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知現在可是身負討伐逆古者的重任,這個任務最被主一道看重,甚至原諒了不可知殺那麼多主序列的過錯。陸隱很清楚自己一旦帶著四條神力線玩失蹤,不用猜也知道不可知,主一道都會發瘋似的尋找。
但要他放棄四條神力線又舍不得,不是力量的問題,神力變早已跟不上腳步,若因為神力這股力量,他早就可以放棄了,而是因為逆古。
神力線定位逆古點,這是他要掌握的,若不掌握這個手段,不可知奪回全部的十二條神力線,將來會不會在逆古點找到人類先輩?不是有沒有可能的問題,而是必然。
如此,對人類先輩太不負責任了。
先輩們誓死守護傳承,想要改變人類戰敗的曆史,他們這些後輩也要儘自己所能守護先輩們的身後。
這些,他沒有對嗬嗬老家夥說。
他知道有時候自己想太多了,可有些情況不得不去想。
霸著四條神力線在這與主宰一族生靈對著乾,是玩火,可卻又放不開四條神力線。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見招拆招。
所幸類似的情況經曆過太多,習慣了。
隻要還有手段,就絕不放棄。
“老家夥,讓大毛出來吧。”陸隱道。
嗬嗬老家夥聲音難得認真:“你確定?沒猜錯,這四個加入不可知必定有所圖謀,你這是在對付整個主一道。”
陸隱笑了笑:“自踏上修煉之路,我招惹的從來都是看不到頂的高峰。”
“嗬嗬,雖無奈,卻霸氣,人類就是這麼有意思,總會在合適的時間出現合適的人,帶著文明走下去,這也是我從不反感你們的原因。”說完,卻又想到了什麼,“不可知十二席已滿,就算大毛也無法加入吧,莫非你想解決一個?誰?”
陸隱抬眼:“棠,死了。”
嗬嗬老家夥驚訝:“你說什麼?”
陸隱道:“棠已死,十二席空出了一個名額,此事八色還不知道,麻煩你告訴它。”
嗬嗬老家夥驚訝:“你殺的?”
“不錯,彆傳出去,不然就麻煩了。”陸隱給予嗬嗬老家夥足夠的信任。
嗬嗬老家夥驚歎:“小陸隱,我對你的未來越來越好奇了。”說完,離去,返回知蹤。
知蹤響起嗬嗬老家夥的聲音:“八色,老夫在主歲月長河閒逛,看到了棠已死,不可知十二席可以空出一個名額了。”
八色驚訝:“棠死了?你看到的?”
下方,永恒抬頭:“那個起絨文明的生靈死了?”
命瑰,時問它們都看向崖壁,很是驚訝。
起絨文明可不簡單,是其餘主一道對付死亡主一道最有效的手段,曾經成功過,以後也不會失敗。
而棠更是起絨文明僅次於文明之主的高手,一個契合三道宇宙規律的老家夥。
它居然死了?
“嗬嗬,不錯,老夫親眼所見。”
“誰殺的?”八色都難得問了一下。
但嗬嗬老家夥沒有給出答案,隻說:“老夫看到的隻是棠死亡的畫麵,誰殺的還真不知道。”
“八色,確認一下。”命瑰聲音沉重。
知蹤陷入安靜。
一段時間後,八色聲音傳出:“棠,無法聯係,與素心宗一樣,要麼失蹤,要麼死亡。”
此話陸隱聽到了,八色能聯係除自己之外的所有不可知成員。
素心宗也是這麼被確認失蹤或者死亡的吧。
命瑰看著崖壁:“你是紫色不可知,對吧。”
“嗬嗬。”
“棠怎麼死的?”
“老夫隻是閒逛主歲月長河,瞥到了一眼,具體沒看清。”
“隻是一眼?”
“嗬嗬。”
時問抬頭:“主歲月長河無邊無際,為何你就能看到棠死亡的一幕。”
“老夫有個愛好,想探清不可知所有成員的底細,剛好在尋找起絨文明的時候看到了。”嗬嗬老家夥給出了一個既算合理,卻又不合理的解釋。
“抱歉,不是老夫想窺探諸位隱私,畢竟修煉界,謹慎為重。”
時問它們不斷詢問,嗬嗬老家夥的回答將廢話發揮到了極致,好像什麼都說,卻又什麼都沒說,偶爾來一句嗬嗬,讓它們無可奈何。
雪後嗬斥,嗬嗬老家夥根本不在乎。
陸隱適時開口,他不想讓嗬嗬老家夥得罪這些主宰一族生靈,防止它被盯上:“八色,既然十二席又有空缺,我提議,由大毛填補,它是曾經不可知成員之一,如今突破,夠資格了。”
白色不可知聲音傳出:“它隻是契合兩道宇宙規律而已。”
陸隱冷笑:“下麵那幾個連兩道都不是。”
“什麼東西,也敢跟宰下們相比。”雪後厲喝。
陸隱淡淡道:“一個境界雖隻是契合兩道宇宙規律,卻領悟三個看不見的世界,夠資格參與契合三道宇宙規律強者戰場的不可知老成員。”
“八色,你說過,優先考慮老成員。彆寒了我們這些老成員的心。”
沒等其它人開口,八色直接宣布:“源主,重回十二席。”
“八色。”時問想說什麼,卻被八色打斷:“此為不可知規矩。”
時問盯著崖壁,最終還是沒說出話。
很快,熟悉的聲音在知蹤響起,帶著嘲諷:“八色,我是不是該謝謝你讓我重回不可知?”
陸隱挑眉:“大毛,人家八色也是按規矩辦事,你心眼有點小了。”
大毛憤怒:“關你屁事,小子,彆以為你現在厲害我就怕了你,等我突破三道,誰能奈我何?”
“行了行了,你厲害。”陸隱敷衍。
大毛冷哼:“還有,彆以為你幫我重回十二席,我就感激你,我知道你怎麼想的,反正我源主無所畏懼。”說完,自崖壁降落,出現在知蹤,然後朝著神樹走去。
時問,命瑰它們齊齊轉身看向大毛。
雪後同時降落知蹤,擋在大毛前方:“站住。”
大毛望著雪後,巨大的青色身影搖曳,在陸隱眼中是人形,可在雪後眼中卻與它一個形態,讓它都愣住了。
而在時問它們眼中,大毛竟然是與它們一個形態的主宰一族生靈。
隻是這個生靈體積太大。
“你?”雪後驚咦,但卻很快反應過來,知曉大毛並非真的是自己看到的形態。
大毛重回知蹤,意氣風發,哪怕擋在前麵的是雪後這麼一個契合三道宇宙規律的存在也無懼,事實上它真不怕,甚至有點想跟這種存在交手,驗證自己的實力。
在一道規律時,它無懼紅俠這種兩道規律巔峰存在。
如今兩道規律,它無懼任何三道規律存在。
這就是它源主的心性。
“好狗不擋道。”大毛嗬斥。
雪後盯著大毛,“滾。”
大毛昂首:“你算什麼東西?這路是你家修的?讓我滾?你滾才對。”
“放肆。”時問低喝一聲,盯向大毛。
大毛看去,然後再次看向雪後:“說你呢,放肆。”
陸隱默默看著這一幕,大毛,挺剛的。但也不蠢,知道怎麼得罪雪後都無所謂,卻不跟時問硬剛。
它脾氣衝,膽子大,但心眼也靈活。
雪後陡然釋放氣息想要壓製大毛,但隨著神樹搖曳了一下,鋪天蓋地的神力轟然降臨,一下子將它震飛。
它以灰色時間抵擋,卻還是被強悍的神力轟飛了出去。
命瑰它們皆看向崖壁。
知蹤響起八色的聲音:“在知蹤不得出手,再有下一次,按規矩處置。”
雪後體表,純白色的雪在坍塌,剛剛那一擊看似簡單,卻極重。在它身後多出了一道由神力轟擊的烙印。
永恒出手了,被八色阻止,然而八色不敢如何,但雪後不同,不僅要教訓,順便還發泄了一些不能對永恒出手的鬱悶。
隻能說雪後倒黴,還認不清自己的位置,以為有主宰一族撐腰就肆無忌憚。
實則在被神力轟退的一刻它陡然想起不可知有現在的地位,是踩著好幾個主序列屍體爬上去的。
八色絕對是狠角色。
大毛咧嘴笑了,挑釁般看了眼雪後,然後自顧自朝神樹走去。
時問收回目光,看向大毛:“你要做什麼?”
大毛聲音平靜,“拿回我的東西。”
“這裡沒有你的東西。”命瑰道。
大毛看向神力線條,一開始有四條,黃色神力線條被儘釋卷吸收,如今隻剩下橙色,透明與青色。
它一步步走向神樹,然後,招手。
青色神力線條朝著它飛去。
永恒發出低沉的聲音:“這是我主宰一族的東西。”
大毛沒回答,既不挑釁,也不屈服,就這麼將青色神力線條帶走,然後返回懸棺。
從頭到尾它都沒挑釁過主宰一族生靈。
儘管拿走青色神力線條已經得罪了主宰一族,但正如它所言,那是它的東西,無數年了,都在它體內,憑什麼是主宰一族的?當初被八色收走已經相當憋屈,多少次想過如果與陸隱一樣沒被不可知掌握行蹤,它根本不會交出去。
宇宙無數強大文明被主一道消滅,若明知主一道強大而不能反抗,又如何有那麼多逆古者?
修煉者,與天爭,與地爭,亦敢與命爭。
大毛超額完成了陸隱的期待。
怎麼說呢?
舒坦。
以前是自己與它在知蹤爭吵,現在輪到彆人了。就是當它知道晨是自己分身的一刻是什麼表情,真期待啊。
時問它們沒有再多說什麼,默默修煉神力。
陸隱也沒有再說話。
知蹤重新恢複了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