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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8、潛伏(求月票)(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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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網址:武漢。

軍統局改組籌備辦公室。

張義正在給戴春風彙報案情:

“處座,這次一共繳獲了總價值20萬的贓款,其中一半應該是偽幣,下麵的人正在清理,但有些偽幣人為做舊,真假難分,還需要專業人員參與才行。”

說著遞過去幾張繳獲的鈔票。

戴春風接過去仔細看了幾眼,然後打了一個電話,道:“專家的問題我來解決。”

“坐吧。”他從辦公桌後起身,靠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笑道:

“雲義,乾的不錯,上次你抓了岡田芳正,立了大功,這次又粉碎了日諜‘杉工作’的陰謀,一舉擊斃了特高課的一個特工小組,行動科在你擔任副科長以來乾的不錯,累積功勳,你的軍銜問題也應該解決了。”

所謂的解決軍銜問題,自然是晉升為上校。

張義聞言連忙起身,敬禮道:“謝處座栽培。”

隨即又裝作誠惶誠恐的樣子問:“處座,我畢竟年輕,資曆淺,現在就晉升上校,彆人會不會說閒話?”

“坐。”戴春風揮手讓他坐下,不以為意道:

“有敬畏之心是好的,但也不用太忌諱人言,不然還怎麼做事情?特務處馬上要改組,新的軍統局預計5月份正式成立,內部組織和人事機構到時候都要做出調整,你要做好擔當重任的準備。”

“是,卑職一切聽處座的。”張義鄭重嚴肅地點了點頭。

戴春風滿意地笑了,沉吟道:“至於繳獲的贓款,拿出一萬犒賞給行動科參與行動的人員,其他的全部上交總務充當經費,法幣雖然越來越毛,但聊勝於無。”

隨即他話鋒一轉,慎重道:“日本人狼子野心,希冀用偽幣擾亂破獲黨國的金融市場,搶奪戰略物資,我們必須鄭重對待,派出專人秘密偵查,查抄假幣,嚴厲打擊造價的日特機關,我已經將此事上報了校長,特務處要成立‘對敵經濟作戰室‘,由經濟專家鄧保光兼任主任,你也要在這個組織兼職.說說你的建議。”

張義思忖了一會道:“處座,卑職淺見,我們不妨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以假治假.”

戴老板眼睛一亮,拍手道:“不錯,我也是這麼想的,除了擾亂日諜杉工作的陰謀外,順便也可以為特務處籌集經費。”

從抗戰伊始,特務處內外勤組織就開始急速膨脹,帶來最現實的問題就是經費入不敷出,處處捉襟見肘。

即便是生財有道的戴老板也不得不東挪西借,一開始被他盯上的就是自己的結拜兄弟,青幫大佬杜月生。

杜老板倒也爽利,承諾凡是借給戴春風的周轉資金,無論期限長短,一律免收利息。

但即便有杜老板掏腰包,仍然填補不了特務處深不見底的窟窿,所以戴老板不得不另辟蹊徑。

而借著擾亂日戰區金融的幌子,大量製造偽幣在淪陷區發行,無疑是來錢最快的一條途徑。

兩人說著話,很快鄧保光和兩名財政部派來的專家到了。

戴老板也不廢話,講明利害關係,直接拿出繳獲的法幣讓對方鑒定。

兩個專家拿出放大鏡,仔細查看,半響兩耳小聲交流了片刻,一人開口道:

“戴先生,這不是最新的照相製版技術,還是原始的雕刻製版技術印製出來的,技術非常成熟,不管是花紋還是人像,極為逼真,正麵進行了凹印,背麵做了平板膠印,幾乎和政府印發的法幣一模一樣,普通人根本無法鑒彆出來。”

戴老板耐著性子聽完,皺眉問:“這樣的技術我們能不能做出來?如果要仿製日幣,你們有什麼建議?”

專家一臉為難,苦澀道:“戴先生,國府的法幣的發行技術是英美提供的.想要仿製彆人偽造,最好是對法幣進行一次改版.至於仿製日幣,這個.這個目前沒有這個技術。”

戴老板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什麼專家,簡直就是飯桶。

眼見他要發火,一旁的經濟專家鄧保光連忙道:“處座容稟。”

“和國內中國銀行、農行、交通都可以發行貨幣不同,日本隻有一家發鈔銀行,那就是日本銀行,這家銀行發行的日幣,不僅使用了桑皮紙,據說還在這種紙張裡麵添加了一種隻有日本本土才有的植物纖維,所以,日幣非常仿造。”

“隻有日本本土才有的植物纖維?”戴春風嗤笑一聲,“日本彈丸之地,他們能有的植物,我不信偌大的中國就找不到。”

他鼻孔冷哼一聲,揮手讓兩個戰戰兢兢的專家回去,繼續道: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馬上派遣特工潛入淪陷區收集流通的各種偽鈔的樣品,我這邊會向校長報告,如果我們造不出來,那就和宋部長合作,讓財政部派人拿到美國去設計仿製.”

“哼,日幣裡麵有勞什子植物纖維,他們在淪陷區使用的各種麵額的偽幣、軍用票、銀聯卷、儲備劵呢?先從這方麵著手,隻要我們有了海量的偽鈔,同樣可以在他們控製的淪陷區套購黃金、藥品、被服等軍用物資還可以用這些假錢賄賂替日本人效力的漢奸頭目,甚至是發放給在潛伏區工作的特工用來日常開銷。”

戴老板舉一反三,命令道:“所以敵經濟作戰的工作立刻要籌備起來,不僅要建立辦公據點,還要建設工廠。

記住了,此事嚴格保密,無論是組織體製、人員到廠址,還是業務活動,一律對外保密,即便在特務處內部,沒有權限的人也不得知道,此事你們直接向我負責,我要是不在,可知會毛秘書。”

“是。”張義和鄧保光連忙敬禮領命。

兩人告辭離去,戴春風叫來毛齊五,問道:“釘子最近有消息傳回來嗎?”

毛齊五不知老板怎麼問到了“釘子”,這還是他升為副主任秘書才有機會接觸到的檔案,但也僅僅知道此人的代號,是男是女,叫什麼,根本不知道,隻知道此人潛伏在日本本土。

他搖頭道:“三天前通過東北潛伏的‘鞋匠’轉來過一份報平安的電文,說一切平安。”

戴春風知道這話說的是潛伏成功,他嗯了一聲,沉吟了半天,果斷下令:“讓鞋匠給他去信,不惜一切代價查清日諜‘杉工作’的詳細內容,另外弄清楚日幣中添加的植物纖維到底是什麼。”

不惜一切代價,就意味著暴露,失去現有的職務和地位,前期的工作將付之一炬,毛秘書有心勸解,但見戴春風態度堅決,立刻躬身道:

“是。”

審訊室。

張義端著一杯茶水坐在井田對麵,反複打量,好像文物販子正對著一件古董鑒定真偽。

井田被銬在鐵椅上,頭發聳拉在額前,看起來疲憊至極,之前的精明神采蕩然無存。

終於,井田先開口了:“閣下不打算問我點什麼嗎?”

張義放下茶杯,淡淡道:“餓嗎?”

井田愣了愣,對這個問題有些反應不過來:“嗯?”

張義接著說:“中國有句俗話,朋友來了有美酒,豺狼來了有獵槍,是做朋友,還是做豺狼,井田君自己選擇。”

井田回味著這話,沉默了一會,道:“我要是說餓了,伱會給我飯吃嗎?”

“朋友自然有。”

井田歎息一聲,說:“落在張桑的手中,我自認倒黴,但我是軍人,我不會和你們合作的,也不能透露任何軍事情報給你們。”

“但山本君24小時內收不到我報平安的電報,自然知道我出事了,大日本帝國方麵一定會展開營救現在我作為你們的戰俘,我要求享受日內瓦公約的戰俘待遇。”

聽著這大言不慚的話,張義終於動火了,他一拍桌子,嗬斥道:“就你還配談日內瓦公約?你們日本人是如何對待被俘的中**人的?你們是怎麼屠殺無辜的中國平民的?”

說著他掏出手槍,往桌上一拍,“信不信我現在就可以斃了你。”

井田不吭聲了。

張義也懶得跟他廢話,指著審訊室內十八班刑拘:“說不說,不要再浪費時間你是軍人,但不是特工,應該沒有接受過反審訊訓練,一會你會知道什麼叫求生不能求死不能實話告訴你,就在這間審訊室,不知多少所謂的日本精英倒在了刑拘下,所以,不要再心存幻想。”

井田知道他必須做出選擇了。

說不怕死是假的,沒聽見河原在隔壁發出的讓人毛骨悚然的淒慘叫聲嗎?

但軍人的形象和武士刀精神讓他不得不顧忌顏麵,他怎麼也得抵抗一下吧?

於是,井田再次用沉默應對。

“動刑!”張義揮了揮手,錢小三嘿嘿一笑,讓便衣將井田體麵的衣服拔了,拿著燒的通紅的烙鐵走了上來。

眼看烙鐵就要落在他白白胖胖的肚子上,井田渾身一顫,顧不得顏麵,忙道:“你到底想讓我說什麼?”

“很簡單,你們的偽幣是怎麼製造的?”

井田歎了口氣道:“為了偵破你們的法幣防偽技術,山本先生特意向上級申請,從日本大藏造幣局秘密征調了兩位大師級雕刻技師.他們用放大鏡,將法幣的花紋和人像,絲毫不差地雕刻在了鋼製的印版上”

這話和張義在戴老板辦公室聽專家說的一致,他點了點頭,繼續問:“這兩個技師現在在哪裡?”

“在日本國內。”

張義想要擊殺這二人的願望落空,冷哼一聲,“現在說說這個所謂的誠達公司在中國的所有秘密據點。”

“這”井田麵露苦澀,“分公司負責人的任命和據點的安排都是山本憲藏親自安排的,我隻知道滿洲總部機關和金陵分公司所在,其他的真不知道.”

“是嗎?組織結構、聯絡方式、資金武器的來源、偽幣的運輸途徑,這些你都沒有交待,你覺得你還可以完好的出去嗎?”

聽說可以出去,井田不禁有些愕然,他身體前傾,連忙說道:“我可以供出山本派遣給我的其他人,一共四人,他們扮成商人坐火車來的,估計已經到了武漢”

“除了這些,就沒有彆的了?”

井田又想了想,說道:“山本這個人非常好色,這算不算.至於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知道的我都說了。”

張義意味深長地看了他幾眼,將桌上的水杯遞給他,看著他一飲而儘,對猴子招手道:“帶他去拍照,然後寫一封認罪的申明。”

井田瞪大了眼睛,心裡一陣砰砰直跳,他以為張義又要故伎重演,讓自己拍照後像野貞一樣刊登到報紙上,連忙叫道:“張桑,你不能這樣.”

然而他的叫囂不起絲毫作用,兩名便衣直接將他架了出去。

幾分鐘後,拍完照的井田一臉黯然地回到了審訊室。

張義開門見山道:“恭喜井田君,識時務者為俊傑,你既然願意合作,我自然言而有信。從現在開始,你的代號叫‘鷹眼’,你出去後,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繼續和山本聯係,讓他運送更多的偽幣過來。”

這是要乾嘛?潛伏回去?井田呆了片刻,才穩住心緒,問:“張桑,我的屬下要是見不到偽鈔.”

“這個簡單,將他們全部除去替換上我們的人就好了。”張義毫不在乎地道,“以後你的直接上級是鄭呼和,他就是那個叫肖茂良的賬房,你見過的。”

“這鬆機關的特工被你們破獲的事情上前遲早會知道,另外河原他們被捕,不能正常返回,特高課一定會懷疑.一旦他們啟動調查,我根本無法自圓其說。”

看著麵如死灰的井田,張義笑了笑,道:“能瞞一時是一時,這就看井田君你的演技了。”

井田渾身一顫,覺得全身冷颼颼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這麼漏洞百出的臥底計劃,不是讓他去送死嗎?

已經叛變,他寧可在特務處苟延殘喘地活著,也不想再落到自己人手中。

“行了,你可以離開了。”見井田緘默不言,張義揮手讓人給他套上頭套帶他出去。

“派人24小時監視他,如果發現他敢於逃跑,直接擊斃。”

讓井田回去隻不過是張義隨手布下的閒棋冷子,能發揮作用更好,要是不能,無非是浪費一枚子彈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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