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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他和你的血並不匹配。”

穿著白大褂的女人走出來,將報告遞給祁危:“你沒有辦法把你的腺體給他。”

祁危盯著遞過來的報告,不用翻開,他就能夠看見麵上的數據確實如同孟櫟所言。所以他扯了下嘴角,閉上了眼睛。

他信息素控製不住炸開的那一刹那,在場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變,孟櫟的等級偏高,差點就彎了脊背給祁危跪下,還是靠著牆扶著旁側的欄杆才撐住。

祁危低冷壓抑著眉眼許久,才慢慢收好自己的信息素,但濃烈的烈酒味還是如刀子般懸浮在每個人的頭頂,讓人不寒而栗。

“你的信息素失控越來越厲害了。”

孟櫟皺起眉:“你不是見了他嗎?沒有人讓他幫你疏解?”

祁危睜眼,淡淡:“喜歡他是我的事,在他眼裡我們是第二次見麵,我上去就親他,這叫性丨騷擾。”

孟櫟:“?”

你一個搞跟蹤監視的這個時候講道德了?

孟櫟覺得無語:“你知道你現在什麼情況嗎?你從分化後到現在都是靠抑製劑度過的,連oa的信息素都不能接受一點,你再不疏解你就要死了!”

祁危揚眉,隨意道:“要死了,不是死了,怕什麼。”

孟櫟:“我他大爺的怕你死了沒人投資我的項目!”

祁危稍偏頭,什麼都沒有說,但孟櫟知道他的意思——關他什麼事。

這人,從他們認識起,他就隻在意一個人。

瘋子。

雖然同為alha,孟櫟很清楚,alha骨子裡的偏執能把人變成瘋子,但像祁危這麼瘋的,她真是第一次見。

想把自己的腺體挖給一個beta,為一個beta連百分之九十九契合度的oa都排斥到對方隻要進入到他的視線裡他就控製不住地想要將其殺了,認為對方的存在就是玷汙他對那個beta的感情……神經病。

孟櫟一直覺得,他這樣的人,應該會搞強製,把權力握在掌心後,就迫不及待地將人從國外綁回來關起來,可祁危沒有。

他不僅沒有,甚至還玩起了純愛……

孟櫟都好奇了,齊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能讓祁危這麼惦記,捧在心尖上藏著。

孟櫟將祁危要的東西丟給他:“我還是那句話,你再不紓解,就等死吧。”

祁危伸手接住,輕輕摩挲著項鏈中間的圓球,看著裡頭屬於他的信息素具象化成白色在裡頭如煙霧般流轉,也用自己的信息素衝刷覆蓋掉上頭孟櫟沾染到的一點氣息:“多謝。”

他起身往外走,語調慢悠悠的,還是那副好似不把任何事放心上的態度:“學姐,要是有機會,請你喝喜酒。”

孟櫟:“……你最好是能給我這個機會。”

像祁危這樣的“老板”少見,她可不想再麵對一點都不懂但就是要對他們指手畫腳的“老板”。

雖說解決了堂妹的事,但齊棹當夜並沒有睡好,他輾轉反側了很久,腦子裡過了很多畫麵,有他求齊牧的,有他被確定是beta的,不過更多的,是祁危。

祁危之前攔著他的,還有今天的祁危……

齊棹那會兒是在祁危麵前,腦子的弦不自覺地繃著,就感覺好像一切就那樣,但不在祁危麵前了,畫麵一遍遍播放,多少讓他有些……齊棹把臉埋進了枕頭裡。

他不算是赧然,他就是很混亂。

長這麼大,不是沒被表過白,可被一個alha惦記成這樣,是第一次。

好彆扭。

好奇怪。

也不知道祁危到底看上他什麼了。

他印象中……他和祁危並不認識啊。

要是有機會,他還是想要問一問。

十七歲那一次被祁危攔住說話、表白,當真是一場兵荒馬亂,事後他也一直沒有放在心上,如今卻不得不重視了啊。

齊棹深呼吸口氣,躺平在床上,調整了思緒,重新閉上眼睛。

次日齊棹醒來得很早,也就看見了祁危給他發的消息。

很簡單,但很震撼。

【祁危:在你門口。】

齊棹一愣,一看時間,居然還是一個小時前,也就是六點。

alha就真不需要睡覺嗎?

而且祁危怎麼這麼早……

齊棹忙起來,又帶著見新老板的心態快速收拾了一下自己,然後打開了門。

他本以為會看見一票人,或者再怎麼樣,祁危身邊都會跟一個人,可沒想到看到的,就隻有祁危一個人。

alha沒有穿西裝,隻是很日常的休閒服,但身上的壓迫感卻沒有減弱多少。

也得虧是beta要比其他第二性彆遲鈍一點,不然齊棹在祁危微偏頭把視線掃過來時,就多少要發毛不自覺後退。

但即便是這樣,齊棹第一時間還是忘了自己要說什麼。

祁危知道齊棹昨天回酒店後就去理發了,他也看過齊棹剪了頭發的照片,很好看。有一瞬讓他恍惚好像看見了十七歲的齊棹,但又要成熟很多了。

哪怕他做了準備,沒了驚喜,現在和齊棹麵對麵,祁危還是不可避免地微頓了下,呼吸也跟著放輕。

平心而論,齊棹作為beta,在基因方麵確實很難打過alha和oa那麼柔弱或漂亮,也不像alha那麼充滿危險和鋒銳,他結合了二者,既完美凸顯了他的第一性彆,又不會偏向哪一端,而是站在天平中間。

而對於祁危來說,齊棹就是他見過長得最好的人,永遠能夠吸引他的視線。

“……二哥。”

兩人之間詭異地安靜了片刻,最終是齊棹先開口,他其實是不太適應這個稱呼的,但他在讓自己適應。他動了動唇,將祁危的思緒拉回來:“你吃早飯了嗎?”

這個問題比“你怎麼來了”“你怎麼來這麼早”這一類要好,對於祁危而言,會顯得親近很多。

而且……

祁危心情愉快了些。

齊棹在關心他。

祁危收起手機,直起身時,超s級的alha的基因優勢顯現出來,把一米八的齊棹都襯得有點“嬌小”:“沒有。”

祁危能夠感受到自己胸腔裡的心臟在狂跳,他抑製著自己想要往齊棹身上湧的信息素,看似尋常且平淡:“我訂了餐廳,你應該會喜歡,一起吃嗎?”

齊棹覺得,以祁危和他現在的契約關係,祁危其實是可以不用帶那個問號的,但祁危詢問他,會讓他有一種被尊重了的感覺,也會……更加正視祁危的感情。

他不是什麼嬌滴滴、多愁善感,動不動傷春悲秋的人,他看得到祁危想要他的心,也自然看得到祁危對他的重視。

“好。”

齊棹點頭,本想問一句祁危訂的餐廳有沒有著裝要求,但一想跟祁危去吃飯,好像穿人字拖也不會被攔下來,於是笑了下就作罷。

他笑起來時也很好看。

祁危盯著齊棹,實在是沒忍住,beta覺察不到的信息素悄悄攀附上他的身軀,縈繞著他,烈酒醞釀出甜味和依綣,要不是還是帶著十足的占有欲和強勢,都會讓人懷疑是哪個oa散發出來的求歡訊息。

齊棹一無所知,隻關上門跟上了祁危,他們進了電梯,祁危按了頂樓,還不忘與齊棹說:“餐廳就在這家酒店。”

齊棹其實不在意在哪,他隻在意好好不吃,所以他點點頭:“好。”

然後兩人之間又安靜了下來。

……到底還是有幾分怪異的。

齊棹低垂著頭,感受著祁危凝聚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心想。

沉默一直到他們到餐廳裡,早就準備好的服務生將早茶上齊,祁危用濕熱的毛巾擦拭著自己的指尖,隨意開口:“你今天去齊家拿東西麼?”

齊棹嗯了聲:“我拿了東西後,就可以搬到你那去。”

他說著,咬了一口蝦餃,被嫩滑的口感滿足到微眯了一下眼。

果然還是國內的土壤好,他這七年吃的都是些什麼糟糠。

祁危慢條斯理地攪拌了一下碗裡的粥,眼簾卻抬著,晦澀的眸光在齊棹的唇齒間掃過,最後還是不得不挪開目光。

他真的要花很大的精力,才能定住心神,不去乾將人抄起來,讓人坐在他腿上吃飯的事。

“……我陪你一起去。”

齊棹倒是沒有意見,又是一聲:“好。”

他不知道要說什麼,也不知道該怎麼麵對和他簽了那樣奇怪契約的祁危,尤其祁危對於他而言,熟悉,但又無比陌生。他現在已經是努力表現得鎮定了。

祁危也能覺察到那份藏著的尷尬,但他並不在意,隻慢慢開啟話題:“你之後想做什麼工作?”

齊棹稍停。

beta能進行的工作很少,但祁危如果真的把他的紙麵信息改成a了後,他能做的事就很多了。

齊棹眼睫微動了一下,攥著筷子的手也緊了幾分:“我不知道。”

他跟祁危實話實說:“我離開祖國的時候,我在想如果有朝一日我真的二次分化成alha了回來,我一定要如何如何,但這麼多年,我其實有點累了。”

那些爭鬥,他覺得很累。

無論是alha之間的勾心鬥角,還是上流社會間的杯觥交錯,在他被“外放”的這七年裡,他居然覺得普通人的生活其實也不錯。

唯一要說有什麼遺憾的,無非就是他還是想要狠狠往齊牧臉上來一拳,想要回國定居。

而現在,他好像都能做到了,做到了之後呢?

齊棹生出了幾分茫然。

祁危輕聲:“沒有關係。”

他溫和地看著齊棹,哪怕知道齊棹感覺不到信息素,還是散發著安撫信息素去攻打那個銅牆鐵壁:“那就休息一陣。這七年你肯定也很累。”

累嗎?

確實有吧。

比起在異國他鄉求生,真正消磨齊棹的,是無家可歸的感覺。

齊家是他出生的地方,齊牧是他的親生父親,可他卻因為是個beta,還是個野心勃勃的beta,就沒有了家。

齊棹動動唇,剛想跟祁危說謝謝,又想到了他們簽的合同,於是到底還是把話咽了回去,隻說:“我先看看這趟回家齊牧那邊的態度吧,我堂妹…她對我很好,所以無論如何,我都要確保她不會第二次被推進火坑。”

不。

祁危垂下眼,喝了口鹹骨粥。

齊依柳對你一點也不好。

不過…那是齊棹心中關於家的最後一點溫情了,祁危知道舉目無親的感覺有多痛苦,所以他願意為齊棹維護好這虛假的泡沫。

兩人之間又安靜了會兒,祁危繼續找話題:“你今天還沒查過自己的身份信息吧?”

他輕輕一笑:“你可以看一看。”

齊棹稍怔,拿出手機查看了一下自己的公民信息,就見今天八點準時更新的最新信息——

【姓名:齊棹

第一性彆:男

第二性彆:alha(a級)特彆注明為二次分化】

齊棹:“……”

不是很意外,但是……

他摩挲著那個【alha(a級)】,這個位置,他看了七年的“beta”。

他現在有點不真實的虛幻感,但說開心…其實也還好。

因為他知道這是假的,可就是這樣一個假的,就能夠改變好多事了。

祁危隨意道:“本來是想給你改成s級的,但國主說s級的手續很麻煩,而且需要你去機構做幾次實驗,還要過國際檔案……所以還是定為了a級。”

齊棹回神,他深呼吸了口氣,抬頭看向祁危,就見祁危笑吟吟地望著自己,用眼神警告他不許說謝謝。

於是齊棹又笑起來。

他這一次的笑比之前明媚許多,也是真的帶著輕鬆了,勾得祁危無比心癢。尤其齊棹就像是朋友一般,與他玩笑:“二哥,原來你也喜歡吃飯的時候談事。”

這一幕在祁危的夢裡出現過不知道多少次。

祁危揚起唇,眉眼無比溫柔,說話的聲音也輕輕的,仿佛隻是在聊他麵前的這碗粥味道不錯,但內容卻帶著十足的侵略性:“阿棹,不和你聊聊這些轉移我的注意力,我會忍不住親你的。”

齊棹:“……”

齊棹:“…………”

祁危怎麼能……?!

他瞬間僵住,因為從沒有被人這樣大膽露骨地調戲過,所以……

齊棹再也裝不了鎮定淡然,他一點點低下頭,剪短了許多的頭發也無法再遮蓋耳朵,又沒了平光鏡的遮掩,他那點慌亂和赧然全部在alha眼裡暴露無遺。

祁危微舔了下唇,盯著齊棹稍稍泛紅的耳尖,無聲地在屏住呼吸後閉了下眼,掩住了眸底的一片猩紅。

要瘋了。

好想把人關起來鎖在床上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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