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土狼十二記不清自己有多久沒有像現在這般熱血沸騰過了。
把閃旗商會的命令、傭兵的職責,還有藍星上的這些操蛋事統統拋到腦後,著眼於當下,全身心地投入到這場男人之間的決鬥。
被完全機械化改造的身體本不應該產生任何屬於人類的知覺,他是當時操作室裡徹底安靜下來的刹那,機械化的小拇指抽動了幾下。
讓他想起了第一次在沙漠小鎮上與人決鬥時的場景。
土狼十二在心中默念著。
三、二、一。
劍與子彈哪個更快?
又或者是艾利與這個星球上奇異的生命能量。
他拔槍的動作很快,快到就如同時間停止在了這一刻,他看見了左輪槍口噴吐的藍色火舌,然後是射出去的五枚銀色子彈。
兩枚送給艾利,三枚送給段明淵。
所有行動完成之後,第一聲槍聲才姍姍來遲。
事已至此,艾利也隻得硬著頭皮上了,但反應終究慢了半拍,聽見槍聲的刹那,他才被迫發動結界,結界頃刻間將整個數據庫籠罩其中,但那兩枚射向他的子彈卻輕易穿透了結界的壁壘,朝著他的胸膛而來。
比子彈更先觸及到他的是一柄飛劍,飛劍抹過他的脖間,刺穿了他的大衣,將他整個人臨空提起,釘在了數據庫的大型儀器之上。
艾利還聽見了電光閃爍的輕響,空氣間混入了焦糊味。
“看來是我棋差一著啊。”
土狼的眼神中劃過一絲興奮與欣慰,那三枚射向段明淵的銀色子彈均被一分為二,於半空中分裂,在牆壁、電子儀器和地麵上留下一道焦痕。
遊騎兵終究是要戰死沙場的,他旅途的終點要比其他人晚了一些。
不過能在這趟旅途的終點遇到段明淵這樣的對手,而非死在那些肮臟的陰謀之中,也算是一大幸事了。
他的視線開始偏轉,視線隨著斷裂的身體瞟向了天花板。
在墜向地麵之前,他將手中的左輪手槍朝著段明淵的方向拋去,這把槍左輪手槍是熱砂星的造物,後又經過了寰宇公司的改裝,陪伴他了大半輩子,到過無數被認定為“死星”的戰場。
而隨著他在決鬥中的落敗,它也就成了段明淵戰利品。
不過土狼十二相信能夠在堂堂正正的決鬥中贏下他的人,一定能將這把左輪善加利用,帶它抵達更遙遠的地方。
“噗通。”
時間的流速變得十分緩慢,但距離他拔槍到上半截身體落在地上,也隻過去了不到三秒。
這場決鬥,隻用了不到三秒就分出了勝負。
土狼十二是一個改造人,腰斬並不會立刻要了他的性命,摔落在地上時他的視線還是清晰的,因此也看見段明淵走向他。
段明淵站定在他的麵前,低頭端詳著左輪手槍上精致的紋路。
片刻後,得出結論,“犯人雖然作惡多端,但卻主動放棄抵抗,上交了作案工具,這些都可以酌情列入到減刑情節,我會替你向警局說明。”
然後土狼十二就發現自己被人從地上拉了起來,斷裂的身體也如同積木一般被拚接了回去。
段明淵定了定神,鄭硫尚處於迷糊之中無法親自前來這裡,因此有些話也隻能由他代為轉達了,“土狼十二先生,你故意傷害、毆打他人、謀殺未遂罪,協助開設賭場等指控被捕了,你有權保持沉默。”
說罷,他又抬頭看向被飛劍釘在了電子儀器上方的艾利,“還有伱艾利先生,你的罪名是從事恐怖活動、盜竊罪、一級謀殺罪。”
“你是警察。”
土狼十二有些意外,“藍星的警察。”
他對於警察這個身份有著天然的好感,畢竟在熱砂星上他最初也隻不過是小鎮上的治安官,組建了遊騎兵保護鎮上的居民們免受怪物與疾病的侵害。
但在來到藍星之後,他不禁對這裡的治安官感到失望,並懷疑他們是否真的具備保護市民們的能力。
土狼十二見證了閃旗商會在泗洋市的所作所為,也時常在想也許正是這個城市的治安官缺乏能力,才會讓一群外來者在他們眼皮子底下肆意妄為。
“男人的決鬥,願賭服輸,帶路吧。”
……
在黎明到來前夕,這對於泗洋市的警局來說似乎隻不過是平常的一天,然而在這平常的表麵之下,卻暗潮湧動。
土狼十二和艾利早早地就到了警局,在上班之前,填好了自首的登記表格。
這並不容易,尤其是對於像他們這樣的人。
若是以藍星現行的法律作為基準,這一張表格恐怕並不足以容納下他們的罪名,因此在段明淵的建議下,他們隻能挑重點來寫。
段明淵鼓勵他們這在法律條款中叫做“有自首情節”,可以酌情輕判。
雖然微不足道,但卻是他們接受改造的開始。
在警局徹底熱鬨起來之前,段明淵還出了趟門,在警局門口的攤位上買了兩袋醬牛肉包。
此刻,艾利手裡拿著吃到了一半的醬牛肉包,他核對著登記表上的填寫內容,覺得今天實在是充滿了遺憾。
他既沒能猜到過程,也沒能猜到結局。
被寰宇公司懸賞了7900萬貝的星區重犯,此刻正坐在警局一樓的大廳裡核查登記表,在他身邊的是因為在街頭鬥毆打飛了彆人一顆門牙而惶惶不可終日的小混混。
土狼十二又快了他一步,就連吃醬牛肉包和自首也不例外。
填寫完登記表之後,他帶著表格去了櫃台。
櫃台後的是一個年輕姑娘,她這幾天似乎經過了長時間的加班,頂著明顯的黑眼圈,睡眼惺忪地打了個哈欠,桌上是剛買回來的熱咖啡。
土狼十二那一身機械身體讓她愣了好半晌,遞過來的表格文字多到更是讓她頭皮發麻。
她盯著土狼十二那張沒有被機械“汙染”的臉端詳了許多,問道,“你的財物在漫展上被人偷走了?失竊金額大概是多少,有沒有超過6000?”
“沒有人能偷走我的財物。”
土狼十二當著年輕警員的麵又點燃了一支雪茄。
“那你來做什麼?”
“這上麵不是寫得很清楚了?”
“就是因為太不清楚了我才問你……你能不能精簡性地概括一下?”
“故意傷害、毆打他人、一級謀殺罪,協助開設賭場……”
“你先等一下。”
年輕警員伸出左手,比劃了一個暫停一下的動作,“你殺人了?”
她很難想象眼前這打扮得酷似去參加漫展的人,一開口就說出了這麼不得了的事情,她強調,“我事先說明,如果這是惡作劇,我們也會追究你的責任。”
土狼十二麵色如常,“殺了。”
“殺了幾個人?”
“沒數,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