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把黑蓮花當成救贖對象》轉載請注明來源:思兔閱讀sto.ist
她當鬼的時間太長,更為熟悉的,還是阿淵暮年佛下誦經的模樣。
像這般年輕,她已經許久未見了。
根本不會藏心事的祝頌秋眼睛亮晶晶的,好奇而欣喜,甚至等不及徐行淵做出決定,便擅自提著裙擺朝他跑去。
霞光正燦爛,茂密而繁盛的大樹被風吹得嘩啦作響,飛舞的光塵鑲在她裙邊,像是閃著光的星星掉落在人間一樣漂亮。
徐行淵站在原地,眸光沉靜的看著,不見什麼情緒。
但祝頌秋知道,阿淵就是外冷內熱,表麵看起來是個冷血大魔王,實則可好了。
她篤定這份認知,是以在丁百川一副見鬼了的表情中,頂著一片低氣壓,高高興興的挨在徐行淵旁邊,笑得燦爛甜美。
“去嘛去嘛,好嗎?如果你不喜歡吃野菜,蘑菇也行呀。”
她仰著頭對徐行淵興奮的比劃:“院子裡的角落倒了顆大樹,上麵長了好多好多蘑菇,三喜說可以吃,你要來嗎?”
雖然是詢問,但她那期待的模樣,簡直像極了叼著玩具,在原地蹦跳著等待主人一起玩的貓崽子。
拒絕她,肯定會哭的吧。
徐行淵莫名其妙的想到,卻又在下一秒微不可見的蹙眉。
哭又怎樣?關他什麼事?
這嬌氣愚笨的小東西,該吃些苦頭,叫她認清現實才好。
這裡是他徐行淵的地界,可沒人會再像以前那般毫無底線的捧著她。
短短一瞬間,徐行淵心思都拐了十幾個彎。
麵上,他不露聲色,壓著眼,居高臨下地睨著祝頌秋,“不了,我還有事要忙,今夜你自行休息就好。”
在說出這話後,祝頌秋的笑容果然摻雜上了幾許失落。
旁邊縮成個隱形人的丁百川看見後,一下子就明白了,這小姑娘終於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被新婚丈夫冷落了。
然而,下一秒,他便聽到祝頌秋可惜的說道:“蘑菇都被三喜摘完啦,之後再吃肯定不新鮮的。”
丁百川:“……”這種時候還在難過蘑菇沒人吃???借物喻人??
顯然徐行淵也是這樣想的,他盯著祝頌秋,聲音冷淡的很,暗示道:“即使是新鮮的我也不吃。”
“啊?可是它真的很好吃呀。”
祝頌秋想了一下,很認真的篤定道:“隻要你吃了一口,你就肯定會喜歡上的。”
她很想跟好朋友分享,於是便努力的形容道:“那個蘑菇白白的,很軟,汁水很多,咬著吸一口——”
“夠了。”
祝頌秋話都還沒說完,就被徐行淵略顯粗魯的打斷。
她有些莫名其妙,瞧見旁邊的丁百川紅著耳尖,恨不得把腦袋埋到地縫裡去。
徐行淵表情也不太好,像是她說了很過分的話一樣。
可是她隻是想給她吃好吃的呀。
祝頌秋心裡有點難過,在聽見徐行淵咬著字眼,十分清晰的重複一遍他不喜歡吃蘑菇,並且日後也永遠不會吃蘑菇的時候,她埋著頭悶悶的“哦”了一聲。
站在她麵前的人忽然沉默下來,許久,才冷漠的吩咐道:“回去吧。”
徐行淵轉身離開,丁百川連忙跟上,他一通折騰,背上前幾天挨罰留下的傷如今又崩裂了幾分,往外滲血。
因為和徐行淵挨得近,這一丁點微不可聞的血腥氣飄到祝頌秋鼻尖時,讓她誤以為是徐行淵身上的。
祝頌秋遲疑的抬頭,看向徐行淵的背影,若有所思了好一會兒,而後在某一瞬間,她像是想通了所有事情般猛地握拳敲了一下手心。
怪不得阿淵脾氣這麼壞。
女孩子來月事那幾天,心情總是不大好的。
而且阿淵從小就在軍營裡長大,為了藏住秘密,肯定吃了很多苦,留下病根後,痛經自然更厲害了。
好可憐。
祝頌秋心裡麵憐惜的一塌糊塗,轉身往院子裡走的時候,還在打算著給阿淵熬一些紅糖薑湯水。
她擰著眉,盤算著如何將東西送過去時,腦海裡忽然閃過徐行淵過於高大健壯的身材。
尤其是胸……
她低頭看看自己的,又暗中對比了一下徐行淵的,恍惚的用手在空中虛比了一下。
好大……
那樣會好重的吧,而且不能露出端倪,還要用布條束著,又遇到月事,肯定會又漲又疼。
阿淵真的好可憐。
祝頌秋撇著眉頭重重歎息一聲,在三喜風風火火,手腳麻利的給她做蘑菇湯時,撐著下頜坐在門前台階上的祝頌秋忽然一拍大腿的決定——
“我要給阿淵逢件超棒的小衣!我要拯救她的咪咪!”
在小廚房裡燒菜的三喜沒聽清她說的話,偏出半個身子正想問她,便瞧見她家小姐提著裙子噔噔噔的又衝回了屋子裡。
雖然丁百川讓榆舞故意給祝頌秋下馬威,但其實也沒太過分,除去沒打掃的院子,以及未分配的仆人之外,小院裡的其他東西都很齊全乾淨。
甚至祝頌秋還從衣櫃中翻出了幾匹上好的蜀錦。
那是專供皇家使用的,價值千金,昂貴稀缺,祝頌秋很喜歡,卻還是覺得這布料太粗糙。
阿淵這兩天胸部發漲,肯定被勒得很痛,所以貼身那一麵,一定要最軟最好的。
絲綢就很不錯。
但這布料比蜀錦還要稀缺,她倒是被人送過一點,不過都被娘親縫成了小衣,早就被穿過了。
祝頌秋糾結著,“都被我穿過了,再拆掉縫成新的小衣去送她會不會不太好……”
她咕噥了幾句,指尖劃過,顏色粉嫩可愛的小衣觸感柔軟如涼水,在盛夏裡顯得格外舒適。
“唔……”她沉吟了一會兒,想著先將就一下,保護阿淵的咪咪最重要。
下了決定之後,隔日祝頌秋起了個大早,翻出了自己所有的絲綢小衣,挽著袖子小心翼翼的洗了一遍又一遍。
期間三喜在後院呼哧呼哧的拔草,她便站在長廊邊,拿著扇子使勁的給小衣扇風,試圖讓這幾塊布料乾得快一點。
領著一堆人進院的王嬤嬤看見這一幕,瞬間像是見到了什麼汙穢之物般皺起臉,立馬轉頭嗬斥後麵的侍衛小廝:“都閉著眼埋頭退出去!”
她聲音高昂,嗓子又細,一雙吊梢眼看著就十分凶橫不好相處。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祝頌秋手上動作不停,還沒反應過來,便瞧見王嬤嬤帶著烏泱泱的一群丫鬟衝過來。
走在最前麵的兩個直接跑到兩邊,飛速解下晾曬小衣的細繩,像是有什麼洪水猛獸在追她們一樣,提著那繩子便將小衣收回了屋子裡。
所有動作麻利到隻在幾個呼吸之間。
祝頌秋人都看呆了,上輩子好像也沒這事啊。
她眨巴著眼睛,和氣洶洶的王嬤嬤對上目光。
“夫人,莫要以為這還是您娘家!踏了這將軍府的門,您的前半輩子就和您沒什麼關係了,以往養出的那些陋習,自然要花著心思改!”
王嬤嬤挑剔的上下打量著祝頌秋這呆頭呆腦的模樣,教訓道:“您是伺候將軍的人,連根頭發絲都該是將軍的,貼身衣物這等私密物件兒,更理應小心再小心,這點道理,還望夫人以後謹記!”
聽到動靜擠過來的三喜聽到這話後被氣得臉色漲紅,卻也知道如今她們主仆二人勢微,起不得衝突。
就是可憐了小姐,以往被捧著寵著的嬌嬌女郎,如今竟然要受這種氣,不知道心裡該委屈成什麼樣……
三喜咬著牙,都快被自己腦補哭了。
倒是站在前麵的祝頌秋,也不生氣,似乎逆來順受般,乖巧的望著王嬤嬤。
她知道這人是榆舞的母親,是跟著阿淵賣過命的人,脾氣很壞,嗓門很大,平生最大的願望就是盼著阿淵結婚生子,好安定下來。
是個沒什麼壞心思,且極度衷心的老嬤嬤。
“我知道的。”祝頌秋點頭應著,她清楚對於王嬤嬤來說,什麼話最哄人,且最能拉攏她。
於是她笑得甜軟,挨過去,因為即將說謊,所以她臉上微微羞紅,在王嬤嬤狐疑且嫌棄的目光中,她聲音小小的——
“嬤嬤,我都知道的,我是將軍的妻子,是要為她生兒育女的。”
她垂眸,眼睫顫得厲害,似是羞極了,紅著臉咬著唇瓣,聲音極輕:“我願意的……”
女孩家的嬌媚在那發著顫的字眼裡體現得淋漓儘致,所有落在祝頌秋身上的目光都凝滯呆愣了一瞬。
就連借機想給這小夫人一個下馬威的王嬤嬤都心顫了下,她眯了眯眼,一言不發,轉著圈的打量祝頌秋。
模樣清純漂亮,身材豐腴嫵媚,凹凸有致,細腰襯得那上下都極軟。
的確還算不錯。
怪不得將軍不過才見了一麵,便賞了一堆東西,現在都抬在外麵,就等著給這小院上下裡外添彩了。
王嬤嬤心下滿意,麵上卻還是板著一張臉,嚴肅傲氣,輕哼一聲。
“有這等覺悟便好。”
她撩開眼皮,朝著旁邊的大丫鬟使了個眼色,對方便躬身退了出去,而後,如流水般的珠寶便像是不要錢般往裡麵抬。
後麵還跟著烏泱泱的一群人,分工明確,動作麻利,繞過祝頌秋和三喜,乒呤哐啷的給小院一陣捯飭。
不過一日,這個偏僻小院便完全脫胎換骨,移栽進來的花卉綠植漂亮昂貴,屋裡屋外分塵不染,井井有條,乾淨到能反光。
三喜和祝頌秋都看得一愣一愣的,不過前者是因為將軍府急轉的態度,後者則是因為事情走向和前世偏差似乎有點大。
但沒給祝頌秋多少消化的時間,她便被王嬤嬤單獨領到了臥房裡。
屋門緊閉,窗戶也關得嚴嚴實實,燭光一片明亮。
“啪!”
一本厚厚的書被丟到祝頌秋麵前的桌上,封皮乾淨,一個多餘的字眼都沒有。
一頭霧水的小夫人眨巴著眼睛,看了一眼王嬤嬤,在對方昂著下頜示意後,她遲疑的翻開——
是專講房中術的春宮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