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族,王宮。
時疫任務失敗,拖著殘軀前來覲見蟲皇。
路上撞見了阿努比亞,兩人錯身而過,時疫不知想到了什麼,停下腳步回頭看向少年,唇角惡劣的一勾,
“我看見你的那隻小雌性了,怪漂亮的呢~”
阿努比亞本想像往常那般無視時疫,聽見他這句話猛然看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領砸在牆上,
目光陰沉、冰涼,“你!對她動手了?”
“嗬嗬,果然如我所料,你對那隻小雌性倒是挺在乎的呢~”
阿努比亞自打幾個月前回來,便魂不守舍,讓他捉雌性回來,反倒把自己的魂兒弄丟了。
時疫相當不屑,“為一個雌性神魂顛倒成這樣,你可真是蟲族的恥辱,是那小雌性在床上把你伺候的太舒服,讓你離不開她了……”
他臉一紅,“閉嘴,回答我的問題,你有沒有對她動手?”
“本來我想帶她回來討你個歡心,可那小雌性著實太狡猾了,被她給溜了。”時疫捂著殘缺右臂還在流血的傷口,臉色蒼白,幽幽歎氣,“你那隻小雌性可是連一根頭發都沒傷,我差點死在那兒,你好歹關心一下你三哥啊。”
阿努比亞一臉煩躁鬆開他,“彆來套近乎,又不是親生的。”
蟲王沒有親生子嗣。
所有蟲族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膝下的這些皇子隻不過是他明麵上挑選的繼承人。
“抓了那麼多雌性有用嗎,他真生不了?”阿努比亞看向王宮那邊,眼神冷漠。
本來蟲族就沒有雌性,必須要去獸人那邊掠奪雌性,可獸人那邊看的也很緊。
雌性資源如此短缺的情況下非得把雌性供給蟲王獨享。
偏偏還生不了,真是浪費了。
“誰知道呢~”時疫滿不在乎的一笑,他隨手抓了一個路過的蟲族,毫不猶豫殺了,取出晶核,吃了。
他右臂的斷肢在眨眼間便迅速長好,恢複如初。
“若真的生不了,那就換個人生唄~”
時疫挑眉笑著看向阿努比亞,“作為三哥,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那隻小雌性如今在亞希裡海峽附近,應當還沒走遠,你要想找,應該能找到她。”
阿努比亞低頭無言,沒有任何反應,沒聽見似的。
時疫走之前撞了下他的肩膀,
“她說很想你哦~”
等時疫進了王宮後,阿努比亞瞬間消失不見。
……
亞希裡海峽。
遼闊的海岸線逐漸被落在身後。
“這麼遠的路程,得走多久才到?”桑落一屁股坐在地上,掏出牛皮壺喝了幾口水,她走的腳都酸了。
多圖笑道,“誰讓你跑的這麼遠,最起碼也得趕兩天路吧。”
桑落想反駁他,自己能直接空間跳躍回去,但又不想被他追問這個天賦能力怎麼來的,撇了撇嘴,“我可不相信帝國堂堂皇子殿下,不能派人過來接我們。”
“軍區很忙,調不來人手,這點小事就彆麻煩彆人了。”
“……哼。”彆以為她看不出來,他就是想在外麵多跟她單獨待幾天。
“走累了,我抱著你走?”
“彆,怪肉麻的,我又不是小孩子。”
還沒說完,多圖便攔腰抱起她,走的輕鬆極了。
桑落虛摟著他的脖子,靠在他胸前,不得不感慨一句——這男人的身材真的很高大矯捷有勁啊。
等天色晚了些,多圖帶她找了個山洞歇息。
山洞提前收拾好了,他把桑落抱在一塊切麵光滑的石頭上,蹲下給她揉了揉腳,邊小聲感慨,“你還真是嬌嫩啊,才走了十幾裡路,腳下就磨出水泡了,真不知道你是怎麼跑這麼遠的!”
“秘密。”桑落問道,“你有紙跟筆嗎?”
“有。”
多圖平日處理文書,常帶著這些東西,他從空間中拿出筆跟紙遞給她,“你要做什麼?”
“我在海域遇到了蟲族,有一部分蟲族是海陸兩棲,可以入海,他們在海族中也掠奪雌性,但這次搶奪跟以往又有所不同,他們這次似乎打算……將雌性獻祭了?我見他們用的是這種陣法,你看看。”桑落把陣法畫下來,遞給他。
多圖接過紙一看,臉色驟沉,“一種早就被禁止的活祭陣,以死亡哺育新生,他們竟想要以這些雌性的性命來獻祭給規則,為傳說中的蟲王孕育子嗣。”
桑落震驚了好一會兒,才道,“這陣法好生殘忍,是誰創立的?”
“活祭陣原本是一些絕嗣的王獸在生命彌留之際,為了給自己留下繼承人,便想要以自己的生命作為祭品得到純血後代,本來這你情我願之事,倒是也沒什麼,但很快就有人發現,天生擁有孕育之力的雌性作為祭品,再用自己的一顆精血同樣可以誕生出後代,而且生育力越高、數量越多的雌性,成功率就越大。”
“那幾年,帝國失蹤了很多雌性,都被賣到了黑市,後來當年的皇室發現事情逐漸不可控後,才終於下令將此陣術設為禁忌,沒想到竟被這些蟲族得到了……”
“你被蟲族捉走,差點被獻祭了?”他嗓音發緊。
桑落,“被捉走是真的,但倒也沒那麼慘,我跑出來了。”
多圖沉默了良久,伸手將她緊緊摟入懷中,頗有種劫後餘生的慶幸。
他真不知道她這段時間究竟遇到了什麼……
嗓音又一厲,“下次不準這麼一聲不吭的就跑了!”
“嗯嗯,好。”
桑落口頭答應的飛快,多圖卻知道她心裡可沒嘴巴這麼老實。歎了口氣,這世上恐怕沒哪個雄性能真正掌控住她的心。
“海域這邊不在我的管轄範圍之內,不過我也會派出使者通知那邊的獸王,你先安心休息吧,其他的事情不用你管。”
“好。”桑落依偎在他懷裡,身體的疲憊襲來。
多圖變成獸形,側躺在地上,讓她剛好能睡在它最柔軟的腹部。
桑落摸著他柔軟順滑的金色皮毛,一時感慨,“你獸母真的是天使族雌性啊。”
“嗯,你怎麼知道?”
“凱撒爾當時跟我提起過一嘴。”
多圖輕“嗯”了一聲。
桑落又悶聲道,“我怎麼在你身上找不到天使族血脈的痕跡?”
多圖麵色羞赧,幸好他現在是獸形,“我,我沒覺醒天使族血脈傳承……”
混血天生王獸聽著挺威風的,似乎能集齊兩族王獸之長,但事實上,同時覺醒兩族王獸的傳承要比純血王獸難上不少,他出生時隻覺醒了烈焰獅一族的傳承,並沒有覺醒天使族的傳承。
也有後天覺醒的概率,但可能性極低,恐怕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再覺醒天使族的血脈傳承,所以多圖平日極少對外宣稱自己的另一半血脈。
多圖的獸形極為雄偉修長,平躺開幾乎有六七米長、兩三米寬,比床還大,桑落甚至能在他肚皮上打個滾!
她伸手捏了捏他的肉爪,比臉還要大!
又揪了揪他的皮毛,好軟好柔!一看他肯定每天都有精心打理自己的這身金毛。
多圖閉上眼睛,任由小雌性在自己身上揪來揪去的玩。桑落玩了會兒也困得不行了,靠著金獅炙熱寬闊的胸口,安全感滿滿,很快就睡著了。
粗長的尾巴輕輕纏上了她的腰。
多圖掀開眼看了她一眼,才睡去。
早上,桑落從空間拿出肉乾,兩人吃飽後繼續趕路。
說是趕路,其實兩人的狀態更像出遊踏青,歇會兒玩會兒,等路程落得遠了,多圖才會帶著她瞬移趕路,兩人路過看見河裡有魚,又去捉魚了。
獸人的實力到達王階之後,力量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可輕易縮地尺寸,也被稱瞬移。
但其實瞬移和空間跳躍是有本質的區彆,前者隻是單純上的時間縮短,後者是進行空間穿梭。
距離上也有很大的不同,一般瞬移最多是在幾十公裡內實現快速遷躍。但空間跳躍,理論上不設有空間限製,但桑落對這個天賦技能運用的實在不太熟練,她怕又不小心把自己隨機傳送到什麼危險地方了,能不用儘量不用。
兩人一天趕了半數多的路程。
晚上桑落想吃烤魚,從空間拿出中午在河裡捕的一條肥魚,開火烤肉。
多圖指尖一點,火舌瞬間吞沒木柴,她再一次感慨,這火係天賦能力用來隨時隨地起鍋開灶是真的方便。
他幫桑落把魚處理乾淨後,用樹枝串起來放在火上烤,烤的外焦裡嫩。桑落一撒上調味料,香氣撲鼻而來。
桑落不知不覺便把一條魚都吃完了,還意猶未儘的舔了舔唇,看了一眼忙前忙後連口食都沒分到的多圖,摸了摸肚子,有點不好意思道,“我再去給你捉一條?”
多圖笑看著她,“我不餓。”
他突然探身湊過來,溫熱的唇掠過她的唇瓣,舌尖在她唇間舔了下。
桑落瞪大眼。
長指曖昧擦過她的軟唇,聲音帶著輕快,
“我想吃這個,可以嗎?”
不遠處,阿努比亞剛過來便撞見兩人正在調情,他手中的一捧鮮花瞬間變化為烏有,轉身消失不見。
桑落扭頭朝洞外看了過去,什麼人都沒有,難道附近有星獸?
她起身對多圖道,“那個,我去小解。”
“嗯。”
多圖變成獸形,趴在地上伸了個懶腰。
剛走出洞穴,桑落便被一道大力拽了過去,她睜開眼,看向眼前麵色疏離、長相濃稠豔麗的黑發少年,還沒來得及開口,他便低頭吻了下來。
說是吻,不如說是一種泄憤的撕咬。
一股血腥味兒迅速在唇齒間彌漫,桑落氣惱一把推開他,抹了把唇,疼得她齜牙咧嘴,怒罵道,“神經病啊你!”
阿努比亞沉著臉看她,也不言語,向前走了一步。
桑落後退了一步。
心裡煩的要命,剛打跑了一個,怎麼又來了一個?
沒完沒了啊!
“……你是來找我算賬的,還是想殺我?”她冷聲質問,一隻手背在身後。
見她滿是忌憚與提防,阿努比亞便知道時疫騙了自己,他身側的手捏緊又鬆開,氣極反笑,“拿了我的天賦能力就想這麼甩掉我,想的倒是挺美,還記著那天咱倆沒能做完的事嗎?”
他舔了下唇,似有回味,“今晚咱們補上~”
“你爽也爽過了,現在還想補票,沒門。”
阿努比亞被刺痛跳腳,“其他雄性可以,為什麼我不可以!”
說著,他便伸手想要強行拽她離開。
幾乎同一時間,一枚子彈破空穿透他的手臂,“呃!”阿努比亞受擊後退了幾步,捂著受傷的胳膊,陰沉著臉看向趕來的金發男人。
多圖的臉色更難看,手槍上膛,直接對準了他的腦袋,
“蟲族?”
阿努比亞扭頭笑看向桑落,“你的新姘頭,下手挺狠的啊。”
“落落,快過來!”
多圖著急示意。
阿努比亞更快一步,瞬移到桑落身邊,拉住了她的手,力道大的嚇人。其實他大可以直接帶她離開,又或者是拿她來威脅多圖,但他什麼都沒有做,心頭儘是悲哀與憤怒,捏住她的下巴,當著多圖的麵狠狠吻了上去。
多圖臉色鐵青,瞬移過去,一拳砸在阿努比亞身上。
他向後踉蹌數步,伸手擦掉唇邊的血,揚唇邪邪一笑,“她被我標記過了,不管她在哪裡我都能找到,你最好看緊點。”
子彈穿透虛空,阿努比亞消失不見,隻留下了一道能量爆破的空間波浪。
桑落在心裡狂罵,這蟲族是屬狗的嗎?咬了她兩次,嘴巴都腫的流血了!
“……你的空間跳躍天賦,原來是這麼來的?”多圖伸手輕擦了擦她唇邊的血,也反應過來了,她為何能在短時間內從皇都來到亞希裡海峽。
“嗯,之前我被蟲族帶走過,不得已,隻能委身於他,竊取了他的天賦異能才能數次死裡逃生。”桑落不喜歡阿努比亞,但不得不承認,他的天賦能力也是真的好用。重來一次她大概也不會放過。
多圖一聽,顧不得吃醋了,“你做的很對!”
“這隻蟲族是誰?”他又問。
“阿努比亞。”
“原來是他。”多圖當年也中過他的暗算,阿努比亞行事一向小心謹慎,平日會變化出多個形象,用來迷惑對手,所以他也從來沒有見過他這個形象。
“下次見麵,我一定殺了他!”