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溪城可四輛馬車並駕齊驅的主乾道上,林執安一人一馬走在隊伍的最前列。
本以為他這個世子殿下一年未歸,城內百姓定會夾道歡迎,所以這才在城外換了匹棗紅色的高頭大馬。
卻不想麵前的景象和他想象中的大相徑庭,除了青樓妓館的藝妓老鴇,和二百王府嫡係精銳親兵開路,城內之人都像是躲瘟神一般避之不及,大白天的商鋪都沒開幾家。
“世子!世子殿下!您可算是回來了!真是想煞了奴家!”
“殿下!我們春潮園又來了幾位美嬌娘,得空來我們這兒喝酒啊!”
“哼!這個冤家在江南道不知招惹了多少鶯鶯燕燕,還知道回來……”
……
正所謂幾家歡喜幾家愁,林執安心說這“風流世子”還真不是空穴來風,如此“盛況”真不知這武安世子到底是欠了多少風流債。
但一想自己遭到刺殺的事情多半已經傳回了城中,指不定有多少人在背地裡準備看自己的笑話。
於是林執安坐在馬上氣宇軒昂,並且頭也不回地問了一句:
“青鸞,身上有錢嗎?”
侍女青鸞看了一眼後麵馬車上探出腦袋的紅素,後者指了下自己的腦子,青鸞便從腰間解下一繡著鸞鳥的錢袋子,交給了林執安。
“這一路銀票用得差不多了,隻剩下這一袋金豆子。”
“金豆子?”
林執安伸手抓了一把,二三十顆金豆子個個如黃豆般大小。
“殿下您要……”
林執安微微一笑,一個侍女隨身都能拿出這麼多金子,身為武安王世子的他自然也不在乎這些“小錢兒”。
“看看這些美婦嬌娘,人家大白天生意都不做了來這裡笑臉相迎,總不能虧了大家吧!該賞,該賞!”
林執安說完右手一揮,二三十顆幾豆子如天女散花一般撒了出去,惹得周圍人群一陣驚呼。
馬上的青鸞翻著白眼,估計是心裡在說你是真不明白,還是假裝糊塗,這些藝伎老鴇哪裡有白天做生意的……
不過臉上更為難看的,則要屬大路兩側手執長戟的王府親兵,不少人都是當年隨武安王在邊塞出生入死的老兵後裔,心裡自然是有一股子傲氣在的。
可這位武安王的獨子,不僅不學無術、驕橫跋扈,甚至當著他們的麵大把大把的打賞那些滿是脂粉氣的青樓女子,這簡直就是在打著他們所有人的臉麵。
所以前來接駕護衛的親兵統領,從六品武將李涯的臉皮都快耷拉到了地上,隻是小聲催促著隊伍速速回府。
當年武安王在邊關的時候,一共有三名義弟一名義兄,早年間被稱作“大昇五虎上將”。
而這李涯的父親,“下山虎”李肆,便是唯一一位跟隨武安王一同來玟州就藩的上將軍。
隻不過武安王林霆雲老來得子,所以李肆雖為三弟,但是其子李涯卻比林執安大了整整十五歲,如今也已經是梁溪城虎衛旅的旅帥了。
此人八字眉、四方口、一部絡腮胡,出身貧寒又在十年前“閩蛇之亂”中屢立戰功,一步步爬上來的將軍自然是看不上世子的風流行徑。
但是“忠義”二字當頭,李涯縱使心中不悅,若是此刻世子開口讓他擄了這道路兩邊某一位風姿綽約的美嬌娘,他李涯眉頭也不會皺一下。
梁溪城內的武安王府依山傍水,世子大院更是闊綽得多。
林執安一進院門還沒等細瞧,就被幾名妙齡丫鬟拉著去沐浴更衣。
也不知具體是到了何處,就看見一隻碩大的檀香木浴缸橫在裡屋,珠簾後兩名黃衣少女正打著熱水。
林執安不禁感歎,這王府就是不一樣,竟然用上等的檀香木大料做洗澡桶,可見一斑。
不過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有人上下其手,要脫自己的外衣。
林執安下意識地想要護住身體,可那幾個嫩得出水的丫鬟倒是犯難了。
“殿下,請讓奴婢為您寬衣。”
“這個……我可以自己來……”
說實話,冷不丁的被人這麼伺候,林執安還是有些不習慣。
“殿下,您這樣,紅素姐姐會責怪我們的。”
林執安一聽,心一橫就把手放下了,心說來就來吧,不就是洗個澡嗎!
可下一刻,外衫就已經被人褪了下去,並且正有一雙妙手在解著他的褲子。
“這……這個我可以自己來!”
林執安說罷渾身赤條地坐進了飄滿花瓣的浴桶中,幾名妙齡女婢就開始伺候著林執安沐浴。
起初他還有些拘謹,畢竟這些少女看起來也就是十五六左右,估計都還未經人事,也不知是屋內溫度過高的原因還是怎麼的,她們個個麵色潮紅,看起來秀色可餐。
這種情形下,是個正常的男人,難免會有非分之想。
而且作為一名世子,寵幸一兩個婢女也不是什麼大事,甚至還有不少人爭搶著想要以此上位呢。
所以當黃衣少女的纖纖玉指揉搓著他緊繃的肩膀時,沁出汗珠的天鵝頸以及秀色可餐的櫻唇距離自己不過幾寸,林執安便快壓製不住身體的欲念。
可偏偏就在此刻,那黃衣少女突然尖叫了一聲,手也跟著縮了回去。
林執安立即看了一下飄著花瓣的水下,以為對方是被自己的緊要物件兒給嚇住了,卻不想在自己低頭的一瞬間,發現自己的腹部竟然有一塊兒拇指蓋兒大小的凸起。
林執安一驚,直接站起身一瞧,那凸起的東西竟然還會移動,圍繞著丹田四處打轉!
雖然看起來驚悚,但不痛,卻如同體內放了個熊熊燃燒的火爐一樣令人燥熱難耐。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絕不是什麼正常的東西,好在受到驚嚇的林執安一軟,那指甲蓋兒大小的凸起也跟著消失了,仿佛從未出現過一樣。
“你……你也看見了是嗎?”
林執安望向一旁的黃衣少女,而後者瞪大了雙眼看著出水的林執安,木愣愣地點了點頭。
可林執安此刻已經顧不上這麼多了,因為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自己遇刺那晚,被稱作蚩黎蠱女喂自己吃下的那個黑乎乎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