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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國慶假期在莫莉兼職的七天,岑舒賢都沒見到陳清野。
像是根本不記得自己在這裡辦過卡一樣。
但岑舒賢轉念一想,對於陳清野這樣的人,這點錢應該也隻是灑灑水而已。
說不定人家國慶假期在忙什麼。
比如約不完的會。
岑舒賢現在每天都會抽空刷一會兒見見。
她屈膝坐在宿舍的椅子上,一手吹著濕漉漉的頭發,一手在手機屏幕上滑動。
祝小姍從她背後路過,注意到她屏幕上的界麵,有些意外:“舒舒,你還玩這個啊?”
岑舒賢關掉吹風機,抿唇笑了下:“隨便滑滑。”
“嘶……你長這麼漂亮,還要用這種軟件找男朋友嘛?”祝小姍咂咂嘴,“我聽說這軟件上麵全是一些……很不檢點的男的,都是大學城裡用來約……那個的。”
約……那個?
岑舒賢怔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
她低下頭,輕輕笑了一聲:“嗯……我見識下,物種多樣性。”
岑舒賢的笑聲連祝小姍聽了都覺得心頭酥麻了一下,於是祝小姍猶不放心地再次叮囑:“你要保護好自己啊,岑大美人。”
岑舒賢“嗯”了一聲,手指劃過上一個人。
然後視線凝在了屏幕上。
相貌秀氣的年輕男生比耶站在帆船前,相貌仔細打量還能找出那個男人的幾分影子。
下麵的名字是“崢”。
找到了。
心情有些難以言喻地複雜,岑舒賢盯了一會兒,注意到魏彥崢名字旁邊還有個顯示他開通了高級會員的標誌。
能看到所有左滑對他點了喜歡的人。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岑舒賢抿了下唇,將照片左滑。
屏幕頂上彈出一條微信消息。
【鄒程7.25】:國慶第二天我們帆船隊就去省外比賽了。
【鄒程7.25】:今天下午回來哦。
發現鄒程出軌後,岑舒賢就和鄒程提了分手。
結果在分手兩周後,鄒程又不知道中了什麼邪,開始在她麵前頻繁刷存在感。
也許男人的本質就是喜歡犯賤,不失去就不懂珍惜。
岑舒賢沒有吃回頭草的習慣,倒是想起鄒程送自己的一些東西她還原封不動地放在櫃子裡,所以問了鄒程一句在不在學校。
【鄒程7.25】:要見麵嗎?
【鄒程7.25】:正好我們好好談談。舒舒,你還記得我以前對你的好吧?
【鄒程7.25】:我和那個女的也早就沒聯係了,我和她隻是玩玩。
岑舒賢輕笑了一聲。
【浮雲卷】:那傍晚男生組團門口見吧。
-
傍晚,岑舒賢從櫃子裡翻出鄒程之前送的圍巾、手鏈和水杯,裝在一個紙袋裡。
出門前,她給鄒程發了個消息讓鄒程下來。
男女生組團離得不遠,岑舒賢很快就走到了,環顧一圈,並沒有看到鄒程。
她站到路邊的樹下,拿出手機,屏幕頂部恰巧彈出一條見見app的提醒。
【您有一條新的配對成功消息】
【崢】:哈嘍。
【崢】:你也在芝大嗎?
【浮雲卷】:嗯嗯。
岑舒賢正思考著說些什麼,身後突然響起一道冷淡的男聲:“在等鄒程?”
她回過頭,正對上男生寬闊的胸膛,視線再往上移,陳清野垂著清黑的眼睨著她。
按兩人的關係,陳清野這麼自然地跟她搭訕,其實有點莫名其妙。
“嗯。”但岑舒賢還是禮貌地笑了下。
兩人離得略有些近,陳清野身上那股冷而苦的海鹽氣息,隨著傍晚的微風傳到岑舒賢的鼻尖。
她想到,陳清野是帆船隊的隊長,國慶假期應該和鄒程一樣也在外地比賽。
在比賽的話,應該沒時間去約會吧……
陳清野:“你們不是分手了麼?”
岑舒賢怔了一下。
她本來沒什麼必要和陳清野解釋,奈何陳清野一直站在那裡盯著她,大有她不說話就不走的意思。
“是分手了。”她說。
“哦,那就好。”陳清野說,“去外省比賽那幾天,他還出去見了好幾個女生。”
陳清野以為自己是狀若無意地挑撥離間,徹底斬斷岑舒賢和鄒程複合的火苗,沒注意到岑舒賢含笑的眼神一瞬間變得有些意味深長。
哦。
原來比賽也有時間約會。
岑舒賢笑了下:“我還他一點東西而已。”
她不是沒聽出陳清野的言外之意。
但她難道看起來很喜歡在垃圾桶裡找男朋友嗎?
陳清野的視線下滑,看到岑舒賢手裡的紙袋。最上麵裝著一條藍粉色的圍巾。他伸出手:“那我幫你帶給鄒程吧。”
岑舒賢手裡的手機又接連振動了幾下。
她瞥了一眼,是見見app的消息。
鄒程還沒有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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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心裡輕輕地嘖了一聲,也不想再為前男友浪費時間,將手中的紙袋遞出去,歪頭朝陳清野笑了笑:“那麻煩你了。”
岑舒賢走了。
陳清野拎著那個袋子在原地待了一會兒,往組團內走的時候,撞上了急匆匆走出來的鄒程。
鄒程顯然用發膠精心地打理了一番自己的發型,身上穿的衣服以陳清野的角度看,也有種用力過猛的感覺。
他懶散地一伸長腿,攔住鄒程的腳步:“不用找了,東西在這兒。”
鄒程愣愣地站住,接過那個紙袋,打開看了看:“舒舒呢?”
“分手了還叫這麼親熱。”陳清野居高臨下地哂笑一聲,“已經走了,她托我把這個還你。”
鄒程顯然有些失落,望眼欲穿地盯著路的儘頭:“舒舒還保留著我送她的這些東西,一定是還沒放下我。”
“嗬。”陳清野冷笑了一聲。
他看到鄒程現在這副樣子就牙酸,正打算繞開鄒程離開,又想到了什麼。
“對了,那個粉色聊天框,頂上是兩個人頭像的是什麼app?”陳清野回憶著從背後瞥到岑舒賢屏幕的那一眼,“我記得你以前也經常拿那個聊天?”
“粉色……”鄒程想了想,臉色變得有點古怪,“哦,見見啊。”
陳清野正準備問是哪個“見”。
就聽到鄒程補充:“是個約p軟件,你想玩嗎,野哥?你應該用不上吧?”
鄒程仿佛看到陳清野的臉在一瞬間就黑了下去。
但陳清野偏頭偏得太快,整張臉迅速地沒入走廊的陰影裡,隻留下一個冷淡到極點的字。
“……滾。”
陳清野頭也不回地走了。
-
岑舒賢和魏彥崢很快加上了微信。
看到她朋友圈的照片,魏彥崢對她更不設防,幾乎把自己從小時候穿開襠褲的經曆都對她全盤托出。
她還得知魏彥崢從初中就開始做帆船訓練。
芝城是國內著名的帆船之城,而芝大有著全國最高水平的大學生帆船隊。進入芝大帆船隊,可以算魏彥崢一直以來的追求。
【魏彥崢3.3】:芝城還有一個帆船俱樂部。
【魏彥崢3.3】:你知道海聯集團嗎?那家俱樂部就是海聯旗下的。
【魏彥崢3.3】:聽說俱樂部的經理現在就在芝大帆船隊做隊長。
【魏彥崢3.3】:那家俱樂部進入門檻特彆高,是會員邀請製的。我老爸想讓我借帆船隊牽線加進去。
【魏彥崢3.3】:到時候帶你去玩。
【魏彥崢3.3】:裡麵隨便拉出來一個都是芝城有頭有臉的人物。
【浮雲卷】:好呀,真期待呢。
【浮雲卷】:認識你真好,我還沒去過那麼高級的地方。
【魏彥崢3.3】:哈哈,但願我能順利通過下個月帆船隊的考核。
【浮雲卷】:你一定沒問題的。
【魏彥崢3.3】:我也覺得,我先去訓練了哦。
岑舒賢放下手機,輕輕吐出一口氣。
她有些恍惚地盯著桌上的台燈。天色黑沉,宿舍裡隻有她一個,獨獨亮的這一盞台燈就像幽浮在海麵上的燈塔。
就像她的世界裡,幾乎也沒什麼光亮。
外婆是她唯一的燈塔,她也隻有外婆了。
國慶的時候,岑舒賢軟磨硬泡地帶著外婆去醫院檢查。
外婆的肺水腫更加嚴重,心臟血管也出現了一些堵塞症狀。醫生建議儘早做支架手術,但高昂的手術費她再怎麼兼職都承擔不起。
她去聯係魏倧,對方將她的電話轉給秘書,說來說去就是那幾句與他無關的軲轆話。
於是她想到父母離婚前,媽媽為她爭取的權利,是魏家的一部分股份。媽媽去世後,股份就暫時轉移給了外婆。岑舒賢想說服外婆拿出那筆股份分紅的錢,外婆卻堅決不肯。
外婆說,那是媽媽留給她的嫁妝,不能隨便動用。
任岑舒賢磨破了嘴皮子,外婆都不鬆口。
她賭氣地坐在客廳,那雙蒼老的手從背後輕輕地摸著她的頭發。
“舒舒,你不懂,女孩子要有嫁妝才有底氣。你沒有爸爸,沒有媽媽,伶仃一個人嫁去彆人家裡,要是沒有一點底氣會受欺負。”
岑舒賢的眼淚啪嗒落下來,轉身撲進外婆懷裡,悶聲翁氣地說:“那我不嫁人,也用不上什麼嫁妝。我隻要外婆好好的。”
外婆嗬嗬地笑,還當她是小孩子的玩笑話:“哪有女孩子不嫁人呢?”
岑舒賢不再說話,心裡卻下定了決心。
那她就用實際行動向外婆證明。
還有,魏家的人。
做了錯事,憑什麼還能平靜幸福地生活。
與其期待壞人良心發現,不如相信惡有惡報。
岑舒賢盯著那盞台燈,盯得兩眼酸澀,終於收回視線。
手機屏幕還停留在和魏彥崢的聊天界麵上。
想進帆船隊。
想進帆船俱樂部。
是嗎?
岑舒賢退出兩人的聊天,在聯係人列表翻了翻,最後停留在那彎綠色的月亮前。
陳清野,1.19。
對話框裡刪刪改改,她心一橫,按了發送。
【浮雲卷】:嗨,在嗎?
然後,岑舒賢一下子瞪大眼睛。
紅色的感歎號,刺眼地出現在她那句話之後。
【對方還不是你的好友】。
……陳清野,把她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