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後媽,廚藝絕佳[八零]》轉載請注明來源:思兔閱讀sto.ist
夏大山也想知道怎麼辦。
自從今天下午夏棠來了又走,他心裡頭一直亂糟糟的。
像個亂糟糟臭烘烘的大泔水缸,又像是個鼓囊囊的收廢品袋子,沉甸甸的壓在他心頭上,壓得他都要喘不過氣來。
自己都這樣了,偏偏劉妹還在那鬨騰,讓夏大山更是氣惱。
“我都說了,平日裡對那丫頭好一點!好一點!你偏不聽!”
“現在好了!她要是真跟咱們分家了,以後這生活費咋辦?冬子結婚要用的彩禮錢和老三件兒、露露的嫁妝從哪兒出?還有前些日子買自行車、置辦衣服拉下的饑荒怎麼還?”
“還有院子……之前跟冬子的丈人家都說好了,等結婚後,他們先去住那一套小的,等將來有了娃兒也能搬過來,咱們照顧著。可如今怎麼辦?難不成,咱們要都搬回原來那一個家裡?就那麼小的位置,人家樂意跟咱們擠嗎?”
夏大山越說越生氣,指著劉妹的手指頭都哆嗦:
“你說你當初多哄哄她,咱們今天能這麼難?現在問我,我能怎麼辦!”
劉妹被夏大山說的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一想到夏棠偏偏趁著夏冬要結婚的這檔口鬨這種事兒,心裡頭就更恨。
她再不好,那也在她當孤兒的時候把她收養了啊!
這麼大恩情沒見著還,如今不過因為一點兒小事,她居然要分家!
還是在這節骨眼兒上鬨分家!
如果真的讓她把夏冬的婚事給攪合黃了!那她絕對要跟她拚命!
喪了良心的小□□!早知道,當初就應該不管她,讓她活活餓死!
想到這裡,劉妹的臉上又是委屈又是氣憤:
“那些個花銷也不是我花的啊,咱們家人口多開銷本來就重,用用夏棠的錢那不是應該的嗎?都是一家人了,這些有什麼可計較的。就是夏棠那死丫頭……人壞,心黑!跟她那死去的爸媽一模一樣!”
“行了!”
夏大山其實覺得劉妹說的都對,但是眼下說這些都沒用。
那丫頭如今是鐵了心要跟他們作對,跟車軸子一樣說這些廢話,於事無補。
他忍不住掏出洋煙點了起來。
這年頭,廠子裡還有不少人拿煙葉卷煙卷子抽,像他這樣能天天買工廠產的洋煙兒的,就連乾部裡都沒幾個。
可夏大山抽了兩口,又想到之後不知道還能不能抽的上,心裡頭更是煩躁。
乾脆一使勁將洋煙丟到地上,腳用力的碾了上去。
“要我說……現在就隻有一個法子了……”
“什麼法子?”
劉妹忙不迭的問。
夏大山的半張臉被暗黃的燈泡照的陰一塊兒陽一塊兒,他低頭瞅著地上被碾扁的煙頭:
“她不信咱們,不還信得過大姐嗎?找大姐跟她說,我就不信她還敢這個態度。”
劉妹一愣,想到那個“大姐”更是忍不住心裡頭發怵:
“老夏,大芳不是最心疼夏棠嗎?你真確定,她能幫咱們說話?”
夏大山哼笑了幾聲,聲音不陰不陽:
“她是待見老二,心疼夏棠。”
“但如果是夏家唯一的男丁因為夏棠結不了婚,你猜猜,她會怎麼選?”
*
夏露露從家裡頭跑出來後,故意在胡同口等了老長時間。
但是站的腿都酸了,也沒見劉妹出來找她。
她這會子不想回家,有心去找謝明輝,又怕被他毫不留情的趕出來。
杵在胡同口,偏偏還會被出來進去的鄰居們“參觀”。
有好事的,甚至主動向她問白天吵架的情況,讓夏露露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她心裡頭憤恨,看著已經黑透了的天,更是將一腔怨氣都記在了夏棠的身上:
都怪夏棠!
要不是她!家裡根本不會吵架!爸媽根本不會罵她!謝明輝也不會怨恨她!
都是夏棠的錯!
想到今天臨走時,謝明輝看向她的那個眼神,夏露露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但害怕至於,又忍不住的想,今天過後,謝明輝對夏棠,是不是就不惦記了?
可是……謝明輝那樣的人,能那麼快的就忘了夏棠嗎?
夏露露如此認真的想著,渾然不覺,自己腦海中的已經出現在了身後。
一直到肩膀被用力的拍了一下,她才“啊”的一聲回頭,臉頓時漲得老紅。
謝明輝不願意看夏露露,但是為了見夏棠,隻得黑著臉問:
“夏棠在家嗎?”
夏露露結結巴巴的說:
“不……不在啊……跟那個秦越……鬼混去了……”
謝明輝一聽秦越這個名字臉更黑,可是即使這樣,依然勉強忍耐住了。
他看向正在對他討好的笑著的夏露露,聲音冷淡:
“你爸媽在家吧?帶我去見他們。”
*
《漂亮後媽,廚藝絕佳[八零]》轉載請注明來源:思兔閱讀sto.ist
“水壺和杯子都在這兒,你……渴了就倒水喝……我去……我去洗澡了。”
招待所的小房間裡,秦越僵硬的說完這一句,端著臉盆和毛巾,便同手同腳的走了出去。
真是,明明回來的時候還有說有笑的。
等兩人同處一室,他又變成這樣的一副模樣了。
夏棠心裡頭想笑,但難免也有些不好意思。
秦越在這裡沒有親戚,讓他來安置她,有些強人所難了。
不過當她提起來時,他還是一口答應了下來,沒有半點遲疑。
秦越本來想給夏棠單獨在招待所開個房間,但內部招待所入住是需要單位開信的,更何況,夏棠也不願意秦越浪費這個錢。
一來二去,就隻有先在秦越分配的這個小單間裡暫時湊合一下。
兜兜轉轉又回到了這個四方塊的小空間,夏棠坐在竹椅子上,看著周圍逐漸看熟悉了的布置,疲憊逐漸侵襲上了身體。
這一天,她也確實是累了。
秦越洗了個冷水澡。
但初秋漸有涼意的水,也始終無法澆滅心中的烈火。
他一身涼氣的從公共洗澡間走出來,端著臉盆和毛巾,站在門口給自己做了半天思想工作。
當他終於運起氣,用最自然的姿勢打開房門,夏棠已經倚靠在桌子上,睡著了。
睡著了……也好。
秦越將臉盆輕輕放在地上,將床上的被子挪到一邊,隨後一隻手環在夏棠的脖頸後麵,一隻手穿過夏棠的腿彎,稍微一用力,便將她抱了起來。
半長的馬尾掃在秦越的胳膊上,淡淡的涼,微微的癢。身體卻是柔軟的,像棉花,又像是……
秦越的臉又止不住的發紅,幾步便走到床邊,將夏棠輕輕放到了床上。
隨後又拉過被子,輕輕的蓋在夏棠身上。
做好這一切之後,手卻撤得無比的快。
他轉過身不再看夏棠,仿佛隻要回一下頭,便犯了全天下最大的戒。
隨後,他將之前準備的涼席在地上拉開,衣服疊好放上麵當枕頭。
等躺上去後,瞪著眼看著空空蕩蕩的天花板,方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
一整晚,夏棠都睡得很好。
以至於在去往藥材廠的路上,夏棠的臉上都漾著笑。
她原本就是生得極好看的。
大大的杏眼水波蕩漾,開心時漾起歡快的波瀾,沉靜時又如同深不見底的湖;小小的瓜子臉上五官標致又立體,漂亮的像是海報上的明星;身段苗條又聽吧,即使穿著灰撲撲的工服,依然掩蓋不住身段的窈窕凹凸。
可是,之前的夏棠並不好打扮。
她沒有錢,謝明輝也並喜歡她打扮得花枝招展、招蜂引蝶。
但她總會儘量的將自己收拾的乾淨整齊。
但是今天,夏棠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藥材廠並不算個大廠,廠子裡有什麼事兒,不出一天就會傳得人儘皆知。
昨天的事情也不例外。
夏棠是選料車間的宮人。
她上了一上午的工,午休的時候,幾個同車間的小姑娘對著夏棠指指點點,嘰嘰喳喳笑個不停。
但在夏棠看過去的時候,卻又神色玩味的移開了臉。
上一世事情發生後,夏棠也沒少被人指指點點。
即使秦越把一切都擔了,那些個風言風語,還是會將夏棠編排在裡頭,冷嘲熱諷的,對著她戳脊梁骨。
上一世,她恨不得將自己埋進石頭縫裡,沒有一人看到,才好。
可是如今,對於那些個無聊的小把戲,她看都懶得看一眼。
她從食堂打了白飯、鹹菜和炒豆腐,正盤算著自己下工之後去後街走一走。
正想著的時候,陳敏芝快步走了過去:
“都瞎吵吵什麼呢!一個個的吃完飯就去上工去!少在這裡紮堆!走!都走!”
陳敏芝是選料車間的小組長,主管的就是夏棠他們這一組。
她平日裡人快性,嘴利但心不壞,對夏棠也算是照顧。
那幾個小丫頭不情不願的端著飯盒走了。
陳敏芝也端著飯盒,快步走到了夏棠身邊坐下來。
“夏棠,以後有誰說你什麼,你就跟我說。咱們車間裡頭,容不得嚼舌根子的那些人。”
陳敏芝快言快語的說,說完還忍不住啐了一口:
“我就是看不上那些背後嚼舌根子的人!再說你那件事有什麼好說的,該說的,應該是你那個被處分的妹妹吧!人家對著你潑的臟水,憑什麼對你指指點點的!”
“誰說不是呢?”
夏棠想著上一世陳敏芝說過同一樣的話,忍不住笑了:
“陳姐,謝謝你了。雖然我不一定能夠在咱們藥材廠待多久,但你說的話,我都記在心裡頭的。”
陳敏芝看著夏棠,忍不住做出一副驚訝的表情:
“夏棠,你真的要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