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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六十三章 玄武再興,太上忘情(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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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色雲霞紛暮靄……才知我身皆洞天,原來黃庭是福地……”

“黃衣紫帶龍虎章,長神益命賴太玄,三呼二四氣自通。”

“世間儘戀穀糧與五味,唯我獨食太和陰陽氣。”

“兩部水王對門生,使人長生高九天……”

武當山玉柱峰,太清宮內,武當掌教王重樓清朗的聲音在回蕩,老道士吐露雷音之時,渾身金黃光輝璀璨,玄黃縈繞天地,雙眸精神充盈,整個人如典籍上所說道教仙人羽化般,熠熠生輝。

他在為徐信等人講經念道之時,運轉起了大黃庭的法門,有意在試探徐信他們一群人。

更準確的說,他是在試探據說極有可能拜入龍虎山趙姓天師門下成為親傳弟子的徐信。

《雪中》世界當中,氣運之說大行其道,可以說什麼事情都講究氣運、氣機。一個高手會講究氣機,循著氣息漏洞對敵,一個王朝則有氣運,而一個宗派,也會有氣象一說。

當今人間,三大道門鼎足而立,龍虎山被離陽王朝器重,成為天下道門執牛耳者。

畢竟,有哪個皇帝不追求壽數綿長,更何況這還是續命,續命整整十五年啊!

另外還有在十年前,佛道之間百日辯經,又是龍虎山一個不知名道士給蓋棺定論,舌燦蓮花,教理精妙至極,本已勝券在握的兩禪寺隻能認輸。

五十年前,龍虎山更是出現了一個,以一己之力屠儘魔門六護法的齊玄幀。

王重樓上武當之後,基本上都是每日在太虛宮值守,掃地上香敲罄,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龍虎山當代四大天師,一個比一個神通玄奧,而且龍虎山還天才輩出,幾乎每隔一代,都會冒出一兩個有望掌教級人物的不出世天才。

最近一百年,先是有寫出《太極金丹》的葛虹,將外丹斥為旁門左道,洋洋灑灑的二十萬真言,將矛頭直指武當,把武當的丹鼎派批得體無完膚。

武當掌教王重樓,他的一生分為兩段,後半生為武當經營奔波,名揚天下。而他的前半段,並無什麼跌宕可言,其出身孤苦貧寒,十二歲時,為了不餓死,他便被父母送上了山。

傳聞這位護國天師,壯年時曾自言要活三甲子,但用了以命換命的法門,不到古稀便溘然長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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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犧牲,卻給龍虎山帶來了百年榮華。

最後,還是王重樓修成大黃庭後出山,做下一件件大事,這才勉強重新撐起武當的門楣。

龍虎山的氣象如此精彩,對比越發襯托出武當的沒落,這近百年來,武當貌似就沒有任何拿得出手的人和事。

另外在三十年前,龍虎山還橫空出世一位精於內丹大道的護國天師,硬生生將離陽老皇帝的壽命逆天纂改,綿延了整整十五年。

不過令世人惋惜的是,直到齊玄幀在龍虎山斬魔台羽化,他與當今東海武帝城的“天下第二”王仙芝也不曾一較高下,他們兩人若是打過,當今天下的“天下第一”,或許就不會空懸著了。

那時候,他的師父陳英凝還未成為武當掌教,有徒弟二十幾人,其中王重樓資質中下,隻是肯埋首誦讀經書,掃地時都會捧上一本入門典籍,晚上睡不著,便借著月光看書,邊讀邊看,成了師兄弟眼中的書呆子。

王重樓二十四歲時,才有資格給香客搖簽算卦,四十歲才勉強算是道法小成,因此等到上代掌教陳英凝仙逝,交由王重樓接手武當時,天下嘩然。

彼時龍虎山大興,而武當已經江河日下,局勢不說危如累卵,但也算極為不利。

王重樓這一輩的武當真人,很多都隻在年輕時大多道行驚人,年老卻後繼無力,道行不行,撐不起武當的名聲。

唯獨一開始不顯眼的王重樓,隨著年歲越深,漸得大道,成為百多年來,武當唯一練成“大黃庭”之人,自此扶搖直上。

他一力支撐起武當的名門尊嚴,他一指截江的傳說,不過是當初王重樓行走天下,宣揚武當聲名時做的其中一件小事罷了。

這位武當掌教真人,為了門派奉獻半生,自然是這天底下最在乎武當之人,而每一個武當弟子,都有一個“玄武再興”的夢。

王重樓自然也有這樣一個夢鄉,所以對於有可能成為龍虎山天師親傳弟子的徐信,他自然是……很感興趣。

尤其是在一次次試探如果之後,他看向徐信的眼神中,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小師弟來了啊,且快快過來,見過徐居士。”

忽然王重樓看向太清宮正殿的大門處,臉上笑容瞬時變得燦爛起來。

王重樓話音剛落,一個器宇軒昂,英朗俊秀的年輕道人踏步入了大殿,他環視一圈之後,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了徐信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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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信和這年輕道人四目相向,兩人的眸光對視,眼神中都是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拜見徐兄!”

年輕道人走到徐信的麵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

“這小白臉牛鼻子,怎麼會變得這麼有禮貌了。”

徐信的身後,被罰站著的褚祿山看著和印象中完全不同的年輕道士,圓瞪的大眼睛中滿是疑惑。

這年輕道人走進正殿的時候,褚祿山就在盯著他看,眼神頗為的凶惡,隻因為這小白臉曾經負了一個人,北涼王的大郡主,徐鳳年的姐姐,徐脂虎。

“洪洗象,你少弄一些酸禮,世子殿下可是很多次念叨過你,他說他很想問你,為什麼不下江南。”

褚祿山的聲音在太清宮正殿中回蕩著,祿球兒是徐鳳年最為心腹的兄弟,他也心甘情願的當徐家父子的鷹犬,對徐鳳年推心置腹,自然急徐鳳年之所急。

而且,他對徐脂虎和洪洗象這一段沒有結果的情,心中也有不滿,便在此時將心裡話說了出來。

“太上忘情,非是無情,忘情是寂靜不動情,好似遺忘,若是記起,便是至情。正所謂言者所以在意,得意而忘一言,道可道非常道,偶而知道,欲言又止,才算知道。”

年輕道人洪洗象說了這樣的一段話,他不是對褚祿山說的,而是麵向著徐信說話,因為他清楚褚祿山為何會突然說出這些“心裡話”。

徐信也在看著洪洗象,這一刻的他,在體悟對方修天道的奧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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