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來到這處荒廢的院落,果然這裡多年無人問津,院子裡的花草瘋長,房間已經顯得處處斑駁不堪。
成嘉禾興奮的繞著院子跑了一圈,卻不見繡球。
銀玉息亦是揮揮手,“林林夫人定不會吩咐林君瑜把繡球幫在這種地方。”
“也是,這是林家的恥辱。”成嘉禾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姑母,我覺得繡球一定藏著林君瑜那處院子,因為隻有林君瑜最熟悉自己的院子,也知道藏到哪裡比較難找。”
“繡球……繡球代表著喜事。”銀玉息突然想到什麼,眼睛一亮,“咱們去皇後娘娘出嫁前的院子裡。”
聞言,成嘉禾也忙興奮一跳,“對,肯定是在皇嫂的院子裡。”
於是,兩人穿過走廊,走廊兩邊的院子裡已經有小姐們仔細尋找,她們看也不看,直奔月牙閣。
成嘉禾迫不及待的走進院落,就看到一個人影彎著腰在草叢裡尋找著什麼。
“譚二小姐?”
譚歆夏抬起眸子,站直身子,看到成嘉禾和銀玉息,連忙頷首低眉施禮道,“拜見玉息郡主和嘉禾公主。”說完精致淡雅的五官閃過一抹尷尬,
“你們也來尋找繡球啊?”
“是啊。”說著,成嘉禾那雙眼珠四處瞅著,想要第一時間發現繡球。
銀玉息則是沿著月牙閣轉了一圈,皇後如此高貴的人,林君瑜怎麼會把繡球放在花草裡,她目光往高處看去。
目光落到屋簷下掛著的紅色燈籠上,其中有一個掛燈籠的繩子較為粗一些,她了然於心,轉頭尋了尋,正好牆壁斜靠著一把梯子。
“嘉禾,過來幫忙。”
成嘉禾趕緊跑過去抓住梯子的另一邊,小聲問道,“姑母可是找到了。”
銀玉息笑而不語,與成嘉禾抬著梯子來到屋簷下放好,成嘉禾高興的不得了,提著裙擺躍躍欲試,“姑母,你在下麵幫我扶著,我上去取。”
還在草叢裡尋找的譚歆夏看到兩人動作,朝那燈籠看去,目光閃過一絲失落,輕聲一歎,沒想到她還是遲了一步。
“郡主真是好眼力,這繡球藏在燈籠裡,郡主竟然都看得見。”
銀玉息莞爾一笑,“不過是比彆人多觀察了而已。”
“郡主真是謙虛了。剛才在花園裡,我們都在四處尋找,唯有郡主和公主在悠閒的看著我們鬨笑話,郡主自然是比我們這些小姐們見識的多。”
成嘉禾已經小心翼翼把燈籠取了下來,朝裡麵一看,果然繡球就在裡麵。
“姑母,我們趕緊拿到會客廳吧。”
銀玉息沒有再接譚歆夏的話,而是點頭回禮,笑著和成嘉禾走出了月牙閣。
會客廳裡,已經有些夫人小姐們失去耐心去尋找坐在裡麵等著了。
皇後娘娘看到成嘉禾抱著燈籠走進來,還調笑道,“嘉禾,本宮讓你找的的可是繡球,不是紅色燈籠。”
旁邊沒有看出來的夫人和小姐們亦是捂嘴笑了起來。
林夫人趕緊起身說道,“皇後娘娘莫怪,這繡球呀的確就在這紅色燈籠裡。”轉而吩咐婢女們,
“你們去把燈籠弄開,讓大家看看。”
皇後這才略顯歉意的笑著,“那是本宮錯怪嘉禾了。沒想到母親會把繡球藏在燈籠裡,還被嘉禾公主找到了,公主何時這般聰慧了?”
成嘉禾忙吐吐舌頭,指指銀玉息,“皇嫂,這繡球可不是我找見的,是玉息姑母呢。”
“原來是玉息郡主,怪不得呢。”皇後娘娘眼裡露出讚賞之意,
“既然玉息郡主先尋到了繡球,那本宮就許下郡主一個懿旨。郡主以後有什麼想要的隨時可以來找本宮。”
銀玉息屈膝施禮,“是,皇後娘娘。”
各位小姐們眼裡有露出羨慕,有露出嫉妒,有露出不甘。特彆是常輕涵不僅爬了假山,還下了水,搞得如此狼狽最後還是沒找到繡球,心裡委屈的要命。
林夫人瞧瞧時辰不早了,就開口道,“午膳已經準備好了,請大家移步偏殿準備用膳。”
說完轉頭吩咐身側的婢女,“帶夫人小姐們落座吧。”
婢女屈膝應下,帶著眾位進了偏殿。
“母親,我就不多留了。”皇後娘娘雖然麵露端莊,但是心裡萬分不舍,起身拉住林夫人的手,語氣頗為鄭重道,“最近幾日母親就不要叫妹妹弟弟們出府了,都城裡來了一些外人。”
林夫人知道朝中之事不便多問,點點頭,拍拍皇後娘娘的手,“好,你在宮裡也要萬分小心,如今有了身子更要注意,好好保護自己。”
“嗯,孩兒記住了。”
銀玉息和成嘉禾未曾也去偏殿,而是轉身出了會客廳,成嘉禾連忙撒嬌道,“不是說了一會陪我去看戲嘛。”
“一個時辰以後才能看,咱們先回郡主府休息一會,待在這裡無趣的很。”銀玉息拉著成嘉禾一路出了林府。
林府門外,一輛馬車緩緩停下,譚沐風從裡麵鑽出來就看到銀玉息和成嘉禾相攜而出。
“玉息郡主,嘉禾公主。”譚沐風拱拳行禮,“兩位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林夫人不是準備了午膳麼?”
兩人許久未見,再見麵似乎有些不自然。
銀玉息明豔秀眸染出三分笑意,“今日上午有些累了,先回府休息一會。”
“原來如此,那兩位如果不介意,就坐在下的馬車回去吧。”
“不了,我們的馬車就過來了。”銀玉息指指正在趕過來的馬車,隨即想到什麼,便問道,
“今日是刑部判決原楚天殺人案,可是有什麼結果?”
譚沐風知道銀玉息喜歡打聽這些朝中之事,便緩緩說道,“常家小姐尋了三四個證人,都說看到是原楚天推下去的。府衙的仵作也在那名婢女身上發現了原楚天的頭發和一張紙條,總之,所有的證據都指向原楚天。”語氣稍作一緩,繼續說道,
“而原楚天隻是不承認那張紙條是他所寫,卻沒有證據。所以最後刑部下了結果,把原楚天發派邊關,永不得回都城。”
“什麼?這麼嚴重?”成嘉禾驚呼出聲,“這件事明明就是常二小姐故意陷害,更何況隻不過死了一個婢女,刑部何必判的如此嚴重。就是平常府裡那些小姐公子們還是隨意就決定了丫鬟的性命!”
譚沐風亦是語氣亦是有些煩悶,“話雖如此,但是那日原楚天是當眾行凶,身為朝中官員,自然判的嚴重些。”
銀玉息本想著這件事欒沂定會想辦法還原楚天一個清白,沒想到欒沂並未動作,“那這個案子還有回旋的餘地麼?原太傅不是門生最多,難道就不能想想辦法。”瞧著譚沐風的神色,她也知道自己有些多嘴了,
“罷了,譚公子趕緊進去吧。”
譚沐風頷首而去。
“姑母,這些朝中之事你就不要如此操心了,自然有皇兄和那些大臣們處理。”成嘉禾拉拉銀玉息的衣袖。
這時,銀北已經駕著馬車過來了。
譚沐風走進林府,直接去了後院,讓小廝進去把譚夫人叫了出來,譚夫人也吃的差不多了,看到自家兒子,臉上笑意更重。
“沐風,你也快進來吃點東西。”
“不了,母親。我已經在刑部吃過了,我與你說兩句話便走。”譚沐風平整的五官難得露出幾分柔意。
譚夫人慈祥和藹,“怕是說你和君瑜的婚事吧,你考慮的如何了?如果你不同意這門親事,母親自然會委婉拒絕,這樣也不會耽擱了君瑜。”
譚沐風搖搖頭,“那日與母親說的,雖然是心裡話,但是我知道我與玉息郡主已經是不可能了,以後我也會斷了這個念想。”
不自覺露出幾分苦笑,接著說道“和君瑜的親事,母親您還是主動去和林夫人說吧,我與君瑜也算是青梅竹馬,自會風風光光的把她迎娶回來。”
“那就好,那就好。你想通了,母親也就放心了,君瑜是個好姑娘,你們也是有感情的,既然這樣,母親就放心了。”譚夫人心裡一塊石頭也落了地。
譚沐風想到進宮還有事,就與譚夫人告了彆,轉身離去。
會客廳的偏殿,各位夫人和小姐們皆已經吃飽了,女人們坐在一起無非就是討論都城貴族裡的家長裡短。
隨後,婢女們帶著這些夫人小姐們去客房稍作休息。
譚夫人也是帶著譚歆夏去了林夫人的房間裡,林夫人正躺在軟榻上,瞧著兩人進來,心裡一喜,連忙起身起來迎接。
“譚夫人來了,快快來坐下。”林夫人眉眼帶笑,一坐下就拉住譚夫人的手,“近來二弟和三弟都可還好,我最近忙著君瑜的生辰之事,也未曾回府上看望他們。”
譚夫人拍拍林夫人的手,安慰道,“放心吧,他們無非就是為朝廷之事繁忙罷了。”想起自己來的目的,她捂嘴一笑,
“如今我們都有了孩子,自然要為孩子的事情操心。沐風和君瑜也算是自小一起長大,感情深厚,如今年紀也不小了,我就是來問問你,可同意這門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