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歌重生了。
重生到了六年前,她十五歲及笄,還雲英未嫁時。
她那個時候還是永寧侯府嫡出二小姐,她的母親宜寧郡主還在世。
她還好好的待字閨中,還沒有被設計,被人冠上一個勾引姐夫自甘下賤的汙名。
還好,一切都還來得及。
沈長歌看著銅鏡你自己姣好還略顯稚嫩的麵容。
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小姐。“一道清脆的嗓音響起,沈長歌轉眸,看到了笑容滿麵的白芷,頓時喉嚨堵塞的難受。
白芷和她年紀相仿,笑起來也是一團和氣的樣子。
白芷還活著,真好,上一世她的吃所有的苦頭,白芷都不離不棄的跟著,最後還是為了救她而死的,她真是太傻了。
“怎麼了?“沈長歌趕忙調整了下情緒,開口問道。
“侯爺和連姨娘回來了,還氣衝衝的去了夫人院子裡。“白芷撇嘴說道,對這幾人想必十分的不待見。
她的母親宜寧郡主,是舞陽大長公主和鄭國公的女兒。
身份何等的尊貴,隻可惜,是個戀愛腦。
下嫁到這沒落的永寧侯府,嫁給負心薄幸的沈鑫。
而且還是不光彩的進門,沈鑫是有未婚妻的,就是這連姨娘,連沁水,也是沈長歡的生母。
當年貪玩的母親在花燈會上和國公府的人走散,差點落入拐子手裡,卻被連沁水和沈鑫救下,如此三人就相識了。
可有一天母親就非要哭著喊著下嫁給沈鑫。
要知道當初她母親議親的對象可是太子殿下,也就是現在的建安帝。
外祖父和外祖母自然不同意,可母親卻和沈鑫鬨出了亂子,壞了自己的名節,不得不嫁入永寧侯府。
成親第三天,就喝了連姨娘的妾室茶,而且因為連姨娘由妻做妾,這些年,母親對連姨娘心存愧疚,更是推心置腹。
母親就是太單純了,才會被這對賤男女擺弄的。
既然老天爺給她一次機會重新來過,她必定不會叫悲劇重演。
“走吧,去母親那裡。“沈長歌緩緩起身說道。
來到了宜寧郡主鄭明月所居住的錦蘭苑。
主仆二人剛到正房門口,就聽到裡頭傳來沈鑫埋怨的聲音:“都怨你,給歡兒尋的什麼親事,如今這長信侯府觸怒了天家,今早被罷免了官職,雖然還沒有奪爵,隻怕再無前途可言,歡兒如何能嫁到這樣的人家去呢?“
沈長歌輕蔑一笑,這長信侯府的親事,三年前可是沈鑫和連姨娘巴巴的求著母親去說項的,林家若不是看著母親和鎮國公府的麵子能答應讓世子爺娶一個庶女嗎?
這臨侯觸怒了陛下,一看侯府落魄了,馬上就開始嫌棄人家了。
當真是不要臉,若是沒有母親和國公府扶持,這永寧侯府不也是破落戶嗎?
鄭明月還沒開口,沈長歌就推門進來了。
沈鑫和連姨娘,還有沈長歡都在。
連姨娘卻還是那副白蓮花的做派,沈長歡就委屈的抹眼淚。
“歌兒來了,過來。“宜寧郡主鄭明月看到自己的女兒,才麵露喜色,忙召喚沈長歌到她身邊來。
“給父親母親請安。“沈長歌恭恭敬敬行禮。
沈鑫這個渣男滿腦子都是連姨娘母女,根本不在意沈長歌,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沈長歌。
“鄭明月,你倒是說話啊,這親事可是你促成的,現在自然要你來解決。“沈鑫催促道。
不等鄭明月開口,沈長歌卻嗤笑了一下:“父親,當初可是你跟連姨娘求著母親非要出門說和這門親事的吧,當初長信侯的門第,與永寧侯這麼個落魄世家結親,定的還是庶出,也是不情願的吧。“沈長歌毫不客氣的說道。
沈長歌這話可是直接將沈鑫的臉麵給踩到地上了。
她說的是事實,本來永寧侯府早就落魄了,沈鑫不過是個五品閒職,在偌大的盛京城,根本就排不號好吧,這侯府例外都是靠著母親來養活把持的,沈鑫還恬不知恥的控製母親,真是臭不要臉。
果然這話一出,三人臉上都有些掛不住。
“沈長歌,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歡兒是姐姐,也是你母親的女兒,她操心你姐姐的婚事是天經地義的,如今這婚事不成了,自然也要她出麵解決。“沈鑫強硬的說道。
“憑什麼,這當初人家長信侯夫人根本沒瞧上沈長歡這庶出的身份,幸好表姨和林夫人關係極好,再三保證姐姐雖然是庶出可卻是母親一手帶大的,這才促成了這親事,可如今陛下還沒說什麼,隻是罷免了長信侯的官職,你們就見見風使舵要退親了,這是世家大族做出來的事情嗎?果然是小門小戶上不了台麵。“沈長歌說著更是一臉的不屑。
這可是赤裸裸的鄙視了,主要這連姨娘母女吃相太難看了。
這長信侯被貶斥不過是昨日的事情,今日就要退了親事令攀高枝兒,真是叫人瞧不起。
沈長歌所說正是鄭明月心中所想。
她出身尊貴,更是知道無信不立的道理,一諾千金。
三年前,看人家長信侯府是天子近臣,炙手可熱,就上趕著要與人家結親,可如今稍顯落魄就要與人家退親,這樣丟人現眼的事情她真的做不來。
“歌兒說的對啊,這世家大族無信不立,而且長信侯雖然被罷了官職,可到底也是勳貴之家,與咱們侯府也是門當戶對,不算辱沒了歡兒啊。“鄭明月耐心的勸說道。
沈鑫聽了這話,直接怒起,一拍桌子吼道:“鄭明月你是不是昏了頭了,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歡兒是我的女兒,她這般出眾,自然要配最好的郎君,這長信侯府肯定不行,你趕緊去把這件事辦好,不然我跟你沒完!“沈鑫直接下令道,就好像吩咐自家下人一樣。
沈長歌聽完這話,卻直接站起身來,走到沈鑫麵前,不斷的上下打量沈鑫,眼中帶著考究之色。
“你看我作甚?“沈鑫不明所以。
“我就想看看臉皮厚的人與正常人有什麼不一樣。“沈長歌眨著眼睛很認真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