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處座,上海的兄弟發現了鄭呼和的身影。”
一處,軍事情報處。
處長楊榮坐在沙發上一邊喝茶,一邊聽新任諜參科科長曹樹義彙報工作。
他意猶未儘地等著曹樹義說重點,但已經沒有下文了。
憋火地吧唧了兩下嘴巴,楊榮放下茶杯:“鄭呼和以前是你的下級,你怎麼就沒有發現他是紅黨呢?現在儘打聽些雞毛蒜皮的事情,屁用沒有!”
曹樹義看起來也很無奈:“卑職慚愧.”
“行了,說點有用的,我找局長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諜參股劃歸情報處,可不是為了讓你盯著幾個跑路的紅黨的,那是二處的職責,你的職責是防止敵諜漢奸活動,所以當務之急就是要辦幾個大案要案出來,這樣你這個科長位置才能坐穩,我在局長麵前說話也有底氣。”
楊榮抬手拿起一本小冊子遞過去,道:
“看看吧,這是臨澧培訓班副主任於樂醒新編的‘特工常識’講義,具體到情報專業,對情報的搜集、編審、研判、分類比以前更加完善,頗具新意,你們可以參考下。老板對這個班寄予厚望,畢業生肯定會大肆提拔啟用,長江後浪推前浪,你們可不要將來被他們踩在腳下。”
“於長官編纂的教材肯定有可取之處,屬下一定好好學下。”曹樹義嘴裡這麼說,眼中卻滿是不屑,一群菜鳥想要後來居上,做夢吧!
“諜參科組建的如何了?什麼時候可以出成績?”
“骨乾分子都去行動處了,留下的都是些內勤想要出成績,估計還要一段時間。”
“還要一段時間?那是什麼時候?”楊榮有些怨氣,瞪著曹樹義問:
“難道你們以前就沒有掌握一點有關日諜漢奸的情報?”
“這個.”曹樹義一臉為難,遲疑了一下:“日諜沒有,不過消極言論倒是”
楊榮眼前一亮:“什麼意思?”
“卑職最近聽說,上層的一些人成立了一個低調俱樂部,以汪副總裁為中心,經常在一起聚會.而且,汪夫人常常自詡為第一夫人,現在汪先生失去了行政院院長的職位,她大為不滿,經常組織一些婦女聚會,數落總裁的不是.”
“夠了!”楊榮一拍沙發,嗬斥道:“我讓伱查間諜漢奸,沒讓你找死,你想死,千萬彆拉上我,汪先生再怎麼也是果黨元老、二號人物,失去了行政院長的職位,發點牢騷也正常,委座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一切以大局為重,彆沒事找事,將你那些鳥偵查員給我撤了。”
“不是你說當務之急要辦幾個大案要案嗎?”曹樹義心裡腹誹,嘴裡說道:
“是,諜參科下一步如何開展工作,還請處座指示。”
楊榮瞪了他一眼,提醒道:“你現在接手了諜參科,不僅是接收了它的權限,還要將以前的業務也接手過來,以前的日諜案還沒有未儘的線索?那些被策反的日諜現在在什麼地方、在乾什麼?這些難道不是資源?不是線索?”
“謝處座指點迷津。”曹樹義心神領會,這是要直接將張義諜參股的根挖了啊。
“那張副處長會同意嗎?”
“你就說這是我和局長的意思。”楊榮冷笑一聲,他相信張義不會為了幾個策反的日本間諜就和情報處將關係鬨僵。
“嗚嗚嗚嗚.”
大半夜的突然拉響了空襲警報,不過片刻間,轟炸機已經到達武漢上空,轟鳴聲像海浪聲此起彼伏,轟炸聲響徹整座城市。
行動處的人驚慌失措地向附近的防空洞跑去,猴子和錢小三推開張義辦公室的門,急切道:“處長,快去防空洞。”
“不著急。”張義站在窗前望著遠處瞬間熄滅的燈光,疑惑道:“日軍為什麼會突然轟炸,還是無差彆轟炸。”
自從上回擒獲日軍氣象間諜,擊潰日軍轟炸機後,日軍的轟炸明顯減少,這次為什麼大張旗鼓的轟炸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
張義總覺得這裡麵有蹊蹺。
“處長,誰知道小日本想乾什麼,我們還是快去防空洞吧。”猴子說著當仁不讓地拉起張義向防空洞走去。
行動處辦公點外麵早就亂成一片,隨著不間斷的轟炸,到處都是一片廢墟,哀鴻一片,忍不忍睹。
狹小的防空洞裡,難民紮堆,張義一進去就感覺有窺視的目光注視著自己,他轉頭去看,就見情報處的曹樹義正和三五人說話。
“張副處長,卻不想在這裡不期而遇,正好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呢。”
“什麼事?說吧!”張義漫不經心問。
“你也知道我現在主持諜參科,還望張副處長能夠支持我的工作”
“當然支持,隻要你們情報處提供情報,我們現在就可以抓人.比如今晚的轟炸,就來的格外蹊蹺,情報處不應該查查有沒有潛伏日諜漢奸在地麵策應嗎?”
曹樹義避重就輕:“這件事我們自然會查,不過此刻找張副處長是因為其他的事情據說所知,張副處長手上有幾個策反的日諜,這些人是不是.唉,我也知道這事有些強人所難,不過局座和楊處長發話了,我也隻能奉命執行,還望張副處長理解一二。”
一聽這話,猴子和錢小三立刻怒了。
錢小三冷哼一聲道:“姓曹的,人是我們處座抓的、審的,策反工作也是處座費儘心思才完成的,你們有什麼資格坐享其成?”
猴子道:“不錯,他們隻認識我們處座,要是換個人聯絡,恐怕很難讓他們信服,再說了,他們潛伏在敵人內部,本就是驚弓之鳥,突然換個人聯絡,他們要是有什麼其他想法.”
“話不能這麼說吧?說到專業,秘密機關的布置、聯絡、情報網的分布、情報傳遞的方法、臥底的運用我們情報處才是專業的,所以人交到我們手上絕對安全,說到底都是為了工作,為了軍統局,還望張副處長支持。”
“是啊,都是為了工作。”張義深深看了曹樹義一眼,笑吟吟伸出手。
曹樹義不明所以:“什麼?”
張義臉色瞬間拉了下來,冷冷道:“當然是手令或者文件,你不是說這是局座和你們楊處長的命令嗎?文件呢?”
按照軍統局本部的規定,處級官員寫的手令都要登記,要有回執,而且要存檔,以備查詢,空口白話卻是不行。
“這”曹樹義傻眼了,一切都是口頭吩咐,哪有什麼文件,但見張義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隻好悻悻道:“文件我明天給你。”
“好,隻要有文件,一切好說。”張義內心冷笑,隻是平淡地回了一句。
“快,所有人都去防空洞。”
在敵機的猛烈轟炸下,武漢行營辦公廳同樣一片混亂,守衛紛紛撤入了防空洞。
誰也沒有發現原本“失魂落魄”漫無目的人群擁擠著的一個老歐已經擺脫了人群,向著行營大門內走去。
她身材佝僂,頭發淩亂,雙眼渾濁而疲憊,穿著一身洗得發白打著補丁的粗布衣衫,腰間係著一條灰撲撲的圍裙。
老嫗一路暢通無阻,很快就上了二樓,來到一間沒有門牌號的辦公室門前。
剛想擰動門鎖,突然旁邊響起一陣腳步聲。
老嫗渾濁的眼眸深處閃過一絲銳利的鋒芒,身形笨拙地挪動了幾下,伴著都粗重的喘息咳嗽聲。
“誰在那裡?”一個嘴裡叼著香煙的中山裝男子皺著眉頭走了過來,手裡握著上膛的手槍。
“是是我。”老嫗畏懼地看了他一眼,戰戰兢兢道。
“王有美?誰讓你到這裡來的?”看清老嫗的麵容後,男子不由鬆了口氣,將槍收起,瞪著她問道。
老嫗叫王有美,相貌醜陋,無兒無女,因為是本地人,身份清白,在多方考察後,成了行營的清潔工。
但她隻負責行營外馬路附近的清潔工作,根本沒有資格進入大院,這個時候來這裡做什麼?
“說話!”男子話音剛落,沒有等來答複,迎麵而來的卻是一陣疾風。
他嗤笑一聲,關公門前耍大刀,一個老太婆還會功夫不成?
這個王有美到底是什麼人?她瘋了不成,竟敢對自己出手?
管她什麼人,擒下來審審就知道了,萬一此人是潛藏的日本間諜,正好立功受獎。
心裡想著,男人手上動作絲毫不慢,微微一個側身躲過迎麵而來的拳頭,隨即一個乾淨利落的擒拿,立刻就抓住了對方的手腕。
一上手,男人立刻意識到不對,這雙手細嫩光滑,根本不是一個清潔工老嫗的手。
“你到底是.”
但他的話還沒有出口,隻聽女人冷哼一聲,她的手蛇一般從男子的手中滑了出去,隨即身形一矮,擺脫男人利爪的同時,一隻腳高抬淩厲地踢在男人太陽穴上。
“柔道。”男人腦中剛浮現出這兩個字,就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老嫗表情不變,從袖口抽出一根鐵絲,利落地打開了辦公室的門。
進了辦公室,她從圍裙下拿出一把手電筒,目光在屋內搜尋了一圈,最終停留在檔案櫃下的保險櫃上。
一眼就認出這是英國生產的保險櫃,雖然有報警裝置,但它用的是交流電,此刻行營停電,報警裝置早就停止了工作。
老嫗嘴角泛起一絲不屑,這種保險櫃她第一次開的時候不過用了14分鐘,現在時間隻會更短。
這麼想著,她拿出一個聽診器放在保險櫃上,側耳聽了聽動靜,然後開始轉動保險櫃的密碼鎖。
幾個來回之後,她從頭發上拔出一根銀針插入鎖芯,一邊仔細聽著動靜,一邊旋轉安全鎖,不一會,隻聽“哢嗒”一聲,密碼鎖開了。
老嫗打開保險櫃,從一堆標著“絕密”字樣的文件裡,很快就找到了寫著“k計劃”的文件袋。
打開紅色印泥封印,從裡麵抽出文件,簡單瀏覽了一遍,她將手電叼在嘴裡,從懷裡掏出紙筆,快速用速寫方式記錄下來。
從辦公室出來,老嫗又恢複了佝僂的摸樣,警惕地出了行營,彙入滿是狼藉的大街上。
街頭上到處都是劫後餘生的陌生人和橫躺在大街上的屍體,一片尖叫和哭泣聲,老歐對這一切熟視無睹,“失魂落魄”地向著旁邊的公園走去。
一路到了公園最裡麵的一處長椅上,她警惕地四下看了看,見沒有什麼異常,從懷裡摸出一個小小的圓竹筒,塞到長椅下麵,然後轉身離開。
幾分鐘後,一個一臉黑煙、滿身塵土的男子走了過來。
他在長椅上坐了下來,伸出一隻手在長椅下一陣摸索,直到摸到了老嫗留下的竹筒,才收回手快速離去。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張義剛到辦公室,頭上裹著繃帶的陳秘書就拿著幾份報紙走了進來。
他將報紙放在桌上,一邊泡茶,一邊說道:“對了,處長,今天多了一份報紙,是紅黨發行的《新華日報》。”
“嗯?”張義以為自己聽錯了,紅黨的報紙怎麼跑到軍統來了。
陳秘書解釋道:“據說委員長不喜歡這份報紙,讓中統和軍統限製它的發行,可報紙是紅黨公開機關印刷的,稽查處和警察局不能硬闖,隻能將主意打到報童身上,本以為毆打了報童一次,他們不會再送了,但第二天還是有人送,到現在根本禁不住毛秘書就讓局裡訂了一些,科長以上都有一份,說讓我們認真研究,看有沒有夾雜情報和非法言論.”
張義聞言笑了,軍統局看報紙從來都是不花錢的,即便是果黨的《中、央日報》也是如此,卻不想第一份花錢訂閱的報紙竟然是《新華日報》。
他拿起報紙看了一眼,頭版頭條刊登著千裡之外教員在寶塔山窯洞挑燈夜戰、奮筆疾書寫出長達五萬字的雄文--《論持久戰》。
這是一篇批評悲觀主張、號召大家抗戰到底的檄文,沒有去喊空洞的口號,而是耐心、細致地分析了中日兩國的社會形態、優劣狀況、國際形式,用縝密的邏輯推理,預言中國不會亡,但也不能速勝,提出抗日戰爭是持久戰。
總結起來就是一句話:不要投降、不要輕敵、堅持到底,耗死小日本。
張義正看的入神,突然電話響了,他接起來聽了幾句,立刻向戴春風辦公室走去。
到了辦公室,發現除了毛齊五、情報處的楊榮、曹樹義,行動處的何誌遠都在,一個個正襟危坐,臉上凝重。
不一會連獨立在外辦公的電訊處處長魏大明也來了。
張義立刻意識到出了大事。
這時就見戴春風陰沉著臉從外麵進來,像一頭暴怒的獅子,他將軍帽一丟,雙手叉腰,吼道:
“一個個新官上任,很得意是吧?你們知不知道昨晚有日本間諜潛入行營辦公室,竊取了參謀部剛製定的一份絕密戰略計劃?行營所在,敵人都可以肆無忌憚的隨意出入,還有什麼地方是安全的?”
眾人麵麵相覷,一個個噤若寒蟬,張義低著頭小心瞥了一眼眾人,其他人還好,唯有曹樹義額頭冷汗淋漓,渾身戰栗。
“說話,都啞巴了?”戴春風冷眼瞪著楊榮,問:
“情報處是乾什麼吃的?”
楊榮一臉無奈,沉默了半響,看了一眼曹樹義。
後者抿了抿嘴,攥緊拳頭,剛想說話,張義已經搶著開口了:
“局座,屬下一直懷疑昨晚的轟炸來的蹊蹺,現在基本可以肯定轟炸是為了策應地麵間諜的行動,昨晚在防空洞遇到情報處曹科長,屬下還特意提醒,讓他留意日本間諜的活動信息”
說著他轉頭問曹樹義:“曹科長,轟炸結束後,你們諜參科沒有排查嗎?”
“這”曹樹義深吸一口氣,努力壓抑想罵娘的衝動,收到楊榮的暗示,他本想通過諜參科人少等一係列客觀原因將鍋甩給張義,卻不想張義率先開口,直接給他來了一悶棍,而且對方還言之鑿鑿.
“媽的,烏鴉嘴!”曹樹義內心詛咒著,迎著戴老板攝人心魄的眼神,內心抓狂,不知如何回答,隻好祈求地看向楊榮,卻不想楊處長一副眼觀鼻、鼻觀心的摸樣,渾然沒有收到他的信號,他隻要咬牙道:
“局座,諜參科馬上介入,七日之內一定給出結果。”
“哼!”戴春風輕蔑地嗤笑一聲,看向魏大明:“魏處長,昨晚武漢有可疑電台發報嗎?”
“有,轟炸結束後的半個小時內,一共有九部電台收發電報。
一部是總裁侍從室,兩部是參謀部的,還有兩部是宋部長家和汪副總裁家裡,中統也有二部電台在持續工作,剩下一部是紅黨辦事處的,可疑信號隻有一個,發報前後隻有幾分鐘,而且對方很謹慎,沒有接受回電就關閉了電台。”
“這麼說情報已經傳遞出去了?”戴春風臉色更冷,不停地在地上躲著步子,終於他一摸鼻子,停了下來。
了解他的人都知道,這是戴老板暴怒想要殺人的前奏,楊榮連忙道:
“處座,情報處馬上全體出動,不用七天,三日就可以將此案查個水落石出。”
戴春風不置可否,不過按在腰間左輪手槍上的手卻鬆開了。
大家禁不住都鬆了口氣,常說“伴君如伴虎”,這話從來不是開玩笑,戴春風雖然不是什麼君主,但對軍統這個特工王國來說,他無異於一個魔王。
隻要他一句話,便可以使無數人頭落地。
“哼,乾特務的如果不能眼觀八路,耳聽八方,不能事未萌而先覺,已是失職,現在情報已經傳遞出去,說什麼都晚了。”戴春風陰沉著臉,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毛齊五小心翼翼問:“既然戰略計劃已經泄密,就不能更改嗎?”
“計謀既定,無可更易。”戴老板歎息一聲,“2月份炸毀黃河大橋的事情大家應該知道吧?
所謂的k計劃k作戰簡而言之就是一個意思,掘開黃河大提,水淹土肥圓。
這樣,南下的土肥圓便被解決了,**就可以專心對付從徐州來犯的日寇。”
“這”眾人聞言皆是一窒,稍微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如果黃河決堤,必然玉石俱焚,生靈塗炭。
“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戴春風麵無表情道:“參與計劃表決的各位軍事大員都很緊張,不管是讚成還是反對,誰都可能成為千古罪人。有人當場質問校長,‘如果決堤仍不能阻敵,那又當如何?’”
毛齊五問:“校長怎麼說?”
“校長說:‘公有完全之策嗎?’沒有人回應,最終,這項計劃全票通過。”
“唉,這也是無可奈何之舉,如果武漢此刻失守,這麼多的機關和工廠來不及內遷,後續我們失去倚仗,將成為待宰的羔羊,任由日本人長驅直入,中國必將滅亡。”毛齊五道:
“這是和日本人爭先手,為了爭先手,有時候隻能放棄一些小的得失,重要的是大局。”
“不錯!”楊榮點頭道:“隻要水淹七軍的計劃成功,就可以實現軍事計劃上的預期目標。
第一,不但可以淹死土肥圓的日軍,迫使他們放棄沿平漢鐵路進攻武漢的計劃,為武漢保衛戰引得時間。
第二間接實現焦土抗戰,堅壁清野,帶走一切可以帶走的,帶不走的即便炸毀也不能留給小日本,達到空間換時間的目的,而且一旦黃河泛濫,黃泛區將擴散到安徽、江蘇一帶,到處一片沼澤,無道路、無給養,形成天然屏障,延遲日軍打通南北大陸交通線的時間。”
張義瞥了這廝一眼,他沒想到所謂的k計劃竟然是掘開黃河大提,雖然他告誡自己,很多曆史事件或者曆史人物,都有兩麵性,不能跳出當時的曆史環境,用現在以後的“上帝視角”去評價,但一想到電影1942中的那些畫麵,張義不由深吸了口氣,努力壓抑住那種不適感,從古至今都在說“戰禍酷烈,蒼生微末,無可施為”,但不經曆的人根本想象不到戰爭到底有多麼殘酷.
人說寧為太平犬,不做亂世人。
k計劃從後麵來看,確實達到了預期計劃,但是,這種斷臂求生的代價實在太大了,決堤造成超過五十萬無辜百姓喪生,一千多萬人民流離失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