿端著苦澀的湯藥走了過來,她揪著臉,“一定難喝死了。”
覺曉聞言,非常詫異,“以前郡主喝藥可不是這樣,一咕咚就喝了。這次是怎麼了,來奴婢問問。”覺曉端過來聞了聞,
“還好,郡主快喝吧,冷了就更不好喝了。”
銀玉息無奈,隻好端過來抿了一口,又強忍著喝了一大口,胸口卻難受的緊,猛地她一口吐了出來,“真的難受的緊,喝不下。”又返回床上躺下。
覺曉才記得大夫說過,中了暑沒有胃口很正常,她隻好先吩咐花蘿,“你去拿點酸梅之類的吃食過來給郡主吃一些,開開胃。我把這裡打掃一下。”
花蘿應聲而去。
覺曉把地上的汙穢都收拾乾淨,轉身要出去,看到欒清走了進來,“郡主,怎麼樣了?可有醒過來?”
覺曉搖搖頭,“郡主難受的喝不下湯藥。”
欒清便走了進去,把手裡的袋子打開,“這是欒府每年都會做的山楂糕,最是開胃了。”從裡麵拿了一塊遞給銀玉息,“你快嘗嘗。”
銀玉息坐起身子來咬了一口,覺得不錯就吃了起來,一邊問道,“譚府那邊如何?”
“放心,我是等著賓客走了才離開的,一切都很好。最後還碰見了譚沐風,他知道是你我幫了他,說是改日會帶夫人親自前來感謝郡主。”欒清溫潤一笑,看了看房間沒其他人,他探過身子去,
“聽說譚沐風與郡主有過一段婚約,今日瞧著說起郡主,他眼裡總是很有光,像是……”
“欒清,你何時也喜歡聽這些了。我與譚沐風沒什麼的,你彆胡說。”銀玉息心裡卻明白,欒清真的是對她一點感情都沒有,要不然怎麼會輕易說出這種事來。
欒清撇撇嘴,露出與欒沂三分相似的魅惑笑容,“都說郡主喜歡自己的姐夫喜歡了很多年,我覺得是當初郡主不經常出府,所以對沈大人有些依賴罷了,這段日子經常接觸彆的男子,也會有男子喜歡郡主,郡主也會喜歡旁的男子。”
提起與沈若庭的事情,銀玉息心裡已經沒有任何感覺了,卻看到欒清笑著,和欒沂一樣,她忙擺擺手,“你“你彆這樣笑,和欒沂一模一樣。”
欒清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臉,忽然想起什麼,忙說道,“對了,這些日子我要出遠門一趟,就不能來陪你說話了,你好生待在府裡就是了。”
“你要去哪了?”銀玉息很好奇,這欒府的男人不知道整天忙什麼。
“要去西南邊境走一趟,那裡幾個部落發生了戰事,我要去處理一下。”欒清慢慢解釋著,然後與銀玉息說了一些西南部落的趣事,等到天黑方才離去。
日子過得很快,譚沐風帶著林君瑜回林府省親回來的時候,特意來了郡主府。銀玉息還睡著,忙起身梳洗了一下去了正廳。
譚沐風與林君瑜坐在一處,看到銀玉息紛紛起身行禮。
“兩位客氣了。”銀玉息落了座,巧笑如煙道,“那日大喜之日隻是順手之事,朋友不就是如此麼,兩位不必這般專門來郡主府。”
譚沐風卻瞧著銀玉息與往日有些不同了,可能是嫁給欒三公子了,一想到這裡他就心裡泛出幾分難受來,如果自己當初在堅持一些,恐怕如今銀玉息就是自己的妻子了。
“沐風,你在想什麼?”旁邊林君瑜打斷了譚沐風的思緒。
譚沐風忙一笑,“郡主這般熱心幫助沐風,沐風心裡自然感激不已。這次特意帶了些東西,希望郡主能夠收下。”
侍衛端著兩三個禮盒拿過來,銀玉息見此隻好示意花蘿接過去。
“聽說郡主那日因為譚府中了暑,沐風更是過意不去。”譚沐風一張平整的五官露出三分擔心,“以後郡主有什麼需要沐風的,儘管說。”
“嗯,好。”銀玉息也不知道怎麼該怎麼回答。
譚沐風看向林君瑜,“哎,你不是有話想和郡主說麼?”
林君瑜柳眉如煙,秀眸染出幾分傲霜,“我想和郡主單獨說幾句話,夫君不會介意吧?”不等譚沐風回話,她站起身子來走進內室,看著銀玉息走進來,她眸色突變,
“郡主,你可知如今譚沐風心裡喜歡的是誰麼?”
銀玉息瞬間被林君瑜責問的眼神嚇到,“這是譚公子的事,與我何乾?”
林君瑜幾步上前抓住銀玉息的衣領,咬牙切齒道,“沐風與我算是青梅竹馬,從小便嚷嚷著要娶我。如今等到年紀,我自然而然要嫁給沐風,沒想到……沒想到偏偏出現了一個你。你可知道,新婚當夜,譚沐風喝醉了喊得是誰的名字?”
銀玉息不敢回答,隻能抿著唇不說話。
“他喝醉了喊的是你的名字!就連和我洞房都是,那一刻你知道我心裡有難受麼,你究竟給他下了什麼藥,才一個月的時間就抹去了我們十幾年的感情。”林君瑜捶了捶胸口,心裡既後悔,又可恨,看了看銀玉息冷傲的神色,
“我知道你對他沒感情,我說這些隻是想提醒你,以後彆在他的視線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