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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隆慶皇子，你為何要動手？”
青翠的山穀，李慢慢輕揮衣袖，道道流離飄走，浮動到他四周的水花雲霧，在這一袖之下被儘數掃空，他這才看向徐信，開口問道。
“因為你腰間那冊明字卷天書，這個理由夠了嗎！”
徐信的話音落下，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是看向了李慢慢，準確的說，是在看他的腰間，那兒除了係著一個水瓢外，還插著一卷舊書，難道那就是明字卷天書？
無距是世間修行法門裡最神奇的一種，是五境之上的驚世神通，如同禦風，又如乘雲，須臾便能翻山越嶺，橫穿諸國。
“這是錯的。”
五境的徐信自然是不能和六境的李慢慢比速度，但這位最年輕的“六境聖人”有一個缺陷，不會打架，就是字麵上的意思，隻能以勢壓人，麵對徐信、柳白這種能越五境而戰的，他要硬打可能就得吃虧。
書院大師兄長袍微顫，灰塵緩緩飄起，他看著徐信，神情顯得得異常凝重，許久不曾再踏出一步。
他們隻知道那名書生平靜喜樂，愛於山溪水池畔流連，腰間永遠係著隻水瓢，渴時便飲一瓢水，手中永遠握著一卷書，時常誦讀。
誰也沒有想到，書生手中握著的那卷書便是天書。
虛空閃爍，下一瞬李慢慢再次出現在眾人眼前。
然而下一刻，他便看到了一幅極為詭異的畫麵。
“伱會的那點東西，在我麵前隻是班門弄斧。”
但他卻不在徐信身前，而是距離徐信還算較遠，甚至仿佛隻是剛剛踏出一步，便被迫現出了身形。
“常人身前一尺便是周身世界，但我不同。先天罡氣，三尺氣牆。我用了不知多少年，早已成了自我領域。”
世間再沒有任何身法，能夠比無距更快。
他的元十三箭直接對徐信無效了，因為這本就不是什麼高大上的東西，一般人破不了擋不住，那是因為不通原理且實力不夠，隻要實力夠了，或者通曉原理有應對手段，就能輕易破掉。
青翠的山穀一片寂靜，四周眾人儘皆安寧，魔宗兩代天下行走，葉蘇和葉紅魚這對兄妹，四位知命強者也都是無法輕動乾涉，天地萬物平靜的令人感到心悸。
李慢慢的話讓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包括最渴望天書的夏侯在內，沒有一個人說話，也沒有一個人想到，天諭神座的預言，竟然是會以這樣的方式來應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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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就是，你的無距，不可能比我的一念花開更為精妙。”
李慢慢抬頭望向灰暗的冬日荒原天空，又低下頭看向徐信，好奇說道：“我先前一直想不明白，天諭神座為什麼會發出那道諭示。卻不想，原來是因為隆慶皇子。”
寧缺的臉色驟然蒼白，兩頰仿佛瞬間消瘦，口中噴出鮮血，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然後他伸出右手食指，在空中對準徐信一劃，勁如鐵鉤，他試圖以符師手段對付徐信。
“一念花開？這是……”
徐信一念之間，一片片花瓣便是向著寧缺和李慢慢覆蓋了過去，李慢慢的速度快，他要想走沒人能留，但寧缺又沒有“無距”，徐信攻擊寧缺，不會打架的李慢慢，就隻能迎戰。
這個世界對這位書院大師兄的認識並不多，他們隻知道他的境界很高，乃是當世少有的六境聖人。
失落在荒原不知多少年月，始終未曾現世的天書明字卷。
可以這麼說，無距的修行者隻要不想贏，那他就不會輸。
徐信看著李慢慢和寧缺，雙手微微一合，漫天仙葩綻放虛空，無數桃花空中飛舞。
在絕對平靜的世界裡，沒有風如何能禦風而行？沒有雪如何能踩雪而飛？沒有霧如何能穿霧而過？沒有水如何能上善若水？
李慢慢的身形被迫停在一片花瓣上，腳未沾地，然後緩緩落下，衣服漸靜，不再輕顫，臉色變得越來越凝重。
“對或不對，你說了不算。”
原來明字卷天書從未失落，一直在書院，在書院大先生李慢慢的腰間。
李慢慢的身後，寧缺見狀，閃電般拉開鐵弓，一箭射向徐信的麵門。
就如酒徒那樣，逃避昊天七天七夜，雖然說有昊天放水的緣故，但夫子親口說過，無距有資格和昊天周旋，這也足以說明這個境界的強大。
李慢慢距離徐信還有十餘丈，他自然不會是被先天罡氣的三尺氣牆給擋下的，而是因為一念花開。
寧缺很熟悉元十三箭的擊發過程，知道那道白色湍流，是鐵箭符意與自然裡的風息相融合的展現，卻是第一次看見這種情況。
“咻！”
徐信平淡的說道，寧缺的元十三箭離開弓弦，箭尾綻起的白色湍流，竟像被狂風吹舞的蒲公英一樣般四散，然後緩緩化為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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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慢慢的身後，寧缺看著那漫天桃花，一念花開這個名字，讓他想到了穿越之前的某些，這看著也很像，但應該不可能啊！
他這個穿越者出現在這個世界已經夠離譜了，難不成對麵那隆慶皇子，還能是《遮天》華雲飛轉世不成？
“噗！”
“我的速度確實不及你，但你主動攻我，那就休想輕易脫身了。”
而徐信現在盯著寧缺放技能，逼李慢慢硬打接招。
如果仔細望去，甚至能夠看到他腳上的草鞋，並沒有踩實地麵，而是踩在了一片花瓣上。
本應無視空間距離，悄然無聲而去的鐵箭，離開弓弦之後，竟沒有消失，而是保持著本體，從空中跌落到地麵，然後所有能量化為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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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慢慢立身原地如此說道，寧缺身邊的身影還算凝實，但他已經進入了無距，目標自然是徐信。
都說世間萬法，唯快不破，而最快的無距境，今天居然被人破了，他李慢慢居然被人以知命伐無距，簡直是離了大譜。
徐信看著李慢慢這般說道，漫天花瓣飛舞，虛空仿佛凝滯，四周的環境驟然間發生了奇異的變化，湖水不再波動，白雪仿佛定住，天上的陽光都仿佛凝結，四周又哪裡還有風？
恰好，徐信兩者皆有，他甚至能隔空讓寧缺的刀、弓和箭都失效，連用都用不了的那種。
但是吧，同樣的道理，他的境界和實力不夠。
無論寧缺的念力怎樣狂暴地噴湧而出，無論他指尖在空氣劃動的怎樣穩定有力，都無法在空中畫出的符線產生任何符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