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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隨著這聲浪起,這本是旭日東升的時候,卻無端多了幾分陰霾。
若有若無的昏暗,交織在這附近的山頭、林木,乃至天邊的雲朵上,以至於這吹來的風,都帶上了些許灰暗之色。
“這是什麼魔功?”趙懷集一驚,他修行近百年,早年也曾遠遊過甲五界的大半地界,甚至還去過一趟陰冥之地,將一位老祖的魂魄找回來,因此無論怎麼說,都能稱得上是一聲見識廣博,但此等變化魔功,他卻是聞所未聞。
縱使是當年魔門之主的《黑影留仙秘典》,也不過是黑影無數,但其本體仍舊是人。
而眼下所見,這小子竟是完全沒了人形。
“哼!不過是歪門邪道之術罷了!”
但旋即,趙懷集便又是麵露不屑之色,因為他對自己手中的劍,無比自信。
隻見他豎劍一舉。
“劍起!”
頓時,如浪濤一般的劍勢,瞬間衝散開,好似一座山嶽降臨,這周遭地界,立馬不是土石開裂,就是林木崩碎,倒了一地。
而那灰暗之色的風,也隨之被衝散。
劍勢,是劍修除去劍氣外另一種萬能手段,可以用來救人,也可以用來殺人,甚至還可以演化劍陣。
此時,隨著趙懷集修行數十年的劍勢散開,此地一時間竟顯得有些鋒芒畢露,卻是有一道刺目亮光,直接貫接了天日。
這是萬千劍氣彙集到了一起所化。
下一瞬,這好似無數的劍氣迸發而出,那可怖的殺意,這一刻更是有了要實質化的跡象。
人發殺機,天地反複!
然而詭異的是,這劍氣剛一飛出,卻是憑空消失了。
隻見有血水在滴落,不知何時,一團血雲籠罩在了趙懷集上空,與此同時,又有血水憑空湧出,一時之間此地竟是仿佛化作了一片血液湖泊。
“劍至!”
趙懷集的聲音再度傳出,然後就看到一道巨大劍影,如山嶽大小,生生斬滅了那一片血液湖泊。
“趙前輩好神通。”譚書常的誇讚聲響起,但也在他的誇讚聲落下的那一瞬間,趙懷集整個人竟是生生被分做了兩截。
隻見趙懷集斬出的巨大劍影,不知何時已經落在了趙懷集他自己身上。
不死鮮血形的狀態下,如果血池已經被呼喚而來,那麼當自身遭受致命一擊時,可以將此傷勢直接轉移到對方身上去。
而這也是譚書常將這一神通,喚作——渡厄身相的根本原因。
這雖然是他本來就有的能力,但沒有這一門神通作為過渡,那麼譚書常根本無法不付出任何代價就施展出來。
“看得出來,趙前輩是一位合格的劍修,劍出無我!”譚書常再度出現,他的臉色微微有些煞白,不過在幾個呼吸間就恢複了正常。而他看著已經死透的趙懷集,嘴角不由露出了幾分笑意,於是就語氣平和的如此感歎了一聲。
因為接下來他就可以摸屍了。
剛才虛身升空的時候,他明顯感覺到趙懷集身上帶了不少好東西。想來是這位琢磨著要隨天命之子下山,因此把能帶的東西,都給帶上了。
譚書常彈指一點,頓時有無形勁氣如刀,劃破了趙懷集的兩隻袖子。
這兩隻袖子本就因為趙懷集身死,快要無法其中的袖中術了,所以當譚書常這隨手一點後,頓時就有不少東西滾了出來。
最大的有六七個月的嬰孩般大小,最小的則是三指來寬的寸長令牌狀物。
因為最小的東西瞧著是一塊令牌,以為是徒劍山身份令的譚書常,就先查看起了其他的。於是不多時,他就收獲了一卷叫做《野狗劍》的劍經,一瓶提升修行功力的功元寶丹,三千枚上玄大印,一柄通靈法器級彆的極品飛劍,十二張各有用處的劫符。
而其中最珍貴的,是那名字實在是不怎麼樣的劍經,其名喚作《野狗劍》,但和狗卻沒什麼聯係。
劍經本身沒什麼特色,就是很常見的書籍樣子,但是在打開後,譚書常腦海中竟然直接出現了一道人。
這道人先是靜默了會兒,然後就開始向他闡述劍道。
不出意外,這應該是為那位天命之子準備的。
將這些東西收起來,譚書常才去查看那塊令牌,而這一看,譚書常就不免愣了一下,因為這塊令牌上是一張猙獰鬼臉。
於是他將令牌翻麵,上麵則有兩個複雜的符號。
雖然不認識,但譚書常知道這兩個符號是什麼,那是一種古文字,是從陰冥之地傳出來的。
據說隻有死人才能看懂,並將其學會。
“這位趙前輩身上,怎麼會有陰冥之地的令牌?”譚書常感覺這塊令牌多半在陰冥之地象征著什麼。
於是他決定等到下次被那個詭異遊戲邀請過去,就找個厲鬼幫他看看這塊令牌。
將這塊令牌也收起來,譚書常看著那兩截屍身,不由就搖了搖頭。
“趙前輩如此,想來是屍體很不舒服,這樣吧,我這邊就給你留下幾百枚上玄大印,你下去了後,找個手藝好的阿婆,給你縫起來吧!”
譚書常覺得自己還是很厚道的,跟劫匪給人留路費一樣,很講江湖道義。
至於毀屍滅跡?
他把幾百枚上玄大印扔這兒,自有他人給他處理。
那一劍切開趙懷集時,可不是兩個光滑的橫截麵,而是血肉模糊,要不是這人是自己殺的,譚書常都認不出來這是趙懷集。
以長杖強行拘來附近的煞氣,化作一股黑煙,譚書常再次向著挑戰之地前去。
而因為趙懷集的出手阻攔,再加上這趕路之法較為尋常,所以等譚書常抵達時,那位天命之子早已經在了。
在一座孤峰上,此時龍章遠負手而立。
有山風吹過,頓時令龍章遠的長發飄飛,其袖口也隨之獵獵作響。
“你終於來了。”龍章遠淡淡的說道,“我還以為你不來了?”
“徒劍山天命之子相邀,譚某怎可無禮不至?”譚書常抱拳見禮,神情從容,甚至麵帶些許笑容。
不見戾氣,也不提趙懷集一事,就仿佛他真的隻是來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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