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市23家定製店已排查完畢。”技術員調出檔案,“有三家店表示見過相似設計,但因客戶要求匿名,無法提供身份信息。不過其中一家店的監控拍到,三個月前確實有戴口罩的男子谘詢過,身形與趙陽有七分相似。”
會議桌響起此起彼伏的抽氣聲。陸川將“趙陽”的名字用紅線圈住,又在旁邊寫下“洗衣廠”,兩道粗線在空中交叉:“現在有兩條明線,無論哪條都可能撕開缺口。
深秋的風裹著寒意,張輝帶著隊員們站在“潔雅洗衣廠”門口,看著鏽跡斑斑的鐵門和牆麵上班駁的廣告,心中泛起一絲不安。走進廠區,刺鼻的洗滌劑味道撲麵而來,轟隆隆的機器聲震得人耳膜發疼。
張輝亮明身份後,被帶到了廠長辦公室。五十多歲的劉廠長坐在堆滿文件的辦公桌後,眉頭緊皺:“警察同誌,我們這一直都是合法經營,從來沒出過什麼亂子。你們突然來調查,可彆影響我們生意啊。”
“我們在調查一起案件,需要了解一下,最近廠裡有沒有員工行為異常,或者和社會上不明身份的人有來往?”張輝耐心解釋道。
劉廠長搖搖頭,從抽屜裡翻出員工名冊:“我們這的員工都老實本分,每天就是乾活、下班,哪有那些亂七八糟的事。要說異常……”他頓了頓,“倒是三個月前有個叫李華的員工突然辭職了,不過他就是說家裡有事,也沒彆的情況。”
張輝眼睛一亮,立刻追問:“能提供一下李華的詳細信息和聯係方式嗎?”然而,劉廠長卻無奈地聳聳肩:“聯係方式早就沒了,他填的緊急聯係人電話也是空號。這人平時就獨來獨往,和其他員工也不怎麼交流。”
接下來的幾天,張輝和隊員們開始逐一詢問洗衣廠的員工。在烘乾車間,張輝攔住一位正在搬運衣物的大姐:“大姐,跟您打聽個人,李華,您認識嗎?”
大姐直起腰,擦了把汗:“李華啊,認識。他平時就悶頭乾活,不怎麼說話。不過他走得確實挺突然的,前一天還好好的,第二天就不來了。”
“那他有沒有什麼特彆的習慣,或者和誰走得比較近?”
大姐皺著眉頭想了想:“沒發現,他都是自己吃飯、自己乾活,也沒見他和誰特彆要好。就是有一次,我看見他在廠門口和一個戴帽子的男人說了幾句話,不過離得遠,也沒看清那人長啥樣。”
這個線索讓張輝心中一緊,可再追問下去,大姐也說不出更多信息了。在洗衣車間,張輝又詢問了幾位員工,得到的答案都大同小異,李華就像個透明人,除了知道他突然離職,大家對他幾乎一無所知。
張輝不甘心,帶著隊員們在廠區裡仔細搜查,不放過任何角落。他們檢查了廢棄的倉庫、昏暗的地下室,甚至翻遍了廠區的垃圾桶,卻始終沒有找到任何與案件有關的線索。洗衣廠的每一個角落都充斥著洗滌劑的味道,機器日夜不停地運轉,仿佛要將所有秘密都掩蓋起來。
“張隊,會不會我們找錯方向了?”隊員小陳有些沮喪地問道。
張輝看著遠處忙碌的員工,眼神堅定:“不會。楊森檢測出的清潔劑和這裡的型號一致,不可能是巧合。繼續查,就算是大海撈針,我們也要撈出點東西來。”
然而,接下來的調查依舊毫無進展。他們走訪了洗衣廠周邊的商鋪、居民,希望能從側麵了解李華的情況,可得到的都是“不知道”“沒印象”。三天過去了,張輝的筆記本上記滿了密密麻麻的文字,卻沒有一條能指向案件的關鍵線索。
就在案子各方調查一籌莫展,似乎進入了死胡同的時候重大轉機出現了。
案發後的第六天傍晚,暮色如墨漸漸浸透城市的天際線。王帥剛結束一天毫無頭緒的走訪,疲憊地癱坐在辦公桌前,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屏幕上閃爍著“趙陽”的名字,這個在調查中看似清白的健身教練,此時來電讓他瞬間警覺,迅速按下接聽鍵。
“王警官,我……我想起一件事。”電話那頭,趙陽的聲音沙啞顫抖,帶著明顯的猶豫和不安。
王帥立刻坐直身子,抓起筆和本子:“你說,慢慢講。”
“海燕失蹤前一周,從我這拿走了一萬塊錢。”趙陽頓了頓,似乎在鼓起勇氣,“她說……說是她閨蜜急需用錢,找她借的。我當時也沒多問,因為她平時很少開口向我要錢,而且看她很著急的樣子……”
“那你知道是哪個閨蜜嗎?有沒有說名字?”王帥追問道,心跳不自覺地加快。
“我不知道,我問過她,可她隻說不方便透露,等錢還了再告訴我。我以為是普通借錢的事,就沒再追問。”趙陽的聲音裡滿是懊悔,“現在想想,那之後她的行為就有些反常,總是魂不守舍的,接電話也躲著我……我真後悔,當時為什麼不多問問!”
掛掉電話,王帥立刻向陸川彙報了這個重要線索。隨後,他和隊員們連夜開始排查張海燕的社交圈子,經過一番細致的梳理,鎖定了三位與她關係密切的女性閨蜜——李霞、陳小雨和王婷婷。
第二天一早,王帥帶著隊員首先找到了李霞。李霞在一家美容院工作,見到警察來訪,顯得十分驚訝。在美容院後的小房間裡,王帥開始詢問:“李霞,我們在調查張海燕的案子,想問你一些問題。張海燕失蹤前,有沒有找你借過錢?”
李霞瞪大了眼睛,連連搖頭:“沒有,絕對沒有!我和海燕關係那麼好,如果她找我借錢,我肯定會借的,可她從來沒提過這事。”
“那在她失蹤前,你們最後一次見麵是什麼時候?她有沒有說過什麼奇怪的話,或者表現出異常的情緒?”
王帥針對這個問題再一次進行了深入的提問,這一方麵是目前他們已知的最重要的線索,絕對要把線索挖掘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