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有處新鮮的劃痕，”他用鑷子夾起一小塊漆皮，放進證物袋，“金屬表麵的氧化層都被刮掉了，應該是最近才產生的。”他抬頭看了看周圍，“不過從這個高度看下去，想要從外麵攀爬上來幾乎不可能，除非是專業的攀岩人員。”
“留意一下周圍有沒有可疑的纖維或者毛發。”楊林拿著放大鏡，仔細檢查地麵的縫隙，“死者衣著完整，但口袋外翻，說明凶手可能在尋找什麼東西。”他突然停下，放大鏡下，一根棕色的毛發靜靜地躺在牆角的裂縫裡，“楊森，這邊！”
楊森迅速拿著證物袋和鑷子過來，小心翼翼地將毛發夾起。“和之前在通風口發現的毛發顏色一致，不過單靠肉眼可判斷不出是否屬於同一個人。”他將毛發放入證物袋，貼上標簽，“得帶回去做dna比對。”
兩人繼續擴大搜索範圍，沿著樓頂邊緣慢慢排查。楊森的金屬探測儀突然發出蜂鳴，他蹲下身子，在一處排水口附近的泥土中發現了一個金屬物件。“是枚袖扣！”他用刷子輕輕刷去表麵的泥土，“銀質的，上麵還有複雜的花紋，應該價值不菲。”
楊林湊過來，仔細觀察袖扣：“這種款式不像是普通人會佩戴的，說不定能從上麵提取到指紋。”他拿出指紋刷和黑色粉末，小心地在袖扣表麵輕輕刷動，不一會兒，幾個模糊的指紋顯現出來。“雖然不清晰，但聊勝於無，帶回去用激光掃描，說不定能複原。”
“樓頂的通風管道也得檢查一下。”楊森抬頭看著錯綜複雜的通風管道，“凶手有可能通過通風管道進入機房，或者藏匿過什麼東西。”兩人搬來梯子，楊森順著梯子爬上去，打開通風管道的蓋子，用手電筒往裡照。“裡麵空間狹窄，不過看起來沒有明顯的痕跡。”他掏出微型攝像頭，伸進管道裡進行拍攝，“保險起見，還是把錄像帶回去慢慢分析。”
在檢查完樓頂的每一個角落後，兩人回到電梯機房。楊林再次對屍體周圍進行細致的勘察，他注意到死者手中攥著的電線，電線的斷口處整齊，不像是被扯斷的。“楊森，你看這根電線，斷口太整齊了，更像是被工具切斷的。”他拿出物證袋，將電線小心地放進去，“說不定凶手用這根電線製造了電擊的假象。”
楊森點頭，開始檢查機房內的設備。“液壓裝置的控製係統有被篡改的痕跡，”他指著控製屏上的代碼，“這些亂碼不像是正常操作留下的，有人故意乾擾了係統運行。”他將控製屏的內存卡取出，“這裡麵的日誌應該記錄了係統被篡改的時間和操作記錄。”
天色漸漸暗下來，寒風越發凜冽。楊林和楊森將最後一處痕跡拍攝完畢，開始整理收集到的證物。“雖然發現了不少東西，但目前還沒有直接指向凶手的線索。”楊林將證物箱關好，“這些都得帶回去做詳細的實驗分析，希望能從裡麵找到突破口。”
楊森扛起勘查設備，看了一眼昏暗的電梯機房：“是啊，凶手很謹慎，現場幾乎沒有留下明顯的破綻。不過隻要他來過，就一定會留下痕跡，我們要做的就是把這些痕跡拚湊起來。”兩人轉身離開現場，夜幕中的豪瑞大廈依然燈火通明，而那些隱藏在黑暗中的秘密，正等待著被揭開。
豪瑞大廈物業辦公室裡，空調發出輕微的嗡鳴，與王帥翻動登記簿的沙沙聲交織在一起。報案的物業維修員張建國蜷縮在塑料椅上，安全帽在膝蓋上轉了一圈又一圈，金屬扣撞出細碎的聲響。“我發誓，昨天下午五點巡檢時，機房裡真的什麼都沒有！“他的聲音帶著哭腔，工裝袖口還沾著電梯液壓油的汙漬。
王帥將錄音筆往前推了推，筆尖在記錄本上懸停：“張師傅，再仔細回憶，昨天晚上十點接到18樓電梯困人電話後，還有誰進過電梯機房？“窗外的風拍打著玻璃，張建國的喉結上下滾動，突然抓住王帥的手腕：“李工！技術部的李誌遠！他說要檢查控製係統，拿著我的工具箱就上去了！“
這個線索讓王帥精神一振，他立即帶著輔警小李來到技術部。開放式辦公區裡，此起彼伏的鍵盤敲擊聲突然安靜下來。李誌遠的工位堆滿了電路板，顯示器上跳動著複雜的代碼。“昨晚？我確實去處理了電梯故障，“他推了推眼鏡，鏡片後的眼神閃爍，“但我根本沒去過頂樓機房！“王帥注意到他桌角的咖啡杯邊緣，沾著與現場發現的毛發相同的棕色纖維。
走訪整個物業部門的過程如同在迷霧中穿行。保潔主管翻出排班表，手指劃過密密麻麻的名字：“我們每兩小時巡查一次公共區域，但天台隻有維修人員有鑰匙。“安保隊長調出監控錄像，畫麵裡，死者遇害時間段的32樓消防通道監控恰巧處於檢修狀態。“真他媽邪門！“隊長猛拍桌子，震得對講機都跳了起來，“上周剛換的新攝像頭，怎麼偏偏那時候壞了？“
在員工更衣室，王帥蹲下身檢查每個人的儲物櫃。潮濕的更衣櫃裡，製服混雜著汗味與消毒水的氣息。當打開李誌遠的櫃子時，一枚銀質袖扣從夾層滑落——與現場發現的款式完全一致。“這這是我上個月丟的！“李誌遠的臉色瞬間煞白，“肯定是有人故意栽贓！“
排查失蹤人員的工作卻陷入僵局。大廈租戶信息庫裡，近千名員工的資料被反複核對，沒有一人缺勤超過24小時。王帥站在大廈前台，看著旋轉門進進出出的白領，突然注意到保安登記本上的異常：“11月15日淩晨1點，外賣員登記進入送夜宵，但記錄顯示他五分鐘後就離開了。“
找到那名外賣員時，他正在電動車後座整理保溫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