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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書生出現在大明湖畔,寧缺的身邊,平靜禮貌的伸手,請武道巔峰的夏侯收拳。
長安城南,有間書院,書院後山,有位大師兄,而用那位以驕傲自負聞名於世的二師兄的話來說,大師兄之所以是大師兄,自然是因為他在書院排在第一。
無論修行境界、弈棋弄琴、繪畫繡花,還是烹飪,他都排在第一。
大明湖畔,跌落湖中又來到岸上的寧缺,身上的衣物還是濕的,但在夏侯拳頭停下的時候,天地元氣一片紊亂,一應水汽霧氣全被吹拂的乾乾淨淨,他的衣物也瞬間脫乾。
於是,葉蘇無法再像從前那般驕傲,那般自信。
唐是魔宗最後一代天下行走,而夏侯則是他上一代的天下行走,相差一代的兩名魔宗大高手,均把各自的肉身錘煉到了極致,他們都是達到了知命巔峰,都不能越五境的情況下,彼此實力差距並不大。
十四年前,七卷天書中最神秘的天字卷顯現出了一個極重要的征兆。
夏侯的拳頭穩定的停在寧缺的鼻子前,沒有一絲顫抖,堅硬的手指關節呈現淡淡的白色,看上去就像是風中的勁竹,又像是鋼刀的圓柄。
寧缺的雙眼血紅,死死盯著夏侯,身上的氣息波蕩不定,他修了浩然氣本就瀕臨入魔,此刻再見仇人,情緒壓抑不住,自然更進一步接近瘋狂。
西陵神殿天諭大神官入觀閱天書,亦未多言。
然而誰也沒有想到,光明大神官衛光明,便在此時於天啟的神聖領域中,又邁出了半步,那雙幽深而純淨的眼眸,看到了黑夜的影子降臨人間。
當年的三位天下行走,還是三個少年,他們聚集在一棵小樹下,沉默看螞蟻看了很長時間,然後他們看著那道黑線看了很長時間,最後各自離去。
一個身影從天而降,唐是從高高的雪峰上跳下來的,但更像是從天上跳下來的,接連不斷撞破空氣和霧氣,發出令人心悸的低沉振鳴聲,可以想像他的速度達到何種地步。
夏侯這般節能的甩乾方式,寧缺自然很不喜歡的,他用仇恨的目光,瞪著這個武道巔峰的大將軍。
“轟!”
夏侯沒有選擇避讓,因為他知道自己避不開,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頭頂那隻腳挾帶的殺意,以及那股熟悉甚至有些親近的狠厲肅殺味道。
他一直想要找機會挑戰李慢慢,在他勘破生死之後,這個念頭反而更為強烈,於是他來到了荒原。
後來他才知道,當日黑線的那頭,一直有一個人坐著,是書院的大師兄,年輕一代境界最高的李慢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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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缺從這漫天水痕中看到了軻浩然以劍氣布樊籠的影子,連忙提醒著李慢慢,但實則後者的反應比他更快。
唐在半空旋身落地,夏侯一躍跳出深坑,兩人隔著那個數丈直徑的半圓形深坑對峙著。
於是,道佛魔三宗,這一代的天下行走,齊聚荒原。
雖然那個味道他已經好多年沒有聞到過了,然而無論相隔太長時間,隻要一聞到他便會警惕沉默,因為那也是他的味道,屬於大明宗的味道。
“夏侯!”
徐信等人的身影出現,他們沒有多事,隻是靜靜看著,夏侯和書院大先生動手。
但夏侯和他的拳頭表現的越強大,越證明書院大師兄更強大。
“轟!”
最終,唐被震了出去,他沒能趁機殺了夏侯。
漫散的湍流被這兩股氣質相衝,但卻同樣霸道強大的氣息裹了進去,變成兩道半圓形的氣流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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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咻咻咻……”
以夏侯的腳印為中心,無數道細密的裂痕向著四周蔓延,最終大概延展出去十餘丈的距離,看上去就像是一道極大的蛛網。
“轟!”
今天的現在,本該是他挑戰的最好機會,但一個人卻比他更先出手,是一拖四的徐信。
血色與金色的半圓形氣罩碰撞,堅硬的石質地麵上,出現了一個半人深的坑洞,坑底印著兩隻清晰的腳印。
山道上的薄霧,轟的一聲當中,散開條圓形的空洞,那個身影從中落下,身周繞著半圓球狀的水霧,雙腿上有血色的火焰,正在蓬勃燃燒。
幾乎是唐和夏侯交手的刹那,道門的天下行走葉蘇出現,他盯著的是書院大師兄,他一直想挑戰李慢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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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的知守觀傳人葉蘇很驕傲,很自信。他喝斥唐為邪魔,不屑言七念為外道,一劍便把一株小樹斬成了五萬三千三百三十三塊,然後念出一道至今為止自己最滿意的道偈。
十四年前,還是少年的葉蘇,也曾驕傲自負。
無數水花瞬間激蕩,漫天水痕與水汽、霧氣凝聚道痕,向著寧缺和李慢慢覆蓋了過去。
在一往無前,氣勢達到頂峰之時驟然靜止,而且還能如此穩定,證明擊出這個拳頭的中年男人非常強大。
一聲巨響當中,霸道強大的氣息,直接將穀中的天地元氣撕扯成無數遭極細碎的湍流。
“大師兄小心,是樊籠……”
夏侯濃若墨蠶的雙眉驟然挑了起來,沉峻的臉龐上散出一絲厲狠情緒,雙腳啪的一聲陷入堅硬的石質地麵,沉腰屈膝,將全身的修為儘數遞至右拳。
“咻咻咻咻咻……”
他是知守觀傳人,昊天道門當代天下行走。
一股強大霸道的氣息,從唐的身上向地麵籠罩而去,將數十丈的區域全部鎖死。從天而降的魔宗天下行走,一腳踩向那名唐國大將軍夏侯的頭頂。
颶風掠過書生和寧缺狂呼而作,遠處山穀那光滑陡峭的石壁表層一陣激蕩過後,像放久了的糕點一般開始脫皮,震酥了的石壁,簌簌向下落著薄如紙片般的石屑雨。
他一拳向著天上砸了過去,帶著血色火焰的舊靴,與泛著金屬光澤的拳頭,在山穀之中相遇。
書生好像一直沒有動過,就靜靜站在寧缺身邊,保持著同樣的姿式,但當微風拂動他的衣袂,牽起一道道殘影的時候,才表明原來他一直在動,隻不過他動的太快,快到幾乎沒人能夠看到。
漫天水痕霧氣上蕩起一朵朵漩花,每一朵漩花,便是書生與徐信布置的樊籠在一次對撞,隨著刹那時光裡的無數次撞擊,讓那幾乎覆蓋青翠山穀的樊籠大陣一點點被磨滅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